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沉,夜幕降臨。
許府宅邸沒了往日那月下的靜美,隻有一片破敗的廢墟。
不過相較於許元進入閣樓的兩刻鐘前,此時的許府內倒是多了一些生氣。
從天安商會或者天安武館緊急調度來的武徒護院們有條不紊的在那一個個坍塌的碎石堆中尋找著可能的幸存之人。
但除此之外,許元還看到了很多在冬夜裡依舊冒著熱氣的屍體。
有一些是武徒,但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死狀各異,略微有些反胃。
一路走過,許元大體猜到了方才那半小時內許府內發生了什麼。
天災降臨之時,總會有那麼一群喜歡富貴險中求的人。
許府四麵的府牆坍塌,想進來搶東西的絕不會少。
隻需要一個帶頭之人,
貪婪的欲望與從眾的心理就會如雪崩般席卷人群.
望江樓是位於許府西北院落邊緣的一座七層小樓,能夠俯瞰靖江兩側那繁華的街景與那河上花船風光,也是此時許府宅邸內為數不多幸免遇難的建築。
護院說長公子在此休憩,
獨自走上閣樓,也沒敲門,許元直接推門而入。
如瀑月色傾瀉而下,
靖江支流兩側的夜景街市並沒有因為許府的變故而蕭條多少。
內部地獄,外麵天堂。
青衣男子負手立於窗前,俯瞰著整片江景與廢墟,夜風微拂間,吹動他的袖袍與那烏黑的長發。
見到這一幕,
許元眼皮為不可察的抽了抽。
天不生你許長歌,逼|道萬古如長夜。
在門口站了一秒,
許長歌不說話,
許元便自顧自的走到房間裡的茶盤前坐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不急不緩的喝了起來。
閣樓之上一片寂靜,
街市上的熙攘與府內的哭喊相連一片遠遠傳來。
兄弟二人間的沉默持續了約莫半刻鐘,
還是許長歌轉過身,率先開口:
“長天,何事?”
許元瞥了他一眼,慢條斯理的放下茶杯,直截了當;
“許長歌,你知道衍天訣麼?”
“.”
許長歌皺了皺眉,盯著許元的眼神有些古怪。
這三弟似乎好像又知道了一些事情?
略微思索,許長歌微微搖了搖頭:
“不知。”
許元沒有立刻開口,指了指對麵的蒲團示意許長歌先坐下。
許長歌沉默數息,走到蒲團前坐下,低聲問道:
“這衍天訣聽上去像是一本功法,是長天你修的那本?”
許元搖了搖頭:
“不是,是一本能夠推演天機的功法。”
“推演天機?”
許長歌眼眸微眯,目露思索,沉吟半晌,低聲問道:
“伱從何得知此事?”
許元隨口回道:
“自然是從冉青墨那裡。”
許長歌略顯訝異,低聲問道:
“此事,你與我說沒問題麼?”
不會影響你和那女子的關係?
許元輕輕一笑:
“放心,她不介意。”
許長歌看著自己三弟臉上的笑意,猶豫片刻,還是出聲叮囑了一句:
“長天,你看了那麼多內參,應該知道父親想做什麼,把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