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窗外偷聽的人瞪大眼睛,手快地捂住嘴巴才沒有驚呼出聲,但亂了拍的呼吸卻很容易被習武之人捕捉到。
沉梟抱臂蹲在梁上,完美隱藏於黑夜之中。
書房內。
賀蘭玦垂下眼眸,“皇室玉牒上我是先帝的兒子,喚你父皇成何體統?此事若傳揚出去,豈非讓天下人看笑話?”
南帝聽出他言語裡暗藏的譏諷,無可奈何地苦笑。
“當年若不是你外祖父為了鞏固家族勢力,你母親不會進宮當了先帝的嬪妃,你也不會是先帝的‘兒子’。”
賀蘭玦道:“母妃去了多年,陛下如今再提此事,有何意義呢?”
南帝沉默了一會:“的確沒有意義,自她去後,我所有的虧欠都補償在你身上,將你留在宮中教養,讓你十六歲便出宮開府,封你做最年輕的親王和將軍,可是這些補償都不夠,如今我還是虧欠你。”
賀蘭玦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角,沒說話。
“朕會再尋遍天下名醫——”
“不必了。”
賀蘭玦語調淡淡地打斷他:“有些事,在最需要的時候沒有做到,之後什麼樣的補償都不夠分量。”
南帝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君臨天下的帝王,此刻露出了他此生第二次無措的樣子。
“陛下也不要因此心中懷有愧疚,如今的日子,我覺得很好,陛下心中的顧慮我明白,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
賀蘭玦說這些話時,神情淡然,周身氣息也十分平和,頗有一種經曆過大起大落後的平靜感。
他越是這樣,南帝心裡就越是愧疚,經年積攢的愧疚讓他更加不知道該怎麼補償。
“如今四海升平,太子賢德,可堪大任,我隻求餘生順遂。”
“今日雖是應召前來,我也有件事要稟明聖上。”
南帝順著賀蘭玦的話聽,愣怔了一下,下意識追問:“何事?”
賀蘭玦淺淺勾唇笑了一瞬,“這些時日江敘在府上一直在嘗試為我醫治,竟是有了些起色,腿腳也有了知覺。”
“哦?是嗎!”
南帝驚喜起身,從桌案後繞到賀蘭玦跟前,細細打量他的麵色,確實比從前蒼白瘦削的樣子好了許多。
“好,好啊!”南帝露出笑顏,“沒想到真的應了大師的話,朕也是想著死馬當活馬醫,江敘果真是你的福星,也是朕的福星!朕要賞賜他!”
“先前是他瞧出衛氏送來的參湯不對,若不是他,朕還識不破那個逆子的計謀!”
“金銀財寶他可不缺,陛下若真想賞賜內子,不若問問他自己?”賀蘭玦輕笑道。
這一笑更像極了葉挽清站在柳樹下對他輕笑的模樣。
南帝心緒複雜,剛才的愧疚無措倒是掃平了一些,此刻聽他說起江敘,反而有種一家人的感覺。
按理說,江敘也是他的兒婿才對。
太子和老四都不曾娶過正妻,也就是老四膝下有子,但到底是側妃所出,不怎麼得老四喜歡,每每帶到宮中都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
彆說老四,南帝自己也不喜歡。
所以他對這些子女,也鮮少親近。
驟然聽見賀蘭玦對他提及家裡人,他生出一種自己隻是普通人家的父親的感覺。
況且江敘那孩子張揚直爽的性子,自他小時候進宮,南帝就挺喜歡,和老四家裡那個畏畏縮縮的一比,就更突出了。
如今江敘與他和心愛之人所誕下的孩子成婚,便是親上加親。
南帝也覺得賀蘭玦同性子活潑的江敘成婚後,賀蘭玦身上都添了幾分人氣,不再是死氣沉沉,病氣纏身,讓他瞧一眼都更覺心中愧疚的樣子。
“好!明日就讓他進宮來,我們好好吃頓飯!”
南帝一改剛才心情沉重的氣場,好像太子和皇後那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似的。
賀蘭玦將冷意藏在眼底,微微一笑:“夜深了,今日我便不叨擾了。”
南帝本想張口順勢留賀蘭玦在宮裡住下,正好他曾經住過的建寧殿也都一直保留著。
轉念一想賀蘭玦如今是有內子的人,又是新婚頭一個月,怎好分開?
“朕讓高公公送你回去。”
“不必了,宮裡有沉梟,宮外有車馬,高公公年事已高,夜深也讓他早些歇息吧。”
他這樣說,南帝也不好再強行施展好意。
目送賀蘭玦被沉梟推出禦書房,他嘴角的笑意還揚著,直到高公公進來才回神,歎了口氣。
“潯之這孩子很好。”
高公公低聲附和:“當年的王爺可是華冠滿京城,若不是……”他頓住,打了下嘴。
“奴才失言。”
“不是失言,事實本就……”南帝眼神黯淡了許多,他如何能不愧疚呢?
“這孩子看著冷心冷情,骨子裡其實隨了他母親的溫良和善,能諒解我心中顧慮,不往下追究,是我虧欠他們母子太多。”
從此之後彆說是請求賜婚了,賀蘭玦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要找遍天下能工巧匠把星星摘下來!
……
踏出宮門,沉梟又感受到了獅子甩尾巴的不耐煩氣息,且王爺今日比往日每次進宮,氣壓都要低上一些,他放輕呼吸不敢吱聲。
賀蘭玦自己整理好了情緒,麵無表情地詢問:“皇後那邊的人順利去到她宮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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