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圓月,臨空而立的四人,一切都很安靜。
但見到這一幕,許元心裡著實有些訝異。
在他斬了那老者的一瞬,幾乎是下一瞬間,對麵二人那幾乎凝實的濃鬱殺意與洶湧的源炁便已然將他鎖定。
對此許元並不意外。
他剛才的出手的方式看著嚇人,但實際上也就是趁著對麵注意力全在冉青墨身上的時候,偷襲殺了一個已然重傷的三品老頭。
這一點很多人都能做到,唬不住對麵兩個大宗師也屬正常。
他真正訝異的是,在源炁洶湧了一瞬之後,對麵的魁梧男人與微胖女人幾乎同時萎了。
他這邊已經準備好戰術性後撤,將正麵戰場交由冉青墨和聖人殘魂來解決,結果對麵倆人卻並沒有攻伐過來,看他的視線甚至帶上了一絲恐懼。
這點,許元很不理解。
不過下一刻,他便理解了。
“許許長歌?”
魁梧男人緊縮瞳孔一陣止不住搖晃,聲音在寂靜的山林間帶著一絲顫抖。
再見到這張似曾相識的俊美麵容的一瞬,魁梧男人內心最深處的恐懼仿佛被勾動了。
那年盛夏初開,由師門帶隊,他們一行人前往了宗門之間七年一度的盛會。
一切都很順利。
無數的天驕在天元大會之上展現著自己的風華,他們這一輩的萬象宗很強,因為他們有那位韶華絕姿的大師姐。
在天元城內,大師姐很自然的將自己在宗門內的強大與美麗也帶到了大比之上。
即便已經過去十餘年,他也依舊記得大師姐那一雙明亮的秋水剪眸,以及對他說話時那空幽連綿的清香。
天元大比僅僅開始半月,大師姐便已然收獲無數的青睞,甚至連天師門的那位小天師都對師姐敬重有加。
大師姐一路輕易的過關斬將,直到她遇到了那位一襲青衣少年。
大師姐被殺了。
在觀戰的人群那死一般沉寂中,
大師姐的腦袋在台上留下一片血跡,就那麼輕輕的咕嚕咕嚕滾到了台下。
那張絕美傾城的麵容依舊帶著愕然與不可置信。
而台上那位麵容稚氣未脫,但卻如同謫仙的少年隻是平靜的收劍,然後平靜的轉身離開。
他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大師姐一眼。
仿佛他方才殺死的不是一位絕代風華的仙子,隻是路旁的一隻死狗。
而也正是那一刻,那道背影以及那平靜的視線深深的刻在了魁梧男人的腦海裡。
不是因為憤怒與殺意,而是因為不可戰勝和恐懼。
即便過去十餘年也依舊讓人膽寒的背影。
腦海中浮現的模糊畫麵讓魁梧男人一點一點的開始後退。
他似乎想跑,但又似乎不敢將背後露給對麵的年輕人.
微胖女人的聲音也帶著一絲顫抖:
“許長歌,為為什麼你會和冉青墨在一起?”
“.”
見到這一幕,許元有些哭笑不得。
得,怪不得這倆人慫了。
原來把他當作許長歌了。
看起來這兩個人以前應該是見過許長歌的,不過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然也不至於把他和許長歌記混。
他和那大哥相貌隻是眉眼神似而已。
在沉寂一秒後,魁梧男人也從畏懼中回轉了過來。
他意識到眼前之人絕不會是許長歌。
若眼前之人若真是相國府那位長公子的話,必然是不屑用偷襲的手段來立威。
畢竟,前段時間許長歌才斬了一頭二品妖莽帶回帝京。
可以此人相貌若不是許長歌,又會是誰?
許長安?
魁梧腦子腦海中浮現出另一個名字。
可相國府的那二公子不是前幾年就死了麼?
想著,
魁梧男人警惕看著那與記憶中相貌相似的麵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聲音低沉:
“許二公子假死如此多年,竟然讓我等再此碰上,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聲音朗朗傳出,映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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