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話落之際,許元眼角餘光忽地在溶洞的深處捕捉到了一抹不見任何光亮的黑暗。下意識回眸望去,在他反應過來之前,這一抹黑暗已然如閃現般漫過了他的腳底,朝著溶洞更深處快速席卷而去!眼前一陣恍惚,恍然回神,周遭的世界已然改變。逼仄的地底溶洞消失不見,周遭空間在黑暗的掩蓋下仿佛擴大了百倍。皺著眉頭抬眸望去,看清了周遭環境之後,各種負麵的情緒,開始在許元心中蔓延。恐慌,畏懼,以及,身體那不受控製的輕微顫抖。眼前龐大的黑暗空間被不可名狀的霧靄籠罩,無數柳條倒吊垂落的萬千屍骸,層層疊疊,浩如煙海,直到的視野儘頭,而那裡,佇立著一顆仿若參天的朦朧黑影。仿佛亙古長存的存在,在其麵前,萬物如同腳底的一隻螻蟻般渺小。“噠”許元下意識後退了半步,腳步聲在的漆黑的空間格外醒耳。而也就在這時,兩道清脆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靜心。”“凝神。”蔓延在心底膽怯恐慌忽然一滯,兩股浸入心脾的涼意使那些混亂無序的思緒快速褪去。許元心神凝聚,心底低罵一聲。媽的,中招了。這鬼柳竟然強大到能夠直接影響源初境的靈智思維!側眸看向方才聲音傳來的方向,兩位少女的湛金之瞳在這黑暗空間之中,仿佛旭日般燦爛。嘖,看來衍天決連聖人陰鬼的禍亂都能免疫。“未戰而先怯,我可是會看不起你的哦~”在他的注視中,天夜的聲音含笑輕佻,不見絲毫嚴肅:“不過看在許元你無法免疫陰鬼禍亂的份上,這次便先原諒你了。”許元回神,翻了個白眼:“伱可以不用原諒的。”天夜笑意盈盈走來,瑰麗五官之上沒有絲毫緊迫:“不要,我剛才開個玩笑而已,我們可都被同生之鎖連在一起了,你做什麼天夜都會原諒.”“如此廢話你大可少說一點。”天衍瞬息出現在許元身邊,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妖女:“這鬼域已經把周遭的出路全都封鎖了。”天夜也不生氣,金瞳四下打量一圈:“嗯好像真的找不到出去的路,不過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進入聖階陰鬼的鬼域之中呢,沒想到古籍中那些描述居然是真的。”“描述?”許元瞥著來到近前站定的天夜。天夜指了指字黑暗穹頂垂落而下的無數柳條,彎眸笑道:“高階陰鬼的鬼域,能夠侵蝕改造現實,你現在所見到的這些柳條與屍骸非幻覺,也非源炁構築出的虛影,而是現實被這鬼域侵蝕,憑空造出來的東西,不信的話你可以看看你手上的柳條。”“.”許元愣了一下,下意識瞥向了那纏住自己整個右臂與魅神樹種的纖細柳條。意魂纏繞,隨即他便夠受到其上的脈動,以及其體內的生機。頭皮忽然有些發麻。雖然這方世界有著超凡,但這裡萬物運轉邏輯其實都遵從著最底層的能量守恒,更無法人為創造活著的生命。而這聖階陰鬼的鬼域竟然可以打破這一點?為什麼?怎麼可能?腦海中閃過萬千疑惑,但現在明顯不是深究其中原理的時候。眼前這種局勢,已然是他與天衍進入幻境以來所麵臨的最大危機。聖階陰鬼。“許元.”天衍的聲音輕輕的從一旁傳來,看著那於霧靄中朦朧的龐大樹影:“我們現在怎麼辦?”許元被這個問題直接乾沉默了。現在怎麼辦?好問題。他們一共三個源初,其中倆個半殘,一個大殘嗎,去麵對一頭聖階鬼柳?沒救了,等死吧。心中擺爛的吐槽,許元表麵還是平靜的低聲問道:“天夜,你們監天閣的聖人到達這裡大概需要多久?”天夜聞言抬起手指敲了敲香腮,略微思索便給出了答複:“嗯我是在鬼柳林附近被你們抓住失蹤,他們應當會以那地方為中心向四周搜尋,此地距離鬼柳林也不算太遠,運氣好距離近半刻鐘,運氣不好.大概的要半日。”得,看來那監天閣的聖人是靠不住了。心緒再度一沉,許元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目光轉向四周的黑暗霧靄:“這頭鬼柳暫時還在消化夏晴與那頭蛻凡陰鬼,施展鬼域應該隻是為了困住我們.”“天衍方才已經說了,廢話可以少說一點。”天夜略顯無趣的打斷了許元敘述,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們三人的狀態都不好,而且就算皆在全盛,也不可能是這頭鬼柳的一合之敵,留著我們自然是因為它在忙其他的事情。”說到這,天夜眯了眯那雙金瞳,低聲道:“若是許元你有計劃,那便彆拐彎抹角說這些大家都能看出來的東西。”在場都是聰明人這種最基礎的分析,皆是一眼便能看出。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許元瞥了天夜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簡潔明了的說道:“好吧,我準備和這頭鬼柳談一談。”“.”天衍聞言瞳孔略微一縮,驟然望向身側男子,似是意識到對方想做的事情,張了張紅唇,卻一時沒能說出話來。天夜表情略顯古怪,清麗的目光像是在看傻子:“你準備和陰鬼談判?”許元盯著那黑霧中的參天樹影,聲音輕緩:“它既是陰鬼,亦是精怪,應當有機會。”“嗯?”天夜輕易一聲,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瞥了一眼方才夏晴屍體靠坐的地方,輕笑:“嗬~尋常的陰鬼確實做不出如此有腦子的事情。”陰鬼是暴虐與無序的化身,而眼前這頭鬼柳行事卻是條理清晰。它很清楚整個溶洞之中對其威脅最大的並非是三個活人,而是那被封陰人塚困住的蛻凡陰鬼。如此說來,興許真的有幾分談判的機會。這,也是他們能夠利用的唯一生機。心中想著,天夜饒有興趣的問道,抬起胳膊用拇指指了指那巨大黑影:“所以,你打算用什麼和它談判?”許元翻了白眼,苦笑一聲:“能用什麼談,自然是用命”“我不同意。”天衍清冷的聲音打斷了許元,小臉微寒:“作為植株精怪這頭鬼柳生長於諸劍穀最深處,那諸劍穀的最深處距離此地數千裡,它強行橫跨如此距離,必然會有所掣肘。”細細聽完,許元低聲反問:“萬一人家能從地裡爬出來呢?”“無稽之談。”天衍冷笑,聲音很快:“若鬼柳真沒有掣肘,就算加上那頭被人塚豐盈的陰鬼,我們根本不可能是它”“就算有掣肘又能怎麼辦?”“.”天衍。許元歎息著打斷了少女的話語,嘴邊帶著無奈的笑容:“我們現在的狀態誰能和她過招?你,還是天夜,還是我?”天衍沉默一瞬,手掌握緊,湛金之瞳散發陣陣光暈,不斷地四下掃試著,似是想要通過衍天決找出破局之法。但很可惜,她,最終還是咬著唇角輕輕的低下了頭。找不到。蛻凡境的道域破解都難如登天,這由聖源構築的鬼域,更是根本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破綻。見到這一幕,許元聳了聳肩,抬手按了按她的小腦袋:“之前你又不是沒見過我對這千棘鬼柳的吸引力,這頭鬼柳明顯是衝著我來的,或者說我手上的魅神樹種。”他的身體就像是樹種魅魔,那些低階的千棘鬼柳即便不顧性命也要和他“一親芳澤”。隻是沒想到千棘鬼柳如此常見的一類樹種,在諸劍穀的最深處竟然還存在著如此一尊“老祖”。心中想著,許元抬起那被束縛住的右手,略微攥緊了其中的魅神樹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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