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書怡說完便接著繼續瑟縮著繼續等車了。
然後如她所願,男人的目光好像果然沒有再打在她身上。
顧書怡滿意地吸吸鼻子,
她並沒有在意在場其他人的眼光。
陳黎此刻正在風中張著嘴。
他瞠目結舌的震撼目光先是看著自己臉色此刻正晦暗不明,好像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老板,然後再直愣愣地下移,落在寒風中風一吹,顯得更為消瘦的顧書怡身上。
說實話,除開那些異想天開工於心計這一點,小姑娘長得挺好看的。
學習成績在學校也一直都是第一名,又會運動,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
典型的城市裡漂亮又優秀的大學生,無怪乎何老太太會看得上,想讓她當孫媳婦。
隻是陳黎這時才開始發現自己好像根本看不懂顧書怡——
那麼不要臉的話,她也說得出來?!
他一屆正牌首席助理都從來沒好意思放下羞恥心說過什麼我冷點沒事您彆凍著的話,但在顧書怡嘴裡,說的好像那麼流暢自然。
簡直連個磕都不打。
陳黎甚至有一種自己的飯碗要被搶了的錯覺。
他仍懷疑人生地看著顧書怡,車子在這時終於過了來。
裴靳白直接給顧書怡開了車門。
顧書怡也顧不上客氣趕緊鑽進暖和的車內,然後等裴靳白上車後忙又麵朝他開口:“謝謝裴總。”
裴靳白似乎斜了她一眼。
顧書怡趕緊賠了個笑,實在摸不透這男人的心思,也知道自己剛才的奉承略顯惡心,不知道他吃不吃這套,萬一馬屁拍到馬蹄子上,那就糟了。
顧書怡略顯糾結地想著,直到身邊的男人才突然又開口:“以後好好說話。”
這會兒才對她剛才那兩句話做了回應。
顧書怡:“……”
“好的好的。”她忙不迭點頭。
果然,話雖惡心,有用就行。
……
訂婚晚宴過後,顧書怡基本便沒有收到裴靳白要讓他去做什麼的安排。
正好,她全心全意準備起了和光的實習麵試,中間還跟唐田一起約著出去玩玩逛了逛街。
唐田這次秋招季的反饋果然也不太好,文科類專業在雙選會也是最底層,於是也打算按著顧書怡上次說的,先找份實習,明年春天再戰。
“嗚嗚好難啊。”見麵時,唐田跟喝醉了酒似的抱著顧書怡發愁,“找工作好難,書怡,宿舍沒了你也好難好無聊。”
顧書怡拍拍唐田的手以示安慰,知道這兩年他們這些普通畢業生應對的情形,確實很難。
否則她也不會動歪心思走旁門左道,跑去討好何老太太。
想起令人捉摸不透的裴靳白,顧書怡默默歎了口氣。
兩人聚了一下午又各自分彆,唐田回宿舍,顧書怡回景楠公館。
顧書怡回到景楠公館後先開電腦檢查了自己的郵箱。
她已經走完了和光最後一輪的麵試,馬上是要到結果出來的時候了。
……
和光總部,二十三樓。
自從上次讓顧書怡發簡曆之後,陳黎其實一直都沒怎麼關注後續。
因為他也覺得顧書怡遲早會掛在幾輪麵試中的某一輪,所以用不著他再多操心什麼。
直到剛才人事告訴他,陳助你上回內推的那個學生的實習麵試過了,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們這邊是不是可以發ffer了。
陳黎聽到這個消息後直接瞪大眼嚇得差點劈叉。
顧書怡,過了?
和光近年來招人向來卷之又卷,就算招個實習生也是神仙打架,尤其是最高冷不愛招人的總裁辦,顧書怡學校成績是不錯,但和光招的人裡簡曆比她更高更好的,有的是。
陳黎打死也沒想到顧書怡能過。
總裁辦公室,裴靳白剛簽完一份文件,看向本應離開此刻卻站在他辦公室一派欲言又止的陳黎:“還有什麼事?”
陳黎醞釀再三總算開口:“裴總,上次關於顧書怡小姐想到公司實習的事,您答應過給她一個機會,然後顧小姐她……”
“過了。”陳黎一口氣說完最後兩個字,低下頭。
裴靳白聽到這裡後才抬眼。
然後忽然想起之前,他也曾麵過顧書怡。
對於那場雙方都對彼此身份有錯誤認知的二十四分鐘麵試,他當時麵完給的也是通過。
於是裴靳白“嗯”了一聲,繼續翻了頁手中的文件:“那就過吧。”
就算知道顧書怡的心思,但進了和光實習,整個和光那麼大,一個普通的實習生想見到他,基本也是不可能的事。
隻有陳黎臉上表情接著複雜:“顧小姐申請並通過的部門是,總裁辦。”
男人聽後再次抬眼看了過去。
這次的眼神中,顯然多了幾分困惑和不可思議。
陳黎額頭冒汗:“我問了顧小姐想來什麼部門實習,她說想來總裁辦,我以為她不會過,所以……”
裴靳白這才合上手中文件。
陳黎立馬試著提議:“要不我讓人事調整一下結果不通過,或者,給她調整一個部門?”
他知道這種做法有點無恥,隻是誰能想到顧書怡真的能一路過關斬將,總裁辦那業務組長從前一年都看不上兩個實習生,這次偏偏看上了顧書怡。
不知道這實習生其實是奔著他們總裁來的。
陳黎覺得還是給顧書怡換個部門比較保險,到時候就算問起來,就說公司覺得你的特質更符合另一個部門好了。
裴靳白聽著陳黎的提議。
他最近也確實沒有管顧書怡。
不是突然轉性開始相信她是毫無心機跟祖母相識的女大學生,而是占據他生活的事情實在太多,與顧書怡相關的部分,他探過她的底是什麼樣的人,知道她在撒謊,也清楚她步步為營的心機小九九就夠了。
顧書怡並沒有,也造成不了什麼實質的危害性。
他沒有非要把一個甚至還沒畢業的學生掀了老底又弄來審判的趣味,再者就目前的情況,老太太還是那麼喜歡她,能讓老太太開心的人,並不多。
不過是個學生。
是啊,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個學生。
裴靳白眼睛裡想著什麼。
接著,他重新翻開剛看了一半的文件:“申的哪兒就去哪兒吧。”
……
顧書怡收到和光總裁辦的實習ffer,崗位是實習文書。
儘管覺得自己是靠裴靳白走後門進去的,但顧書怡收到這份ffer時的心情不亞於當年收到大學通知書。
然後還特意發了短信給裴靳白和陳黎表示感謝。
陳黎倒是回的很客氣:【哪裡哪裡,全是憑借您自己的努力】
顧書怡看了覺得陳黎也挺會奉承人的。
裴靳白沒有回她的感謝短信。
顧書怡覺得他可能沒看到或者太忙忘了回,思來想去又覺得承了這麼大的幫助隻在微信上說個感謝,好像實在說不過去。
起碼得當麵表答謝意。
裴靳白可以覺得這是舉手之勞不值一提的小事,但她不能也覺得這是小事而失了該有的禮節。
於是顧書怡第一次進奢侈品店,在導購的建議下買了對袖扣。
她沒刷何奶奶給她的卡。
因為覺得這不是在“以結婚為目的的交往”範圍之內的事。
顧書怡付錢時難免肉疼,她大學這幾年獎學金拿得很多,平時也會出去家教兼職,實習也有工資,所以除了養活自己外還攢下了小小一筆,而這次一付錢,幾乎挖走了她一大半。
不過是值得的。
她也不是沒想過反正自己是學生裴靳白又不是不知道要不送點手工或者自己做的餅乾點心一類的表個心意就行了,但是又想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做的手工點心什麼的,那是總裁放在心上的人送過去才有價值的。
她送過去,除了更顯寒酸拿不出手以外,大概就是等她一走就魂歸垃圾桶。
於是,景楠公館十九樓,顧書怡拎著袖扣站在門口深呼吸一口,再看了眼手表,估摸著裴靳白這會兒應該下班在家。
她按響門鈴。
大概隔了半分鐘的時間後門開了。
“裴總,我……”顧書怡在開門的同時立馬醞釀起笑意抬頭開始自己的台詞,隻是當門大打開的那一刻,她麵對眼前人的時候,笑容頓時僵硬在臉上。
迎麵而來的是濃重的酒氣。
顧書怡看到裴靳白臉頰泛紅,眼神清明中卻帶著幾分迷離的酒氣,此刻正站在門口,過來給她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