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等死是這種感覺。
衛錚看著天窗外飄下的雪,自嘲地笑了笑。
身後傳來鎖鏈碰撞的聲音,他頭也不回:“來了?宮裡賜的是什麼藥?苦嗎?”
鎖鏈打開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讓衛錚忽而覺得不對,當即轉身,而後愣住,萬分詫異:“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彆來嗎?”
蘇徊冷笑:“你是我什麼人?你讓我不來我就不來?”
“衛錚我告訴你,我這個人不喜歡欠人人情,當年你救過我一次,這次我還給你,就當是扯平了!”
將包袱扔到男人身上,蘇徊毫不客氣地說:“我是趁他們交班的時候來的,趁著人還沒來趕緊把衣服換了,等下扮做雜役跟他們一起離開,出城後往十裡亭走,有輛馬車在等你,裡麵還有一千兩盤纏,足夠你用一段時間了。”
衛錚眨了眨眼睛,都要覺得眼前發生的一切是他思念蘇徊太過而產生的幻覺了。
“我沒聽錯吧?向來恪守君子之道的蘭庭公子,今日竟然要劫獄?”
“彆他麼廢話了!趕緊走!”蘇徊急得罵人。
衛錚更驚奇了,不是……這……
“等等,蘇景南,你知道劫獄,還是劫我這樣的死囚,是什麼罪行嗎?摘掉你的官位事小,往大了說,你是要替我死的!”
衛錚板起臉嚴肅地說,但卻止不住心口泛起的絲絲甜意。
從前果然都是嘴硬,阿徊心裡有我,一直都有。
蘇徊氣得不行,他長這麼大一共就做過兩回大逆不道的事,兩個還都跟衛錚有關!
一是跟衛錚私定終身,二是冒險闖天牢勇劫死囚。
結果他還在這要跟他劃清界限。
蘇徊怒了,一把揪住衛錚的衣領,壓著嗓子怒道:“所以你到底走不走?今天就算你不走,我被他們抓住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你——”
“唔!衛錚你……你有病……”
剩下的話蘇徊半個字都說不出來,被衛錚按得死死的,鋪天蓋地的吻幾乎讓他暈頭轉向,男人像是要把他活吞了一樣,唇舌發麻。
一想到今日之後……蘇徊眼角一熱,閉上眼睛湊了上去,一滴清淚從眼角滑落。
過了一會,他想停下,剛抬手抵在衛錚胸口要推開他時,忽聽一陣不和諧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咳咳……”
“無意打擾,但我該送衛統領上路了。”
來不及細想和衛錚在牢房親吻被人抓住的這件事,蘇徊猛地推開衛錚,後者也順勢鬆開,他滿腦子隻一個念頭。
完了,他救不了衛錚了。
電光火石間,蘇徊又忽覺不對,現在根本不是聖旨上說送衛錚上路的時辰。
他看著禦林軍統領冷長林身後的禦林軍,還有被押著的他帶來的人,明白了什麼。
“你……知道我要來?”
冷長林麵無表情,“有人告訴我,蘇大人和衛統領之間的情誼非比尋常,恐怕會做出調換死囚或劫獄之舉,讓我這些時日盯緊蘇大人的動向,果然今日便傳來了消息。”
蘇徊又往冷長林身後掃了一眼,其中有穿囚服的犯人,挺直的腰背和堅毅麵龐卻在無聲告訴他,那些不過隻是偽裝,他實則是這牢裡的眼線。
那人,到底是誰?
竟算得這般天衣無縫。
“劫什麼獄啊?”衛錚將蘇徊拉到身後,笑著說,“你剛才也看見了,蘇大人這是舍不得我死,來送我最後一程呢,冷統領還是不要小題大做了。”
“陛下賜的酒我會喝,左右也沒生出什麼事端,你就當今日什麼都沒發生,何必再把事情鬨大呢?”
冷長林點了下頭,嚴肅道:“我會考慮,現在還是請蘇大人離開此地,莫要生事,我才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蘇徊立馬從衛錚身後走出,“冷統領,這個案子有……”
“蘇徊。”
衛錚聲音沉沉地喚了他一聲,目光落在他身上,“陛下聖裁已決,你過來,我有話要同你說。”
蘇徊看了眼冷長林,轉步走了過去,身形高大的男人低頭湊近他耳邊,噴灑在耳後的溫熱呼吸,仿佛訴說著無儘眷戀。
“阿徊,對不起。”
下一刻,蘇徊便覺後頸一痛,他意識到什麼,瞪大眼睛,卻來不及做什麼,意識便像墜入無儘深淵一般。
用儘全身力氣集中精力,最後也隻聽到衛錚的叮囑。
“勞煩看在往日同僚情誼,將蘇大人安然送回……”
冷長林嗯了一聲,示意身後的人將禦賜的酒水送上,再看衛錚的好眼神略略有些複雜,低聲道:“衛統領,好走。”
“多謝。”
最後深深看了一眼蘇徊白淨溫和的麵龐,衛錚舉杯儘飲。
闔眼,腦海中滿是青年模樣。
鐫刻此生。
……
雪下得更大了,天牢裡如往常一樣,又裹了幾具屍體由板車推著送了出來。
與其他隨便用破草席裹了的死囚不同,這具屍體多了層白布的待遇,白布頭部可以明顯看到深褐色的血跡溢出。
在天牢乾活的什麼死狀都見過,這具屍體一看就是毒死的,尋常人看了怕是要嚇破膽子。
一隻手伸了過去,想掀開白布看看。
被一柄刀鞘打掉,那人聲音微冷:“你是不放心本統領親自送走的人嗎?”
“不敢不敢!我……我就是想看看……”
他話沒說完,但誰都能瞧得出他未儘之言,是想看看曾經那個出身世家貴族,又年紀輕輕坐上禁軍統領位子的衛小侯爺,死後是何模樣。
“在這裡當差死屍見得還不夠多麼?”
冷長林一個眼神掃過去,“我這還有些剩下的酒,宋牢頭要不要……”
“大、大人真是說笑了,我可不敢喝這酒,”宋牢頭連忙轉頭,“剛才探過了吧?沒氣了?”
“嗯,沒氣了。”
“那趁著還能趕路,趕緊送到城外亂葬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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