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雨晗輕聲笑了起來,俏麗的雙眸微微眯著。
身子因為笑意而輕輕顫抖著,身上烏黑的發絲一顫一顫的。
“二公主的惱怒從何而來?”魏雨晗指尖提著方才脫下的衣裳,指尖往裡一收,衣裳便落在了地上,“太後的意思,難道不是讓我們換掉濕了的衣裳。”
簫凝心知道與魏雨晗多說無益,拿了自己的衣裳,便走到了屏風後麵。
魏雨晗看著簫凝心的背影,眼底滿是笑意。
屏風上透著簫凝心的婀娜身影,簫凝心身材高挑,雙腿筆直修長,她彎下腰取衣裳的時候,展露出的腰肢纖柔無比。
屏風上繡的是一副春景,滿地的花卉,遠遠看去,簫凝心宛如花中仙子一般。
魏雨晗的視線落在那一抹身影上,覺得有些移不開眼。
這個冰山一樣的女人,怎麼就這麼對她的胃口呢。
簫凝心衣裳換的很快,等她從屏風後麵走出來的時候,已經穿戴整齊了。
她穿了一身紫羅蘭色的薄紗,上麵綴著朵朵海棠花。
散落的發絲簡單地挽了一個發髻,幾枚淺紫色的插在發間,簡單又不失清雅。
簫凝心的臉頰白裡透著紅,少了幾分冷然,多了幾分少女的嬌俏。
“還是這一身衣裳適合你。”魏雨晗說道,“之前一襲白衣,太過素雅沉重了。”
簫凝心隻看了魏雨晗一眼,見魏雨晗還未換上衣裳,馬上便移開了視線。
她沒有理會魏雨晗,越過她就要出房門。
魏雨晗先她一步,撐在了門上。柳眉微挑,媚眼含笑:“二公主,你是換好了衣裳,可我還沒有。”
“公主若是不會穿,讓宮人來幫忙便是。”簫凝心沒有抬眼看她,隻是冷冷說道。
“二公主莫非是想讓宮人看到我腰上的青紫痕跡?”魏雨晗的指尖輕輕撫摸著自己腰上的痕跡,說道。
“方才落入池子中,有磕磕碰碰也是難免的。”簫凝心這一次沒有被魏雨晗威脅到,說道,“公主若是還不放心,用你擅長的魅術也能輕而易舉解決後患。”
方才她被魏雨晗捉弄得思路不清,都忘了魏雨晗的魅術。
此刻已經想明白了一切,自然不會與魏雨晗多做糾纏。
魏雨晗勾唇一笑,這簫凝心,這一次頭腦倒是清醒了。
讓人不免覺得有一絲可惜。
“讓開。”簫凝心冷冷說道。
“我若是不讓,你又能如何?”魏雨晗往門上靠了靠,看著簫凝心,笑道。
“這麼做有意思嗎?”簫凝心抬眸看向她,冰冷的眸子沒有一絲情緒。
魏雨晗卻在其中,捕捉到了一絲輕微的怒意。
“或許等下,二公主就覺得有意思了。”魏雨晗說著,微微彎下腰,黑發遮蓋的部分緊緊貼在了把手上,將把手完全遮蓋住了。
“二公主,要開門嗎?”魏雨晗的指尖從自己的肩上拂去,將烏黑的發絲撩到了背後,露出了雪嫩中帶著薄粉的肌膚。
簫凝心的視線落在門扉上,臉頰不可控製地紅了起來。
“魏雨晗!”她怒道。
這已經是她不知道多少次直呼魏雨晗的名字了,每一次都是含著怒意。
“公主何必生氣?”魏雨晗的指尖輕輕點了一下簫凝心皺在一起的眉頭,笑道,“我又沒阻止你離開。”
簫凝心知道與魏雨晗說不通道理,便也不再與她多做辯駁。
她的掌心捏住魏雨晗的肩膀,想將她從房門旁邊挪開。
偏偏魏雨晗像一座山一樣,巍然不動。
“公主,彆白費心思了。”魏雨晗笑道,“我魏國與你簫國可不同。你們簫國女子重禮、樂、書。而我魏國女子最重射、禦、數。”
光是力量,簫凝心就差了她一大截。
簫凝心試了幾次,發現都沒辦法成功,便知曉魏雨晗說的都是實話了。
“公主,動作若是不快些,太後娘娘怕是又要誤會我們兩個在做什麼了。”魏雨晗美眸含笑,說道,“我是不介意公主作我駙馬的。”
簫凝心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得遂了魏雨晗的願。
她的掌心伸向了門扉。
魏雨晗看著她緩慢的動作,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深了。
簫凝心的指尖在觸及到她溫熱的肌膚的時候,微微僵了一下。
她極快速地挪開魏雨晗柔軟的肌膚,抓住了把手。
簫凝心的小手柔嫩無比,指尖因為常年撫琴,有一層厚厚的繭子。
小手抓著她,粗糙的繭子狠狠擦過了她細嫩敏感的肌膚,有一絲輕微的酥麻感。
魏雨晗薄粉色的臉頰快速升騰起了一抹紅暈,媚眼含羞,眼眸中水意蕩漾。
她紅唇微微張開,發出一聲勾人至極的輕吟。
魏雨晗俯下身,灼熱的呼吸噴灑在簫凝心的臉頰上。
充滿蠱惑的聲音在簫凝心的耳邊響起,聲音不似平日的清脆,帶著慵懶的暗啞,卻又極為綿長,如同餘音繞梁,在簫凝心的腦海中不斷回蕩著。
甚至亂了她的思緒。
驟然之間,腦海中空茫一片。
就連開門出去都忘了。
魏雨晗以一種極勾人的姿態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引誘著她沉淪。
簫凝心耳尖通紅,就連脖頸處都染上了粉色。
她現在終於深刻理解了“妖孽”這二字。
這個魏雨晗,簡直就是個禍害!
簫凝心迅速打開房門,幾乎是逃出了這個房門。
魏雨晗的輕笑聲還在她的身後回蕩著。
簫凝心不回頭看也能想象出魏雨晗此刻是怎樣一副笑容。
走出了好一段路,簫凝心才停下腳步。
蕭瑟的秋風吹在簫凝心的臉頰上,將她臉上的熱度稍微吹散了一些。
想起方才在房間裡與魏雨晗發生的事情,簫凝心覺得自己的向來平靜無波的心怎麼都沉靜不下來了。
她撫摸著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口。
從來沒有一個人,像是魏雨晗這樣,強硬地擾亂她的步調,讓她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不想靠近。
卻又……
無法抗拒。
“公主殿下,你的臉很紅,可是受了風寒嗎?”宮人見到簫凝心的臉頰泛著不自然的紅色,便上前問道。
簫凝心搖了搖頭。不欲多言。
她在風中多站了一會兒,直到臉頰沒有那麼燙了,才走向太後所在的宮裡。
“公主不與魏國公主一同嗎?”宮女問道。
“不必了。”免得多招惹事端,簫凝心說道。
說完才發現,似乎從與魏雨晗見麵開始,她就一直在不斷招惹事端。
魏雨晗笑夠了,便也收斂了情緒,拿起了放在一旁的衣裳,自己穿了起來。
簫國的衣裳樣式和魏國還是有不少差彆的,魏雨晗折騰了好一陣子。
她忽然有些後悔方才那麼輕易讓簫凝心離開了,至少,應該讓簫凝心幫自己穿了衣裳。
想到簫凝心方才的反應,魏雨晗的嘴角狠狠上揚了起來。
真的是太有意思了,她有些食髓知味了怎麼辦?
她的指尖掠過衣襟處,肌膚上還殘留著方才的觸感,難以忘懷。
魏雨晗穿好了衣裳,發絲簡單束了一下,便也出了房門。
等宮人將魏雨晗帶到太後那邊去的時候,簫凝心早已坐在位置上了,周圍的氣氛有些凝重。
中央跪著兩個宮女,魏雨晗一眼就認出那是她和簫凝心的貼身侍女,銀桃和蘭馨。
“這是怎麼了?”魏雨晗從門口走入,蓮步款款。
眾人見到魏雨晗的時候,眼底不免又升起了一絲驚歎。
魏雨晗一襲碧色的衣裳,穿著不像方才那樣張揚,但是卻還是難掩她的妖媚。
太後皺著眉頭,更覺得她有禍國妖妃的潛質。
“公主先坐下喝一碗薑湯驅驅寒吧。”皇後率先打破了僵局。
“謝皇後娘娘。”魏雨晗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端起桌上的薑湯一飲而儘。
濃鬱至極的薑味撲麵而來,辛辣的味道在她的口中蔓延。
魏雨晗卻麵色不變,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仿佛隻是喝了一杯清水罷了,倒是讓等著她出醜的人狠狠失望了一把。
魏雨晗的眼中劃過一絲無趣,這種小伎倆,對她一點威脅都沒有。
“這兩個侍女,作為你們的貼身近侍,不能亦步亦趨地跟隨在主子身邊,導致主子落入冰冷的水池中。對主子如此懈怠,不可不罰,否則後宮中人人效仿,宮規何在?”皇後看了魏雨晗一眼,淡淡說道,“公主若是覺得少了伺候的人,等下本宮從宮裡撥兩個伶俐的丫頭供你使喚。總不好叫人覺得我簫國怠慢了你。”
皇後這番話是明晃晃地往她宮裡塞人了。
“如此懈怠,確實該罰。”魏雨晗說道。
皇後心裡倒是驚訝了一下,原以為魏雨晗會保著自己的貼身侍女的。
“皇後覺得該怎麼罰?”魏雨晗懶懶問道。
“按照簫國宮規,重打三十鞭後,逐出皇宮。”婉貴妃補充道。
銀桃一聽說這個懲罰,嚇得跪在地上連連求饒:“娘娘饒命,是公主殿下不讓奴婢跟的。”
“慢著……”魏雨晗說道。
“公主殿下不要覺得心疼,這也是為了公主今後的安全著想。”愉貴人說道,“就是因為公主在魏國的時候太過仁慈,才會讓侍女如此放肆。”
“我不是心疼,是覺得懲罰太輕了。”魏雨晗的嘴角上揚,露出一抹邪邪的淺笑,“蘭馨,和諸位說一說,我魏國的懲罰。”
蘭馨開口道:“懈怠主子,應砍手砍腳。不僅如此,還要拖著殘肢在血泊中磕頭,直到渾身血液流儘,在地上暈開一朵豔麗的花兒。”
蘭馨用淡淡的語氣描述著殘忍的畫麵,聽得在場眾人寒毛直豎。
“我比較喜歡這樣的懲罰,諸位覺得呢?”魏雨晗拿起桌上的薑茶又喝了一口,杯蓋觸碰杯沿,發出清脆的聲響,“按我說,不光這兩個侍女要罰,太後身邊的兩個侍女更應該重罰。”
魏雨晗將茶盞放在桌上,指尖在桌子上輕敲著:“按照皇後娘娘的說法,貼身侍女應該亦步亦趨很隨主子,離開一步就是死罪。”
魏雨晗的視線落在了淡芳和盈香身上:“方才我見太後身邊的兩個侍女方才也離開過太後身邊一陣。我與二公主身強體健,落入池子中沒有大礙,若是哪一日,她們懈怠了太後,令太後落水,可如何是好?”
眾人沒料到魏雨晗竟然會把禍水引到太後身上,一時都愣住了。
這個魏雨晗竟大膽至此,連太後都敢招惹。
“既然要罰,皇後娘娘今日不妨下令徹查!”魏雨晗的聲音陡然間淩厲了起來,帶著一絲濃重的殺氣,“但凡有離開過主子的宮人,今日全部一起處死,好好整頓一下宮規!”
“一起處死”四個字,魏雨晗咬字極重,重重砸在眾人的心頭。
魏雨晗這番話,竟是要大開殺戒。
魏雨晗抬眸看向在場的所有人,眼中閃過一絲嗜血殘忍,眸光中暗波浮動,
眾人對上了那雙眼眸,頓時一種強烈的壓迫感撲麵而來,眼前仿佛出現了魏雨晗所說的血腥場麵,濃烈的殺意,壓得人透不過氣。
這個魏雨晗,絕不是什麼善茬。
簫凝心一眼就看出了,這是魏雨晗對眾人施展了魅術。
方才被魏雨晗作弄的時候不怎麼覺得,親眼見識了才發現她魅術的厲害,不經意間,魅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