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帳中很是安靜,剛剛還氣勢洶洶的胡瀚蒼與屠震徹底冷靜了下來。
顧思年已經將實情儘數轉達,這兩個家夥就算是豬也應該知道燕軍有詐。
更何況他們是人精?
這下整個戰局就變得撲朔迷離了,到底是申屠景炎不慎被圍,還是燕軍故意設下誘餌?
總之,戰事在一點點偏離涼軍的預想。
胡瀚蒼的手指輕輕扣響桌麵,問了一句:
“你能確定,申屠景炎不在鐘鳴山?”
“這個。”
顧思年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能,這隻是末將的推測。”
沒人見過申屠景炎露麵,隻知道那麵八爪雄鷹皇旗一直插在山頭最高處。
“那就行!”
胡瀚蒼眼中凶光大盛:
“隻要有希望,我們就應該搏一搏!
顧將軍,這可是北燕七皇子啊,抓住他就能結束邊境戰事!
如此機會,值得我們賭一把!
無非是守軍的兵力比預想中多了一些罷了,老夫相信以琅州衛與顧將軍的能力,還是能啃下來的!
按原計劃,不變!”
幾名琅州衛的將軍全都皺起了眉頭,顧思年更是說道:
“大人,敵情不明,還是應該穩妥為上。
接著打,不妥吧?”
“顧將軍!”
胡瀚蒼負手起身,麵朝地圖:
“我兩衛邊軍五六萬兵馬已經儘數投入戰場,豈能說撤就撤?
開弓沒有回頭箭,本官心意已決。
打!”
顧思年咬了咬牙,最後還是應了一聲諾,隨即問道:
“大人,那可否增派一些兵馬攻山?”
“這~怕是不行。”
胡瀚蒼拒絕了顧思年的請求:
“眼下左右兩座軍鎮都有燕兵襲擾,函荊關的駐軍更不能動,本官手裡實在沒有可調的兵馬了。
顧將軍,鐘鳴山一戰,隻能靠你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顧思年還能怎麼辦,隻能應下。
胡瀚蒼兩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估摸著是覺得前線不安全,不願意待太久。
楚仲騫冷聲道:
“這個胡大人,現在眼裡隻有勝利,渾然不顧大局!
萬一兵敗,這個責任他擔得起嗎?”
“接著打結算了,竟然還不願意給咱們增兵。”
曾淩川撇了撇嘴:
“我看他巴不得讓咱們和燕軍死拚呢!”
“多說無益啊,官大一級壓死人。”
顧思年沉聲道:
“大軍休息一夜,明日一早,接著攻山!”
……
“殺啊!”
“當當當!”
“嗖嗖嗖!”
攻山的戰鬥來到了第四天,鐘鳴山南坡依舊是雙方交戰的重點。
涼燕雙方圍繞第二道防線展開了慘烈的爭奪戰,一方攻一方守,嘶吼聲幾乎從早到晚一刻不停。
這裡的山勢越往上走越狹窄,也就是說涼軍每一次能夠展開的兵力十分有限。
而且第二道防線的營牆明顯要堅固的多,幾乎都是以山石堆積起來的,蜿蜒起伏的防線上建起了數十座箭樓,封鎖涼軍的進攻路線。
彆忘了,這兒可是北燕囤積軍資的地方,充足的箭矢足夠他們壓製涼軍攻勢。
許多琅州衛的步卒都倒在箭雨之中,進攻舉步維艱。
截止目前,三千先登營始終未動。
因為顧思年知道攻克第二道防線,還有一座山頭主營,他手裡必須握著一支精銳以備後患。
顧思年與楚仲騫親自來到了前沿視察戰場,這個位置都快夠到燕軍的弓弩射程了。
眼看著一名名步卒倒在攻山的路上,顧思年的心在不停的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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