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昌十五年,八月初二。
顧川與蒼舒月的大婚,讓整個皇城的百姓都沉浸在一片喜慶中,而這一則消息還在以極快的速度向四周擴散而去。
然而,在這一片喜慶之下,一片陰雲也隨之籠罩而來。
清晨,一名斥候快馬疾馳入皇城。
西北大敗!
安息國十萬鐵騎如狂風驟雨,一舉攻破雍州郡城,大衍軍隊潰不成軍,敗績昭然。
此消息如驚雷般傳至皇宮,震得龍椅上的皇帝宇文元朔麵色鐵青,怒火中燒。
朝堂之上,他拍案而起,怒斥群臣皆為無能之輩,言辭犀利,猶如寒風凜冽,令人心驚膽戰。
“朕養你們何用?麵對外敵,竟無一人能擔起大任,真是一群廢物!”
宇文元朔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失望。
片刻之後,怒火稍歇,他目光如炬,掃視眾臣,沉聲問道:“朕問你們,可有哪位卿家願領兵前往,重振我大衍軍威?”
朝堂之下,一片寂靜,眾臣麵麵相覷,皆不敢應聲。
誰也沒有想到,在北州平定之後,雍州又出事了。
原本大衍朝廷並無人將雍州的戰亂放在眼裡,他們認為隻有北蠻才是威脅。
事實也的確如此,北蠻二十萬鐵騎,以秋風掃落葉之勢,讓大半北州淪陷,便是派去馳援的大軍也被打的節節敗退。
若不是因為蒼舒月臨危受命,趕去北州平定,隻怕現在的北蠻鐵騎已經臨近司州,威脅到了大衍政權。
而反觀雍州呢?
前來進犯的安息國,不過是十萬大軍,便是攻打雍州,防線也能穩住。
按理來說,北州平定之後,雍州的戰事也會跟著結束,可事實卻是,雍州淪陷了!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有大臣知道其中緣由,但他們卻明白如今的宇文元朔就是一頭暴怒的猛虎,誰要是觸了這個黴頭,誰就要倒黴。
這時,一位大臣鼓起勇氣,戰戰兢兢地上奏:“陛下,不若讓英國公率軍前往,以其之能,定能扭轉戰局。”
宇文元朔聞言,眉頭緊鎖,沉吟片刻後搖頭道:“南越局勢尚未平定,且近日有傳言稱,一位南越大宗師橫空出世,攪動風雲。
如今,唯有英國公方能鎮壓彼處之亂,此事休要再提。”
蒼鎮南是大衍軍神,比蒼舒月還要還強,並且其一身實力已經達到了大宗師之境,便是江湖刺殺他也完全無懼。
正是如此,才需要他鎮守南越。
宇文元朔的話也不是無的放矢,南越的確出現了一名大宗師,這消息在幾個月前就已經傳回來了。
若非如此,南越又如何一定要蒼鎮南去鎮守,隨便派個武將去不就行了?
朝堂再次陷入沉默,氣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宇文元朔見狀,怒火複燃,拍案而起:“難道我大衍朝,除了蒼家,就無人可挺身而出,鎮壓異族,守護疆土嗎?”
他是真的氣,本想著蒼舒月平定北州,戰事贏了,她也因此而失去了威脅,如此便可高枕無憂。
可偏偏就在這節骨眼上,雍州那穩勝的戰局又出了岔子,郡城陷落,大半雍州淪陷啊!
那才十萬大軍,隻有北蠻鐵騎的一半,這樣的情況下,怎麼會輸的?
宇文元朔想不明白,他也無需想明白,上位者隻看結果!
就在此時,吏部尚書王昌雄走了出來,打破了沉寂,他的聲音雖不高亢,卻格外清晰的落入每個人耳中:“陛下,還有一人,或許可擔此重任。”
“哦?”宇文元朔聞言,目光一亮,迫不及待地追問:“是誰?”
“顧川。”王昌雄緩緩吐出二字,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顧川?”
聽到這個名字,宇文元朔愣了一下,而後失笑道:“愛卿莫不是在說笑,誰都知道顧川乃是一介書生,他怎麼能領兵作戰呢?”
“是啊,王大人,領兵作戰可不是兒戲,如何能讓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上戰場?”
“此事不妥,顧公子雖然有經世之才,卻不代表他適合領兵作戰,雍州如今已經陷入危局,怎麼能讓他去呢?”
其他大臣也是紛紛開口勸諫,他們實在不理解王昌雄為何要推薦顧川。
王昌雄麵對這些質疑,卻是神色如常,他掃過眾人,而後麵向宇文元朔道:“陛下,臣舉薦顧公子自然是有臣的考量。”
“王大人難不成是要說,那日顧川獻出了鴛鴦陣,便代表他有領兵作戰之能了?”似乎猜到了他要說什麼,宇文元朔輕笑道。
王昌雄卻是點了點頭:“確是如此。”
“嗬嗬,王大人,那鴛鴦陣雖說名義上是出自顧公子之手,可誰不知道其實是安北侯的?”一名大臣當即反駁道。
“哦?我倒是認為那鴛鴦陣的確出自顧公子之手。”王昌雄高聲道:“陛下,不若就讓顧公子試試,且看他能不能應下?”
“臣以為,既然顧公子有那般才學,若是鴛鴦陣真出自他手,那他必然在領兵作戰上也有極高的建樹,他若是應下,雍州危局當可解了!”
聽著他的話,宇文元朔目光微凝,沉吟許久,方才說道:“此事容後再議!”
“是!”
朝會散去,承恩殿內,宇文元朔負手而立,望著那殿外的天穹,目光深邃如淵。
良久,他幽幽開口道:“傳令顧川,讓他進宮一趟。”
皇帝終究是做出了選擇,他的疑心病又犯了。
“顧川啊顧川,你當真在領兵作戰之事上,也有極高的建樹嗎?”
“倘若是真的,未免也太過可怕了些,朕該不該……”
……
與此同時。
東籬居,晨曦斜照,穿過窗欞灑進房間內,落在顧川的臉上,他緩緩睜開了雙眼。
剛欲起身。
“嘶~!”
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腰間一陣酸痛襲來,下意識的伸手捂住。
再看身側,昨夜歡愉的佳人已經不見了,想來是先一步醒來。
“紫氣啊紫氣,你能療傷,怎麼就不能……”顧川歎了口氣,暗道將軍不愧是將軍,馳騁沙場多年,便是如今功力全失,也是英勇非常。
以他如今的實力,使儘渾身解數才讓她丟盔棄甲求饒,若是實力還在,誰攻誰守還真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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