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雅德。
薩伊德看著麵前的情報很懵逼。
常言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一次,沙特擁有了雙重身份,當局者和旁觀者。
作為當局者,他們參與了火箭炮的運輸,並且針對可能出現的情況,做了十幾種方案,但他們唯獨沒想到,黎巴嫩人居然會選擇梭哈。
120枚堪比輕型導彈的火箭彈,被他們在一天之內全部發she出去,全都打到了以色列境內。
這……
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因為這完全就不是阿拉伯人的習慣,阿拉伯人買的裝備雖然很多,但……用起來隻能用一言難儘來形容。
又一次將麵前的情報拿起,反反複複閱讀了十幾遍,才終於確認一件事,黎巴嫩人,把他們辛辛苦苦,運了快20天的裝備,一口氣,全打掉了。
不過效果也是顯著的。
遭受攻擊的兩個城市,特拉維夫有1/3的街區變成一片火海,這些著火的大多數都是高樓大廈,而且還有很大一部分,是重要區域。
損失不可估量。
北邊港口城市海法,港口遭到了重點照顧,根據情報顯示,這個港口目前陷入了癱瘓狀態,想要正常使用,必須要進行一次大修。
效果很顯著,但……
薩伊德的手指落到地圖上,慢慢劃過以色列的國土,臉色也慢慢變冷,遭受如此大的損失,以色列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絕對會想方設法把這個找補回來。
手指從地圖上劃過,他轉過頭看向旁邊的國防部長,冷聲吩咐道:“現在,讓我們的軍用運輸機起飛,前往伊朗。”
“記住,在阿美莉卡人的眼皮子底下前往伊朗,讓他們知道我們準備和伊朗人合作。”
“飛機起飛後,讓我們的導彈部隊前往邊境集合,裝甲集群隨時準備越過約旦,進軍以色列。”
“然後外交部這邊,給我公開發言,說後天我們阿拉伯國家,會有一個針對以色列的防務會談。”
“都去安排工作吧。”
得到薩伊德的命令,在場的人陸陸續續起身離開,每一個人的表情都十分嚴肅,因為他們知道,新一輪的中東戰爭,也許從今天就爆發了。
等其他人離開後,薩伊德扭頭看向阿瓦德,看向這位同胞兄弟,接著輕聲說道:
“你待會兒回去準備一下。”
“奶茶黨阿科瑪說他兒子會過來,應該是下午到。”
“其他幾個海灣國家過來後,我會問他們湊錢,一起買點裝備,送到黎巴嫩。”
“你的任務,就是帶著阿科瑪兒子,乘坐運輸機,去伊朗,然後從伊朗轉機去華夏,找到賣火箭炮的那個工廠,下單,買火箭炮。”
聽著老哥的話,阿瓦德露出一副遲疑的樣子,仔細思考一下,他才輕聲解釋道:
“那是和黎巴嫩人研發的裝備,我們去搶會不會不太好?”
弟弟的反問,這薩伊德有些恨鐵不成鋼,他右手食指用力指了指腦袋,咬牙切齒的反問道:
“你不會動一下腦子嗎?既然裝備是和黎巴嫩人一起研發的,伱為什麼就不能叫兩個黎巴嫩人來當中間人呢?”
“讚助!讚助懂嗎?”
“多買一些,到時候三成歸黎巴嫩,我們拿七成,難道不行嗎?”
“高,還是老哥你足智多謀。”阿瓦德不鹹不淡的吹捧,讓薩伊德很是受用,他大手一揮,洋洋得意地說道:
“好歹我也是國王,肯定要有兩把刷子。”
“不過,和我們那位遠在東方的朋友比起來,我們這點花花腸子,對他來說實在是有些微不足道了。”
“你這次聯係他的時候,記得加一下砝碼,不用加太多,表明我們的態度就行。”
說這話的時候,薩伊德臉上,是無法抑製的笑容,就像一隻狐狸偷到了一隻老母雞一樣。
有了自家老哥的一錘定音,阿瓦德點點頭,直接轉身離去,在聯係林語之前,還需要做一番準備。
特拉維夫被轟炸最急的不是以色列人,而是在阿美莉卡的猶太人,因為那是他們的精神故鄉,是完美無缺的上帝的應許之地,怎麼能允許被轟炸?
於是,大量的猶太籍議員出現在國會,大聲怒斥黎巴嫩的不人道,同時要求阿美莉卡立刻出兵,打平黎巴嫩。
在他們的帶動下,五角大樓的披薩訂單猛增,周邊的餐館生意在一瞬間變好了。
國防部的作戰指揮室裡,拉菲爾德正在舌戰群儒。
“我親愛的諾亞先生,請你告訴我,如果挑起第6次中東戰爭,我們去哪裡挖石油?白宮底下嗎?如果你能回答我這個問題,那我立刻向總統先生打報告,要求對黎巴嫩全軍出擊。”
“魯本斯先生,我們剛接到的消息,伊拉克的反對武裝這兩天活動異常頻繁,而時間節點就是在以色列人向黎巴嫩下戰書之後。”
“同時,針對以色列人下的戰書,土耳其方麵也對我們做出了抗議,要不您先去一趟土耳其,和他們的總統先生好好交流一下?”
“迪克蘭先生,作為議員,而且還是支持戰爭的議員,現在,我覺得你必須要搞清楚我們當前的目標是什麼,我們當前首要目標是消化伊拉克的利益。”
“隻有消化掉伊拉克,我們才能以伊拉克為跳板,控製中東地區,明白嗎?”
“我知道你們對以色列的感情很深,但是我想請大家注意,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賤人,需要被狠狠的收拾一頓,才會成才。”
“當然,各位也可以越過我,直接向總統申請出兵,等總統的出兵命令發到我手裡,我立刻準備物資後勤,全麵出兵黎巴嫩。”
不卑不亢的話,讓在場的議員們臉色極其難看,但他們也沒有多說,而是暗自橫了一眼這個隻會拿著刀,瘋狂削減經費的家夥。
在這個時候讓他出兵,無異於是割他的肉。
把拉菲爾德的身影留在眼裡,這些議員們陸陸續續起身離開,剛走出五角大樓,一個個的就罵開了。
“賤人!該死的賤種!該死的日耳曼蠻子,當時就應該把他們的父母丟到審判席上。”
“該死的賤人!”
“……”
會議室的窗戶邊,拉菲爾德站在窗簾後麵,看著陸陸續續離開的車輛,嘴角輕輕抬起,露出一縷得意的微笑:“跟我鬥,賤人!”
罵了一句,他轉過頭就將這一切拋到腦後,因為這些事並不足以讓他分神,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工作需要處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拿起電話,直接打給了漢克斯:
“我親愛的漢克斯將軍,現在我對您的要求隻有一點,加強防禦,注意以色列人,注意伊拉克人的反撲。”
“我們需要在伊拉克攫取利益,而不是把自己陷到中東這個泥潭裡,一定要注意。”
說完告誡的話,不懂對麵的人回話,他下意識就要掛掉電話,察覺到他的動作,對麵的人也飛快的說道:“拉菲爾德先生,可能你的告誡已經遲了。”
“就在剛剛,我接到了電話,東巴格達地區,有一夥武裝分子,攻占了一個正在建設中的油田,因為是華夏人在負責那個油田建設,所以我們並沒有派人駐守,於是就被人鑽了空子。”
“目前,這一夥武裝分子還沒有提出要求,但我估計再過幾分鐘,對方就應該會提出一些要求了。”
聽到有人不讓自己攫取油田的利益,拉菲爾德忍不住怒火中燒,這幫該死的家夥。
這些該死的武裝分子,一天到晚隻需要考慮炸油條,炸油管,而自己這個國防部長需要考慮的東西就多了。
他們就不能給自己省一點心嗎?
強行壓下心頭的火氣,拉斐爾的冷聲對電話那頭說道:“做掉他們,我不希望有任何一個人,乾擾到我的計劃。”
“明白嗎?”
說完,還不等對麵的人回話,他直接將電話一扣,轉過頭繼續忙著裁軍。
卡塔爾,聽著電話裡嘟嘟嘟傳來的盲音,漢克斯撇撇嘴,左手按上撥號盤,撥通了尤裡的電話。
然後,陰陽怪氣地說道:“我親愛的尤裡先生,給你一天時間,把這些該死的家夥做掉。”
“告訴所有人,如果有人敢阻攔我們攫取利益,那他們就死定了。”
“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就死定了。”
掛掉電話,漢克斯拿起麵前的情報,重新研究起來。
越看,他越覺得迷糊。
通過這個把月的觀察,他發現華夏人真的就是一心一意在搞工程,同時也在儘量避免和當地人起衝突。
而當地人,在看到這幫華夏人是真心乾活之後,也沒有過多的刁難他們,大家一直相安無事。
就算是武裝分子偷襲,主要攻擊目標也是阿美莉卡人駐守的油田,或者輸油設施。
而這一次,是直接襲擊了正在施工中的工地,而且還是同時發起的襲擊。
事出反常必有妖,大概率是有人搗鬼。
他眼中閃過一絲冷芒,再次拿起電話,撥通一個號碼,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道:“動用你所有的情報人員,給我找出這個搗鬼的人。”
給對方下完命令,漢克斯握著手中的情報,滿臉的猶豫,他在猶豫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同步給林語,然後,逼迫對方下場。
仔細思考一番,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錦上添花,沒有雪中送炭好,得在關鍵的時刻,在後麵偷偷來一刀。
這一刀要穩準狠,要能夠一刀見血,最好是一刀就捅死,所以現在不能急,誰急誰輸。
拉開左邊的抽屜,隨手將這份情報扔了進去,隨後,他就端著咖啡走到陽台邊,慢慢享受2月裡的陽光。
與此同時,卡塔爾西北方向幾百公裡的巴格達市區,淺山衛正走在一條看起來很普通的街道上。
看著和周圍城區沒有區彆的街道,淺山衛眼中滿是嫌棄,他用潔白的手絹捂住鼻子,慢慢回過頭,看向旁邊的同胞,如同看一個垃圾一樣問道:
“你們花了那麼多錢,結果就搞出這樣一條街道?沒有一丁點特色,如何能夠吸引伊拉克人?”
“如何能夠彰顯我們大和民族?”
“所以說你們這幫人和藤橋一郎一樣,就是廢物,就是垃圾。”
罵完人,正好一股風迎麵而來,微風卷著地上的黃沙,落到他精致的衣服上,給他本就煩躁的心情雪上加霜。
用手拍打幾下衣服上的灰塵,卻發現拍打不光沒有用處,反而在上麵留下幾個掌印。
八嘎!
準備用手絹擦,卻發現那手絹因為差了太多的汗水,已經變黃了。
這一刻,所有的煩躁和憤怒都化成了一腔歎息。
“行了,回去吧。”
“哈依!”跟在旁邊的人連忙點頭回應,隨後轉過身,在前方引路。
在這些人的帶領下,幾人走進街道邊,一個看起來很有風格的日本餐館。
在這幾人走進之後,站在門口的服務員立馬拿了一個牌子,放在了門口。
【暫停營業!】
在老板的帶領下,幾人七拐八繞,終於走進店鋪的內院,在一個長條餐桌旁跪坐下來。
但餐桌上,放的不是食物,而是一幅地圖。
同時,餐桌的旁邊,還有兩個包得嚴嚴實實的伊拉克人。
淺山衛帶著滿臉的笑容,來到這兩個伊拉克人麵前站定,說道:
“對不起,克裡蘭先生,阿迪特先生,鄙人來晚了,紅豆泥私密馬賽!”
一個標準的90度鞠躬,讓他身體彎成了一個直角。
對麵,兩個伊拉克人很明顯沒有料到他會來這一手,同時,也不太清楚這個動作的含義,隻能瞪著大眼睛,張大嘴,滿臉好奇的看著麵前這個日本人。
過了好一會兒,左邊的阿迪特似乎搞明白了淺山衛的用意,連忙站起身,雙手拉著淺山衛,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哈比比。
拉扯了一會兒,兩人一起坐下,下一秒,淺山衛就露出一臉的陰狠,抬手指著地圖說道:
“我親愛的阿迪特先生,如果我沒記錯,我們的要求,是讓你們做掉那些華夏人。”
“可我得到的消息,僅僅是你們攻占了他們的駐地,並沒有對他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這一點,我很失望,所以我今天找二位過來,就是想問一句,你們這些武裝分子,什麼時候開始講道德了?”
麵對質問,阿迪特也沒給好臉色,抬起頭,目光飄忽地打量著房間裡的裝飾,滿不在乎的回答道:
“我們是合作,你給的錢隻夠我們攻占彆人駐地。”
“我們已經為你們背了鍋。”
“如果要shā?rén,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