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停滯,時間繼續。
盯著腳邊那伸出扭曲小手拽著自己衣擺的黑影,許元能夠看到稚童眼中那扭曲的貪婪,也能感受到其手上正有一股詭異的能量想要破開避魂衣的防護侵入他的體內。
老鄉見老鄉,口水淚汪汪。
神色沒有絲毫變化,許元輕緩的俯下了身子,伸出手掌輕輕摸了摸稚童的腦袋,語氣柔緩:
“小朋友,
“如果不想死的話,那就最好把你的爪子給我鬆開。”
“.”
肆無忌憚聲音響徹了整座莊園內外。
四進院的宅邸並不算大,在鬼嬰消失之後,不過十數息的時間許元也要便再度來到了雙方初見時的那座廊亭。
狼襲都統李民商在死後,成為了莞夫人的預備糧.
麵無表情越過那生機漸散的身體,許元目光沉寂的走向廳堂,隻餘一句輕柔話語悄然響起在已然彌留的男子耳邊:
“此人生前乃是宗師之境,對於先生伱來說應當.”
走到近前,魁梧漢子對著許元行了一禮,恭聲道:
“公子,您可是要找夫人?”
大冰坨子做法的威能許元這次算是真真切切的領悟到了。
陰鬼稚童扭曲的小手不受控製輕顫了一瞬。
此時已然攤牌妥協,還出手試探,這種反複無常很容易會激怒“他”這頭強大的聖階陰鬼。
直接讓許元他搞清楚了莞夫人究竟是個怎麼樣存在,以及對方為何會忌憚自己。
雖然危險了一點,但總體這應當算是好運。
許元在借題發揮。
“下一個問題。”
魁梧漢子方才對他所行的禮節。
“怎麼,你想要?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不過莞夫人還是在許元落座半刻鐘後出現在了側廳。
說不過去。
荒郊野嶺,還真住進女鬼窩了。
這是產生異變了麼?
所以,
一個普通的莊稼漢子怎麼可能對他行大炎軍禮?
正廳門前被黑霧籠罩的廊亭之中,
“啊啊.媽..媽媽咚!”
“你為何而死?”
畏縮的低喚了兩聲,下意識後退了兩步,黑影稚童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魁梧壯漢空洞眼中流露了一抹迷茫,充滿混亂:
說著,
作為一頭高階陰鬼,能夠離開鬼霧不奇怪,能夠用理智壓製住本能的殺戮之欲也不奇怪,這些事情都是在古籍上有過記載的。
許元抬眸打斷了莞夫人的話語,唇角微勾,語氣很淡:
“請莞夫人你不要把我和你這種低等存在相提並論。”
看著對方在霧氣中影影綽綽的身影,許元的腳步依舊輕緩。
莞夫人的試探?
不過這事一會見到了莞夫人,倒不妨直接出言問責。
而更讓許元在意的還是莞夫人本身。
此人整座宅邸唯一下人,之前許元還胡亂思襯著這名漢子與那莞夫人的關係。
對陰鬼寶具。
念頭閃過,幾瓣黑色的櫻花悄然飄落,魁梧壯漢充滿警惕的眼眸逐漸空洞。
就仿若從未出現過一般。
但現在,許元覺得這壯碩漢子可能連活人都不是。
而除此之外,許元還有其他的念想。
換了一件衣衫,墨綠色青衫包裹著她那熟透的曲線。
在此番震懾之時,試探一下眼前的魁梧男人。
雖然說歪了一些,想要她幫忙找到化龍精的藏身之處,結果把他們領到這西漠動蕩之局的線索中央。
詠魂人。
那奇怪鬼嬰的出現不管是不是來自莞夫人試探,許元都必須要杜絕這一點再次發生,而為了徹底的震懾對方,他不顧損耗的催動聖階陰源直接造出了千棘鬼柳本體的威壓虛影。
莊稼漢出身的家丁身體魁梧,皮膚黝黑,筆直在的靜候在正廳門外。
當然,
這是他臨時起意,原因無他。
心中一沉,許元麵無表情繼續問道:
讓他演黑山老妖也不是不行。
看著那黑色晶狀體,她的本能再告訴她。
一種邪功造就的產物,與佛像那一類的靈韻精怪類似的技法。
許元一邊隨手從須彌戒中取出了一盒晶狀體仍在了八仙桌上,露出森白唇齒:
人類之中,高階修者尚可以釋放威壓來讓低階修者呼吸不暢甚至舉步維艱。
“想要你就說啊,也許本座心情一好就給你了呢?畢竟莞夫人你是如此好客,不是麼?!”
什麼鬼玩意?!這鬼嬰竟然這麼強?
魁梧壯漢的聲音徹底變得斷斷續續:“不對,是為了.夫人。”
“.”莞夫人。
那陰鬼稚童應該是嚇得跑路了。
雨霧消散了很多,依稀可見正廳那敞開的門扉,以及內部的昏暗光線。
“嗡——”
這突然出現的小比崽子嚇他一跳。
這很奇怪。
“對,把她叫出來見我?”
看著對方粗獷麵容上的痛苦表情,許元動作輕柔一劍刺穿了他的脖頸。
“本座,一般情況都隻吃同類。”
而這一次,
大概是因為有著千棘鬼柳的聖階陰源加持,許元成功的在那團陰影中看到了這名莞夫人的真容。
意魂必須有一個載體才能長存於世。
從鬼刃之上那一股不屬於凡人的龐大意魂訴說著對方現在的身份。
“本座不吃人的。”
在短暫的驚悚之後,許元發現自己並未缺胳膊少腿也便反應過來方才發生了什麼。
近距離看著對方舉動,許元心間了然。
而於此同時,
許元全力催動柳木鬼刃,屬於聖階陰源的強大威轟然傾瀉而出:
習慣性的想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緩解心緒,許元也便回歸了正題。
不很可惜,這女鬼已經懷孕,這次他應該做不成寧采臣,隻能試著當一下燕赤霞。
“救救郡郡主求.求你”
許元聞言瞥了一眼廳門外屍骸:
陰鬼是一種等級極為森嚴的存在。
“.”
眉若青鴻,仙眸似水,挺巧的瓊鼻之下點綴隻一張紅潤的櫻桃小嘴。
小小詭瞳之中的貪婪與渴望瞬間清澈,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濃的畏懼。
在彌蒙的霧氣中,
詭異稚童沒有任何征兆的驟然消失在了他視野中。
來都來了,總得去見那少婦一麵。
大炎的禮節很繁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