葫蘆城下一片死寂,腥紅的鮮血與落日的餘暉共同交織出一片淒涼、悲戚。
僅剩的幾十名燕軍背靠背擠在一起,手中的彎刀早就被砍出了缺口,幾乎個個身負重傷。
四周是密密麻麻的涼軍,將他們團團圍住,鋒芒畢露的槍尖吞吐著殺意,看不到一絲生還逃竄的可能。
“護著將軍殺出去!”
“上!”
十幾名體力還算好的燕卒踉蹌著腳步前衝,迎接他們的是先登營的悍卒。
“砰砰砰。”
“當當當。”
“撲哧撲哧~”
須臾間,十幾人就全倒在了血泊中,命歸黃泉。
戰場上一片死寂,再也沒有了交戰的聲音。
“呼,呼~”
薩日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激戰力竭的他目光淒慘,滿是懊悔。
為何自己要故作聰明,主動出擊?涼軍先登營又是怎麼攻破城牆的?
“將軍到!”
“謔!”
密集的涼軍突然從中間分開了一條路,一名白衣白甲的將軍緩緩行出,目光很是平靜。
“轟!”
“參見將軍!”
四周涼軍同時怒喝一聲,攝人心魄。
“白袍白甲?”
薩日鬆目光微變,愕然道:
“你,你是琅州衛指揮使褚北瞻?”
“是我。”
褚北瞻輕點額頭,坦然承認。
“沒想到是你。”
薩日鬆在瞬間的恍惚之後自嘲地搖了搖頭。
當初雍州一戰,涼地眾多武將名聲大噪:遊康、秦熙、蒙厲等等,但褚北瞻的聲望僅次於顧思年,威震燕軍。
因為就連那位異瞳子都親口承認,兩軍對壘,難勝北瞻。
若是早知道褚北瞻親臨一線指揮,打死薩日鬆也不敢出城交戰。
“怎麼,不服氣嗎?”
褚北瞻麵無表情地說道:“我邊軍的戰馬,可不是你們能擋住的。”
“我不服!”
薩日鬆咬牙切齒地說道:
“為什麼,你為什麼會提前在城外設下埋伏?先登營又為何會突然破城?
啊!”
薩日鬆麵色漲紅,已然有些癲狂。.c
褚北瞻漫不經心地說道:
“從我大軍入荒到現在,你是少有的敢主動反擊的,不得不說,你腦子比其他人聰明些,但聰明的不多。
少許部隊攻城,定然會給你一種我軍已經驕狂的錯覺,你勢必會想一口吃掉數千攻城步卒。
這種勝利的誘惑,無法抗拒。
就在你領兵出城,全城注意力都集中在正麵的時候,我真正的攻城主力先登營隨之從背後發起了偷襲。
騎軍被圍、葫蘆城被偷襲。
你,必敗無疑!”
“到底,到底是琅州白衣啊。”
薩日鬆的身子狠狠顫了一下,感覺自己完全被褚北瞻玩弄於掌心。
褚北瞻看了一眼屍橫遍野的戰場:
“我給了你投降的機會,可惜,你沒有珍惜。”
“我是大燕的將軍,豈能降涼賊!”
薩日鬆破口大罵:
“我薩日鬆世受皇恩,為國效命,寧死不降!”
鏗鏘有力的聲音在戰場上回蕩著,不少人都生出一股敬意。
這與立場無關,純粹是軍人間的榮耀。
“是條漢子,給你留條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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