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公府,朝陽初升,金色的陽光灑在青石板路上,映出斑駁的樹影。
顧川回到府中,在回廊裡,恰巧碰見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貴婦人並肩走來。
看著兩人,顧川已經知曉他們的身份。
中年人是這衛國公府的主人,沈家家主沈文先。
在他旁邊的貴婦自然是國公夫人,周春蘭。
沈文先身材魁梧,麵容威嚴而深沉,身著一襲華貴的錦袍,顯得氣勢非凡。
而周春蘭則身著精致的衣裙,麵容溫婉卻又不失高貴,眉宇間流露出貴不可言的氣質。
顧川見狀,立刻拱手行禮:“見過義父、義母。”
沈文先微微頷首,算作回應,而周春蘭則是淡淡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沈文先沉聲開口,語氣中多有責備之意:“川兒,昨夜你為何一夜未歸?可知我們有多擔心。”
顧川垂首回答:“昨夜受邀前去雲良閣,與友人共飲,一時忘形,竟忘了時辰,讓義父義母擔憂,實在是川兒的過錯。”
沈文先聽後,臉色稍緩,笑著拍了拍顧川的肩膀,說道:“年輕人貪玩也是常情,但以後若是有事,務必先告知家裡,免得我們無謂擔憂。”
“義父教導的是。”顧川連聲應是。
“嗯。”沈文先點點頭,道:“回去休息吧。”
“是!”顧川再次行禮後,便轉身離去。
周春蘭看著顧川離去的背影,不禁皺起了眉頭,她轉向沈文先問道:“你當真要把女兒嫁給他嗎?他一個無父無母的衰兒,整日遊手好閒、不學無術,你這豈不是把女兒往火坑裡推嗎?”
沈文先笑了笑,眼神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我當然不會把女兒推進火坑裡,他父親與我是結拜兄弟,臨死前將他托付給我,但也留下了遺囑。”
“顧家的龐大家產儘數在顧川名下,隻有他及冠後才會真正交給他。”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給他許下這門婚事,不過是為了穩住他,等顧家家產到手後,我們便可以找個合適的理由解除這門婚事。”
聽到這裡,周春蘭不禁皺起了眉頭:“我就怕雪兒沉不住氣,她那般心高氣傲的人,說什麼也不會願意嫁給顧川的。”
沈文先聽後沉思片刻說道:“雪兒那邊,就勞煩你多疏導了。”
兩人相視一眼,心中各有算計,但臉上的表情卻都恢複了平靜。
……
嘎吱一聲,院門緩緩開啟,坐在院子裡洗衣服的小丫頭立刻看過來,一雙清澈的眼眸中滿是驚喜。
“少爺,你回來了?”她放下手中的衣物,白皙的小手在身上上擦了擦,然後跑了過來。
“少爺,飯已經做好了,還熱著的,您要吃嗎?”小丫頭柔聲問道。
自從顧川的父母離世後,他便被寄養在了衛國公府,原本他的院裡是有很多仆人的,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人數一再削減,如今就隻剩下一個小丫鬟了。
顧川在府中一直不受待見,甚至連下人都能在他麵前趾高氣揚。
小丫鬟名叫小橘,是顧川的母親生前收養的,自小陪顧川長大,一直都心靈手巧、做事伶俐,把他照顧的很好。
“嗯。”
看著小橘,顧川難得露出笑容。
他朝房裡走去,小橘小跑著開門。
接著又將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了上來,為顧川盛好了飯。
眼前的飯菜很簡單,不像是一個國公府的公子吃的,倒更像是下人的飯食。
可見沈家平時有多苛待顧川,根本就是將他視為下人。
“少爺,是不是不合胃口?”見顧川遲遲不動筷子,小橘一臉忐忑的問道。
“沒有。”顧川回過神來,又對她道:“小橘,辛苦你了。”
小橘搖了搖頭:“不辛苦,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少爺你快吃吧,奴婢先去把衣服洗完。”
等吃完飯,小橘洗完了衣服,又跑來收起碗筷。
顧川將一切看在眼裡,對於往後的事情,腦海中已經有了些許頭緒。
衛國公府是不能再待了,必須要搬出去。
隻是想要在皇城擁有一座宅院可不容易,需要的錢財不少。
該怎麼搞錢呢?
其實他腦子裡賺錢的辦法不少,譬如做肥皂、製鹽、煉鐵等等,但無一例外這些都太慢了。
思來想去,唯有抄文章來錢最快。
大衍文武齊頭並進,不光有著精彩的江湖,還有繁盛的文道。
作為大衍皇朝的中心,皇城內自然彙聚了不少的青年才俊,他們時常混跡在各種青樓酒肆中吟詩作對,互相攀比文采。
皇帝陛下更是專門開放了上林苑,每個月都會在其中舉辦詩會,時常有文采斐然之人在詩會上一鳴驚人,名揚天下。
顧川的商機就在這詩會上,並非所有人都才高八鬥,但幾乎所有人都想自己在詩會上露露臉。
於是,買詩賣詩這一商業鏈便應運而生,權貴子弟買詩作秀,寒門才子賣詩賺錢,各取所需。
顧川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詩詞,他腦子裡裝著一整個文明的詩詞歌賦,就算他抄一輩子都抄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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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顧川起身便朝外走去。
小橘正在洗碗,聽到動靜抬頭看著他,問道:“少爺,您要去哪兒?”
顧川擺了擺手:“隨便走走。”
“好~”
走出院落,穿過冗長的回廊,顧川來到前院。
前院有一方盛開蓮花的池塘,池塘邊有一道身影正緩步走著,方向與顧川剛好相對。
聽到腳步聲,兩人皆抬眸望去。
顧川看著眼前的女子,目光漠然。
那女子肌膚白皙如玉,細膩如初雪,其眉形如新月,眼若秋水,窈窕的身姿婀娜而不失端莊。
她身著一襲絲綢長裙,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如一朵盛開的牡丹。
整個衛國公府,除了嫡女沈矜雪,再無人有此絕色天資。
饒是顧川也不得不承認,眼前女子的確是國色天香。
兩人的相遇,並沒有什麼針鋒相對,也無虛與委蛇,僅僅隻是擦肩而過。
說實話,顧川對她沒什麼好說的,隻是一個想要抗爭包辦婚姻的大小姐罷了。
隻是她萬不該要致自己於死地。
找個機會把她殺了吧。
“咦?今日倒是奇怪,這衰兒見了小姐,居然沒有害羞?”沈矜雪身旁的侍女有些驚訝道。
以往的顧川見了沈矜雪,看到她那絕色容貌,可是會羞的紅了臉,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的。
怎的今日見了麵,既沒有問好,也沒有害羞呢?
“也許是裝的呢?”
另一名侍女捂嘴一笑,猜道:“他怕是以為這樣,就能讓小姐看上他了吧?”
沈矜雪一言不發,秋水般的眸子看向池中盛開的蓮花,風鈴般清脆的聲音傳出:“書信可曾送到王家?”
聞言,旁邊的侍女頓時應聲道:“回小姐,已經送到了,王公子說一定辦成此事。”
沈矜雪沒再說話,隻是輕聲呢喃:“得了她,便當是補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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