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衣著華麗的掌櫃恭恭敬敬地坐在屋中,目光都聚集在主位那道年輕身影上。
杜金當先開口道:
“文公子啊,這個江門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鐵了心要和咱們爭軍需供應的資格。
軍需供應的利潤咱們已經初步算過了,每年的收入甚至能超過眼下各家商號每年的盈利,妥妥的是塊大肥肉啊。
咱們可不能讓這差事落到姓江的手上。”
“是啊是啊,杜掌櫃說的是。”
“咱們辛辛苦苦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多掙點銀子嗎。”
幾位掌櫃的眼珠子發光,滿腦子都是銀子。
他們現在計算的利潤還僅僅是正兒八經按規矩辦事,老老實實供貨的利潤。
如果再貪點、黑點、以次充好,那其中的利潤簡直難以想象!
下半輩子就等著數錢了。
這些商賈在琅州做生意肯定得有靠山,而文沐就是他們最大的靠山。
各家的生意每年盈利都會分文沐一些,算是孝敬,背靠刺史府,有權好辦事嘛。
也就是說,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杜金小心翼翼地說道:
“若是尋常外商,咱們也不好意思來麻煩公子。
但這個江門背後畢竟是顧總兵,萬一他使點手段為難咱們,那事情就不好辦了……”
“杜老的擔憂太多了吧。”
文沐不屑地說道:
“總兵又如何?一個白衣出身的家夥,沒什麼人脈,手還能遮住整個琅州不成?
幾位掌櫃得放手去做,若是他顧思年為難你們,本公子定不會袖手旁觀!”
一旁的衛然也哼哼道:
“你們放心,我會讓我爹在沈大人麵前替你們多多美言幾句,保準摁死江門!
敢和我們作對,活膩歪了!”
衛然比這些富商還急,因為以後軍需供應外放,衛家就沒那麼好撈銀子了,隻能靠這些商賈去賺黑錢。
“謝公子!”
幾人大喜,有文沐和衛然這句話他們就心定了。
杜金當即表態道:
“如果事成,以後咱們該分給幾位公子的利潤一分都不會少!”
“行了,這些都是後話,還是得抓緊辦正事。”
文沐認真的問道:
“那個沈儒提出的軍需,你們五天之內到底拿不拿得出?”
“咳咳。”
杜金尷尬地撓了撓頭:
“七七八八吧。”
“什麼叫七七八八?”
文沐一下子皺起了眉頭:
“難道拿不出?”
杜金苦著臉叫起屈:
“公子也得體諒體諒咱們啊,年關剛過,各家商號的囤貨都出得差不多了。
五天湊出這麼多物資,實在是為難。”
雖然是情有可原,但文沐依舊有些不滿:
“連貨都湊不齊還怎麼和江門爭?
你們這些掌櫃的平日裡不都說自己財大氣粗嗎,怎麼一到關鍵時候就掉鏈子!”
衛然也瞪著眼,沒給好臉色。
看似是杜氏商行和江門的比拚,實際上在文沐看來這是挫一挫顧思年銳氣的機會,也好在慕清歡麵前找回場子。
說白了,就是情敵之爭。
再加上以後還有大把大把的銀子賺,所以對此事他極為在意。
“公子彆急。”
杜金擠眉弄眼的說道:
“咱們湊不齊,那個江門立足未穩,自然也湊不齊!”
“噢?”
文沐挑眉一笑:
“看來杜掌櫃你們早就有主意了啊~說來聽聽?”
“嘿嘿~”
杜金擠眉弄眼:
“江門商行是大,被褥、草藥庫存一定不少,這兩樣物資我們兩邊湊一湊基本都拿得出來。
唯一的關鍵點就是軍糧,三千石不是小數目,我們兩邊都不好湊。
他江門又不是專門賣糧食的,就那麼大座樓,哪存得下這麼多糧食?能有個幾百石就不錯了。”
另外一名胖掌櫃陰笑道:
“城中幾家小糧商咱們都疏通過了,決不允許賣糧食給江門!
他江玉風想要湊齊三千石糧草,隻能從外地轉運,就算他江家手眼通天,五天也來不及吧?”
到底是常年做生意的,直接從源頭掐死了江門進貨的路子。
“唔,好主意啊~”
文沐有了點興趣:
“那咱們的糧食不是也不夠嗎?趕緊從那些小糧商手裡分頭收購啊,湊齊三千石就穩贏!”
“唉,文公子有所不知啊。”
杜金歎了口氣,罵罵咧咧:
“咱們兩家商行比試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那些個小糧商全都看出了其中關鍵。
這一個個的見利忘義,要買糧就得多出一半的錢!
光讓他們不賣給江家咱們就出了不少血,可不能繼續當冤大頭了!”
提到這個杜金就來氣,他已經花了不少銀子出去。
“那怎麼辦,你們能湊出多少糧?”
“差不多,兩千石。”
“剩下的一千呢?”
文沐冷著臉:
“江門湊不齊,我們也湊不齊,大家不都一樣?憑什麼贏?”
杜金壓低著聲音,鬼鬼祟祟的說道:
“公子,咱們打算用點砂石、爛穀子,混一下。”
“什麼!”
文沐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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