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早就聽說了,也是因為這樣,宇文謹沒有打擾顧川,先讓他開完宴會之後,再叫人去的。
“嗯。”顧川點了點頭。
“這樣一來,那安北侯就不能領兵出征了,除了陸仁領兵,先生可還有另外的人選?”宇文謹說道。
她本來的想法是讓蒼舒月領兵,有這樣一尊戰場的殺神在,那群北蠻人什麼都不算,這點亂局頃刻就能鎮壓。
但現在她懷孕了,不說其他,顧川肯定是不會讓她再上戰場。
至於英國公,他老人家如今才剛剛醒過來,身體還沒有恢複,自然也就沒有那個能力領兵作戰。
除了蒼家的人,如今廣陽郡內能用的,怕就隻剩下陸仁了。
“嗬,說來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本宮到了這幽州,手中能用的人,皆是先生身邊的,其餘都是些隻會嘴上說說的家夥。”
宇文謹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她自然也是有自己的一套班底的,隻是大多都是些文人謀士,擔任的也是一些治理之職。
要說領兵打仗,除了顧川身邊的人,那是一個都沒有了,也不說完全沒有,但真正有能力的不會選擇一個公主而已。
當今天下,有抱負的能人,要麼在朝廷那邊,要麼投靠了更有權勢的藩王。
誰會覺得跟著一個公主,即便是長公主,能有好的前途呢?
這是幾千年來根深蒂固的想法,不是說宇文謹展現出她的能力,就能改變的。
甚至於,有時候宇文謹自己都在想,顧川為什麼會選擇她呢?
相較於選擇一個公主,以顧川的能力和手段,隨便一個藩王,都更容易實現他的目標。
將藩王換成長公主,要做成一些事情,便是千倍百倍的難度。
對此,顧川不發表自己的看法,他想了想道:“娘子不能領兵,不是還有臣嗎?”
這話讓宇文謹一怔,而後果決搖頭道:“我知道先生有謀定天下的手段,但戰場不是兒戲,先生從未領兵過,即便是在兵法上有所建樹……總歸是太過危險了,本宮不能讓先生涉險。”
“這些臣都知道。”顧川露出一抹笑來,語氣平靜道:“殿下這段時間也曾去軍營中看過,您覺得那五百軍如何?”
宇文謹眉頭微微一蹙,知道他想說什麼,道:“先生,那五百軍固然訓練的不錯,可以預見未來必然是一支強軍,可如今戰事就在眼前,先生也說過,一支沒有經過戰事洗禮的軍隊,是稱不上強軍的。”
即便顧川真的訓練出了一些成效來,那些人已經發生了質的蛻變,但總歸是沒有打過仗的新兵。
再怎麼練,到了戰場上是什麼樣誰也不知道。
隻要是打仗,那就會死人,宇文謹可以接受其他人死,但顧川是萬萬不能出事的。
整個幽州,亦或者說整個大衍的將來,宇文謹將希望都放在了顧川的身上。
如今廣陽一派欣欣向榮,這是她親眼看到的,這些都是源自於顧川教給她的東西。
倘若沒了顧川,不說一下子崩盤,但宇文謹隻怕會一時失去方向。
“但總要有人去不是嗎?”顧川臉上泛著笑容,語氣真摯道:“殿下的擔心臣明白,您放心,臣這樣的人是不會讓自己身處危險之中的。”
“而且,如今除了臣,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這場亂局要儘快平定,廣陽如今才剛剛起步,經不起折騰。”
宇文謹默然良久,她聽明白了,顧川這是下定了決心要親自出手。
“既然先生心意已決,本宮也不再勸阻,隻是此次出征,本宮會讓阿竹她們跟著,若是遇上危險,她們會第一時間將先生帶回來。”
顧川的決定沒有人能改變,宇文謹知道再勸阻也沒有成效,索性也沒有再糾結,選擇放手讓他去做。
就像他說的那樣,廣陽現在剛剛起步,經不起折騰,外頭還在亂,這一段時間很難得,需要平緩的積蓄力量,如此往後才有平定的能力。
兩人稍後又交談了一些細節上的東西,顧川便匆匆離開了。
他選擇親自出征,是有一些自己的考量在的,首先是廣陽如今的確沒有什麼人能用,還有一部分則是,他想試試那嗜血心法的效果怎麼樣。
早在之前練兵的時候,他想的是先將這支軍隊做一些基礎的訓練,等有了戰事之後,讓蒼舒月拉出去帶他們打幾場仗。
有戰場上血煞之氣輔助,他們的成長會很快,然後在慢慢推廣。
就像那句話說的一樣,明天和意外誰也不知道哪個先到來,蒼舒月懷孕了,即便是顧川也有些始料未及。
他自然是高興的,這樣一來就不能讓娘子冒險,陸仁有能力,但沒有厲害到可以輕鬆平定亂局,那就隻有自己親自上了。
這不是一時腦熱想到的,而是深思熟慮後的選擇,他是不太懂打仗,但家裡有好幾個這方麵的專家。
打仗這方麵,蒼舒月和蒼鎮南是專業的,顧川沒事的時候也會和他們聊這方麵的事情。
不說變得多厲害,一些基礎的、尋常的用兵之法,軍中一些事務,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
至於奇謀、詭計之類,其實哪有那麼多這些東西真正的戰爭就是恃強淩弱,即便是那些以弱勝強的,真正論起來,也是以強勝弱而已。
出征的時間就在即刻,顧川回家將這個消息告訴了蒼舒月,瞞是瞞不住的,不如直接說了。
“夫君,還是讓妾身去吧。”蒼舒月默然許久後開口道:“戰場凶險,夫君……妾身知道夫君……很厲害,可……”
可她就是擔心,她打過很多仗,便也清楚的知道戰場有多麼凶險,即便是她也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次生死危局。
顧川能寫兵法,自創軍陣,甚至可以將天下都玩弄於股掌之間,但這些都是權謀智慧,和戰場拚殺不一樣的。
顧川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手掌輕輕貼在她的小腹,嘴角噙著一抹柔和的笑:“娘子,即便是為了我們的孩子,你也不能再涉險了。”
“可是……我就是擔心……”
“放心,為夫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娘子什麼時候見我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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