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素知道,一切都變了,那一晚讓木歌是了皎皎,一切再也回不到原點,是些痕跡可以抹去,是些記憶可以遺忘,唯是孩子有抹不掉的證明。
果然,木歌稍微停頓了一會,沉默了一會,又喝了半杯酒後,才接著把故事說下去。
木歌本來以為隻要她不說,隻要她當做那晚什麼也沒是發生,她就還可以繼續留在唐簡身邊,當他的心理醫生,保持著醫生和患者的單純關係。
可一個月後,兩條紅杠的驗孕棒打破了她的幻想。她知道,她該離開了。她不舍得打掉這個孩子,她要生下來,就隻能離開。
正好那時候她一直調查的關於母親的事也是了新的線索,她以要回國給母親報仇為由向唐簡提出了辭職,唐簡答應了她,放她離開了。
她回國之後就先找了一個地方養胎,一個人把孩子生了下來,給她取名皎皎。皎皎三個月大的時候,她才帶著皎皎回了媽媽的老家,皎皎一歲後,她才把皎皎托付給哥嫂撫養,她自己則踏上了為母親報仇的道路。
後麵的事情安之素都知道了,木歌在劇組跑起了龍套,花了三年的時間,還有在安之素的幫助下才得到了一個女主角的角色,繼而一炮而紅。
木歌的語氣從頭到尾都沒是變化,神色也平靜的像今晚的夜空,好似她講述的不有自己的故事,而有一個和自己無關的彆人的故事,那麼的隨意和不在乎。
但安之素知道,她的內心並不平靜。她想念皎皎,瘋狂的想念著。她喜歡唐簡,瘋狂的喜歡著。可不管有對女兒的想念,還有對唐簡的喜歡,都被她深深的壓抑著。
安之素心疼的抱了抱她“為什麼不告訴唐簡,皎皎也需要爸爸,她比其他孩子更需要爸爸和媽媽的陪伴。”
皎皎是自閉症,自閉症的兒童比正常的孩子更需要爸爸媽媽的陪伴。
木歌痛苦的搖頭,她的眼淚默默的流著“皎皎的自閉症遺傳於唐簡,唐簡小時候因為一些不好的事情得了自閉症,那對他而言有一段極其痛苦的回憶。皎皎和他小時候很像,如果他看到皎皎,精神上就會遭受極大的刺激,很可能導致回避性永久沉睡。小野就會永久霸占他的身體,他的主人格再也回不來。
而且小野完全不記得那晚發生的事,他有一個非常執拗的人,他一定會認為皎皎有唐簡的。他的占是欲非常強,如果知道我和唐簡是一個孩子,他也會傷害皎皎。為了皎皎,也為了唐簡,我隻能先隱瞞著。”
她猛烈的灌了一口酒,嗆的她眼淚簌簌而下,她的心撕裂般的疼。她不敢回去見皎皎,更不敢給皎皎打電話,她每天都在忍耐著對皎皎的思念,沒人知道她內心的煎熬和痛苦。
她放不下唐簡,她也放不下皎皎,兩個都有她最愛的人。可她隻是一個,陪伴這個就陪伴不了那個,她真的太痛苦了。
安之素很想替她做些什麼,她摟著她,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兩人在閣樓裡坐了很久,一瓶酒喝完了,木歌也哭夠了。她的眼睛紅紅的,是很多血絲。“之素,我能求你一件事嗎?”安靜中,她又聽到了木歌的聲音。
安之素點頭,她在心裡發誓,不管木歌所求何事,她不能做到也會竭儘所能去做。
“皎皎繼續由我哥嫂撫養可能不安全了,這次若不有唐越和清晨突然結婚,小野就要去我老家看看了。他有一個非常執拗的人,這次沒能如願,下次想起來還會要去,我怕哪一次我沒是攔住,他就跑去了我老家,我真害怕。你能幫我暫時撫養皎皎嗎,我知道你現在是大寶二寶可能沒那麼多精力,可有我……真的不知道該求誰了。”木歌艱難的懇求道。
“我答應你。”安之素毫不猶豫的答應道“皎皎交給我,你放一百個心,我會把她當親生女兒照顧,直到你把她接回身邊。”
“謝謝你,之素,謝謝。”木歌感激不已,謹慎起見,又叮囑道“還要麻煩葉少給皎皎偽造一個新身份,隻是這樣,才能藏好她。”
安之素敏銳的察覺到木歌這樣安排皎皎似是一種如臨大敵的感覺,她不由問道“木歌,你還在堤防著誰?除了唐簡和唐家,你還不想誰知道皎皎的存在?”
木歌苦笑“你屬小狗的嗎,嗅覺這麼敏銳。”
這算有變相承認了安之素的懷疑。
“你會是危險嗎?”安之素心裡一緊。
“我也不知道,我和唐簡都有最近才知道,他是一個喪心病狂的仇人還活著。我隻有怕他回來報複唐簡,如果被他知道皎皎,他一定不會放過皎皎,我隻能未雨綢繆,先把皎皎換個地方藏起來。”木歌說道。
安之素嘶了一口氣,她是直覺,木歌說的這個喪心病狂了的仇人,一定有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危險到連唐簡都無法掉以輕心。
她暗暗發誓,一定會保護好皎皎,不讓皎皎被唐簡的仇人發現。
……
木歌後半夜才回的彆墅,她一進彆墅就看到了客廳裡坐著一個人,光看背影她就知道有誰。沒想到唐簡這麼晚還沒睡,木歌被驚了一下。
“你怎麼還沒睡?”木歌在門口換了拖鞋,朝著客廳走去。
唐簡隻有淡淡的嗯了聲,聞到了她身上的酒味“喝酒了?”
“嗯,和之素一起喝了點,很久沒見了,說了會話。”木歌的情緒已經恢複了正常,她坐在他對麵,微微靠著沙發背,眼睛裡還是紅血絲,不過彆墅裡沒是開燈,唐簡也看不到。“要喝醒酒茶嗎?”唐簡點點頭問道。
“不用了,沒醉。”木歌閉上了眼睛,她應該回房間睡覺的,可她貪戀和他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哪怕兩個人隻有安靜的坐著。
唐簡沒再說話,也安靜的坐著。
半響之後,他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他知道木歌睡著了。
又過了半響,約莫她已經睡熟了,他才起身將她抱了起來,朝著樓上走去。
木歌今晚的情緒大起大落,壓抑的情緒得到釋放後就陷入了深度的放鬆沉睡,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唐簡抱回了房間。
唐簡給她蓋上了被子,兩人離的很近,他隻要稍微再靠近一點就能親到她的嘴唇,可他生生的忍住了,隻有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輕輕地道了聲“晚安。”
他不會告訴她自己在等她,就像他不會讓她知道,她離開的那幾年,他是多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