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當當當!”
“噗嗤噗嗤~”
“啊啊啊~”
這兒是距離鐘鳴山僅有二三十裡的阻擊戰場,天氣晴朗的時候甚至能從這兒眺望到鐘鳴山頭。
從鐘鳴山開戰的那一刻起,蕭川就帶著近萬大軍沿高處布防、扼守險要。
兩處幾乎是同時開戰。
以安雍營為首的雍州步卒依托大量的強弓硬弩、拒馬陷坑抵抗燕軍一次又一次的衝鋒。
步卒對騎兵,若是光從死傷數量來看,這兒的戰鬥幾乎與鐘鳴山的攻防戰一樣慘烈。
一隊隊北燕精騎從大陣中呼嘯而出,拚了命的衝擊土坡上的涼軍防線。
戰馬奔騰、彎刀揮舞。
遮天蔽日的箭雨並沒讓燕軍退卻,一具具死屍孤零零的倒在戰場中央,猩紅色讓人遍體生寒。
數天的激戰已經吞噬了涼燕兩軍不少人命,甚至能看到一座座屍堆橫亙戰場,血泊彌漫。
之所以打得這麼慘,就是因為申屠景炎的一紙軍令。
烏蘭和木滿臉陰沉,親臨一線督戰。
他身後那八九道壯碩的身影都是騎軍千夫長,眼下衝入戰場的都是他們麾下。
這些千夫長的身上大多帶著血跡,幾天的激戰讓他們也感受到了疲憊。
烏蘭和木冷聲道:
“殿下的軍令想必不用本將軍再重複一遍了。
從現在開始,你們輪番衝擊涼軍防線,打滿兩個時辰才準退下,而且必須將戰線往前推進三百大步。
誰要是做不到,就不用活著退下來了。
我隻有一句話,若是殿下要砍了我的腦袋,你們一個都彆想活命!”
眾人心頭一緊,齊聲喝道:
“諾!”
“進攻吧!”
烏蘭和木這兒壓力大增,位於防線後方的雍州衛帥帳中同樣陰雲密布。
坐鎮此處的蕭川老將軍來來回回的走著,臉色冰冷。
昨晚安雍營等幾千營兵被調走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眼下他能用的隻有幾千鄉勇,偏偏今天燕軍還增兵了。
這場戰鬥的雙方實力已經在悄無聲息中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胡瀚蒼和屠震在打什麼算盤他一清二楚,可軍令如山,他隻能聽令行事。
說是防線後方,其實這兒離前沿僅有一兩裡地,能清楚的聽到前方傳來的嘶吼聲。
“將軍,將軍!”
一名渾身浴血的偏將著急忙慌地衝了進來,急聲道:
“左翼的防線丟,丟了,五百守軍幾乎全軍覆沒。”
“丟了就退守第二道防線!慌什麼!
從中央抽三百人過去增援,一定要守住第二道防線!”
那位偏將苦著臉說道:
“將軍,沒了安雍營咱們守,守不住的。”
蕭川眉頭一皺,豁然轉身:
“怎麼,怯戰?怕死了!”
“末將跟了將軍這麼多年,何時怕死過!”
漢子低著頭說道:
“末將隻是覺得,覺得為了琅州衛把兄弟們拚光了,不值。
咱們已經在這支撐了五天,攻不下鐘鳴山的責任怎麼也不該由我們來背吧?
憑什麼把咱們扔在這等死?”
這家夥感覺十分委屈,蔫頭耷腦,其實從他胳膊上綁著的紗布就知道,此人一定不怕死。
“啪!”
話音剛落,蕭川就一巴掌甩在了這位心腹的臉上:
“你放什麼狗屁!什麼琅州衛雍州衛的,老夫告訴你,咱們都是大涼邊軍,不分彼此!
這一仗又不是替琅州衛打的,是為了保護咱們身後千千萬萬的老百姓!
你要是怕死,就卸掉鎧甲、留下兵器,給老夫滾蛋!”
老人憤怒的罵聲讓偏將羞紅了臉,再也沒有多說一個字,隻是抱了抱拳就重新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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