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逐風深吸一口氣。
所以在他不知道的時間裡,他這人早就被江敘給……
不行不行,不能這麼想,這麼想真的有一種良家婦……被人糟蹋了的感覺。
沈逐風一個頭兩個大,隻覺兩眼一黑,還有什麼事是江敘做不出來的嗎?
他跟江敘其實是半斤八兩吧?
一個在夢裡把人扒光,一個在現實中把人扒光,都是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
哦不對,他似乎比江敘多了那麼一次。
所以也算不上吃虧。可是他到底為什麼要為這種問題困擾啊?
遇到江敘之後,沈逐風平穩了前半生的軌道,就如同脫軌了一般,在偏離正常軌道的路上狂奔,甚至目前還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沒、沒怎麼。”
沈逐風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極力克製表情,餘光一撇看到他剛才同江敘說話時,幫他清洗乾淨又掛在火堆旁烘烤的衣裳。
心裡隻想,要不還是給他扔水裡吧。
突然,水麵浮動,一道身影像水裡的妖精一樣躥了起來,要趁他不備將他拉下水去。
沈逐風反應極快,又占了在岸上居高臨下的便宜,反手握住江敘從水裡伸出來的手,竟是一把把人從水裡撈了起來!
水花四濺,江敘被人反撈上岸,從主動出擊變成茫然無措。
沈逐風一隻手抓著他的兩隻手腕,另一隻手扶在他的腰上,將人牢牢控製,禁錮在懷裡。
“乘人不備非君子所為,江教主這是做什麼?”沈逐風眉梢微挑,難掩得意之色。
好不容易讓他在和江敘的交鋒中占到一次上風,還把人拿捏住,便是沉穩的逐風公子也忍不住有些得意,以至於一時忽略了他和江敘現在的狀態和姿勢……
有多危險。
江敘很快就調整了狀態,軟下腰順勢靠在沈逐風結實寬闊的臂彎裡,將後背重心都放在扶著後腰的大手上。
唇邊噙著淺笑,他揚著眉梢,輕挑地回應:“沈少俠怕不是忘了本座的身份,玄月教的大魔頭,怎麼會和君子掛鉤?你這是把我想的太好了嗎?”
沈逐風無言以對,“便是如此,偷襲想必也不是一教之主所為,我見教主那時在絕情崖上的所作所為,是光明磊落之人。”
“我可以是,也可以不是,”江敘笑意漸深,“本座想做什麼都看本座心情,沈少俠有什麼意見嗎?”
沈少俠哪敢說話,心裡隻有無奈。
“不敢,教主還是收收玩鬨的心思吧,我陪著你折騰這麼久,魚還沒抓上,你不餓麼?”
“還好,”江敘認真感受了一下,說:“現在有點冷是真的,你要不要先放開我?”
嗯?
沈逐風這才覺出不對,臉色一僵,視線往下一掃便覺得眼睛無處可放。
看一眼就覺得燙得慌。
“沈少俠這是不好意思了?”江敘揶揄的聲音在耳畔傳來。
明明沒穿衣服的人是江敘,沈逐風卻是更不自在的那個。
“可明明是你把我從水裡撈出來的,沈少俠現在正眼都不敢看我,倒是有趣。”
江敘沒有半點尷尬,甚至還有心思調笑:“沈少俠這般純情,看來是沒經過人事,如今江湖上像你這樣的男子不多了。”
【笑死,我總覺得主播下一句要說,哥就喜歡你這種純情的,跟著哥吧,哥保證寵你愛你,把你捧在掌心,不讓你吃一點苦。叼花.jpg】
【其實,我也喜歡純情的男人。對手指.jpg】
【純情和貞潔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嫁妝。狗頭.jpg】
沈逐風頓時便由江敘這句話聯想到江湖上有關玄月教主的眾多花邊緋聞,臉色霎時間冷了一些,顧不上什麼純情不純情。
青年鬆手轉身,下一刻就有一件外袍扔到江敘身上,遮住那具堪稱完美的身體。
“我去捉魚,江教主自便。”
曖昧的氣氛來得快,抽離得也快。
江敘看著手裡的白色外袍,唇角微勾,套上衣服在火堆前坐下,看著掛得整整齊齊的衣裳,再抬眼看某人逐漸融入夜色的背影,唇角笑意愈發深了。
如果這都不是刀子嘴豆腐心,那什麼是?
【現在冷臉洗內褲文學也是隨處可見了。】
【嗯?等會,我剛才看漏了什麼嗎?小沈怎麼就把衣服給洗好了?這倆不是一直在調情麼?彆吵我在思考.jpg】
【純情又賢惠,上能拔劍砍人,下能洗衣做飯,主播快上啊!】
【沈逐風你生氣還給做飯,你好愛他。我哭死.jpg】
江敘托著腮百無聊賴地給自己的衣服翻身,昏昏欲睡之時,沈逐風終於提著幾條魚走了回來。
脫下外袍,便隻剩下白色雲紋內搭,腰間束一月白色腰帶,上墜著劍莊信物,便再無其他。
可就是這樣簡單的裝束,甚至還不算得體地卷起了衣袖,沈逐風周身都仍然透著貴氣,遮掩不住。
說出去是世家公子恐怕都有人信,可沈逐風目前的身份隻是天下第一劍莊莊主沈乾的養子和首徒,這樣的貴氣本不該與他沾邊。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江湖上的人提到沈逐風除了滿口讚賞他,便是讚賞沈乾教養的好。
可誰又知道所謂品格高尚,為人正派又低調的沈乾,是沈逐風的殺父仇人呢?
不,不僅僅是殺父仇人。
沈乾是滅了沈逐風滿門的仇人,沈逐風目前還一無所知,並一心將他當做教養自己的師父,充滿孺慕和敬仰之情。
江敘打量沈逐風的目光沒做掩飾,後者察覺到他的視線,腳步微頓,又一瞬間的猶豫,還是坐到了江敘對麵,默不作聲地開始烤魚。
極輕的笑聲傳了過來,沈逐風生生止住了往江敘那邊看的動作。
江敘也不在意,蜷著腿,環著兩個胳膊架在上麵,腦袋一歪,半闔眼眸落在沈逐風身上,看著他的一舉一動,腦海中開始延伸相關劇情。
二十年前前朝因暴政覆滅後,中原陷入了長時間的戰亂,除了內部勢力各個爭當王,外族更虎視眈眈。
瓜分中原國土還算野心小的,西夏的完顏家族甚至想占領中原這片富饒廣闊的土地,成為中原之主。
既有亂世,便生梟雄。
沈逐風的父輩便是其中之一。
他本該姓段。
是劇情裡留下龍圖騰這張藏寶圖的段家,也是一夜之間被血洗整個九霄山莊的段家。
沈逐風便是九霄山莊莊主段九霄費儘心思留下的唯一血脈。
亂世之前,九霄山莊便已出名,它不屬於江湖上任何一個流派,憑家傳的九霄劍法立足江湖。
那時的莊主段九霄,也就是沈逐風的爺爺,無意追逐功名利祿,雖有實力,卻很低調。
九霄山莊和隱世家族也沒什麼區彆了。
一直到中原戰亂,段九霄自認他們是習武之人中有能力的人,便率先站出來保護百姓,九霄山莊範圍內的百姓均沒有遭迫害,再後來便逐漸擴大到九霄山莊所在的整個禹州。
段九霄集合了九霄山莊上下所有會武的人,還收留了其他無門派的江湖人,共同守衛禹州,將外族和覬覦禹州城的其他內部勢力都阻擋在城牆外。
許多百姓聽聞九霄山莊的莊主是好人,紛紛逃難至九霄山莊所在的禹州。
段九霄也都全部收留了這些難民。
但難民太多,就算禹州城本身麵積不小也無法容納越來越多的難民,戰亂一日不止,難民隻會更多。
即便是整個九霄山莊的力量,也護不住那麼多平頭百姓,物資就更不夠了。
段九霄頭疼之際,他的好友周顯,也就是如今大周朝的開國皇帝,找來了禹州,與段九霄共謀天下大計。
無意追名逐利的段九霄自然沒有帝心,周顯用天下亂局,和禹州城裡滿城的難民說服了段九霄。
周顯並非江湖人,他祖上曾是皇親,說起來算是覆滅的前朝後裔,隻是血統不那麼純正罷了。
此後周顯又集結了他認識的其他好友,相約一起打天下,有天下第一高手段九霄的幫助,中原亂局很快變成三分天下的局麵。
周顯和段九霄一行人算是一派,另一派是前朝覆滅後的造反軍趙虎,最後一方勢力便是外族完顏。
周顯武功一般,但生了個會算計的腦子。
彼時外族猖獗,又占據了前朝皇城盤踞其中,他便向趙虎發出的和談邀約,約定他們先合力將外族完顏趕出中原,之後天下南北二分,各自為王,都不吃虧。
趙虎起初自是不願,但他卻不知他身邊謀士是周顯早就埋下的棋子,在他耳邊極力勸說後,讓趙虎同意了合作。
兩人的軍隊集結攻打京城,完顏將領不敵,從皇城撤出後又被趕出中原。
周顯卻在這之後背刺趙虎,命手裡跟隨他的一個武者暗中刺殺趙虎,並將罪責推給已經兵敗逃走的完顏氏。
假意合作,逼退外敵,再吞並趙虎的勢力,天下便成了周顯的囊中之物。
這一切段九霄都看在眼裡,他雖秉性純良,卻也不是傻子,到這裡早已明白周顯當初找他,後又聯合其他兄弟一起打天下,並非為了黎明百姓,並非為了止戰。
周顯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皇權,想趁亂世集結勢力稱王,和他們這些江湖人稱兄道弟,不過都是利用。
他們結拜的十三個異姓兄弟,走到這個地步隻剩下周顯和段九霄,還有排行最小的十三葉樊,原來他們都是周顯走向和黃泉路的墊腳石。
看清了事實,可到了這個地步,段九霄就算後悔也沒有意義,隻得留在京中與周顯繼續維持他們表麵上的兄弟情。
周顯登基後大大褒獎了他們這些生死兄弟,加官進爵,賞銀無數。
段九霄卻隻想離開皇城,但周顯封爵的時候並未與他商議,直接在登基大典上宣布了官爵,他無法脫身,隻得帶著妻兒暫留京城。
一待就是幾年,時局逐漸穩定下來後,朝堂便自然有了一些奇怪的爭論。
部分王爵認為周顯是前朝血脈,理應扶持他們這些同宗兄弟,周顯麵上沒說什麼,但沒過多久,段九霄便得知那些勳貴都在回家的路上,或是夜裡飲酒作樂失足掉進自家池塘淹死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而做這一切的人就是葉樊。
葉樊先前在江湖上的身份是刺客,被周顯用來做這些見不得光的事最為得心應手。
周顯登基後甚至專門給他重新設立了前朝被廢除的錦衣衛,美其名曰監察百官,保衛京城,實際隻是為了更好地用他這把刀。
段九霄去見了他一麵,知道他們附近許多周顯的眼睛,什麼話都沒說,但彼此又都明白。
葉樊並不想做被人握在手裡的殺人的刀,可他殺了那樣多的人,早就回不了頭,洗不乾淨手,身不由己了。
他隻能聽周顯的話,周顯讓他暗殺哪個忤逆他的朝臣,他便去暗殺。
錦衣衛首領,看似風光,說得難聽些便是周顯手下的鷹犬。
一個向往自由的刺客被人收進刀鞘,想殺誰便殺誰,葉樊熬了幾年就受不了這樣的日子,向周顯請辭錦衣衛首領官職,要退隱江湖。
可他知道太多秘密了,當年還被周顯設計了一個把柄握在手裡,也正是因為那個把柄,葉樊才隻能對周顯言聽計從。
那個把柄,一直到葉樊被周顯命人暗殺,奄奄一息的時候,才被段九霄知道。
原來葉樊曾經撞破過周顯與身邊謀士說起不妥的話,他心生疑慮想要找段九霄的時候,被周顯捷足先登,在他酒中下藥,竟是和周顯當時的發妻……!
他與周夫人被周顯‘捉奸在床’,心懷愧疚,自然隻能聽之任之。
段九霄那時才真正認清周顯的心狠手辣已經到了六親不認的地步了,連枕邊人都能拿出來算計人!
他恍然大悟,怪不得身體康健的周夫人在周顯登基的第一年就突然患了不治之症,一年內就病逝了。
原來不過是周顯利用完了那個可憐的女人,認為她不配坐在後位上,又怕自己登基後不立發妻為後,落下一個薄情負心的罵名,就用了‘緩兵之計’。
送她上後位,再順理成章地殺了她。
皇後病逝後,周顯甚至對外做出一副傷心過度生病的假象,連續三天待在皇後靈堂拒絕上朝。
此舉還讓周顯落下了一個重情重義,深愛發妻的好名聲。
天下人誰會知道背後的真相竟是這樣涼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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