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群雄並起,英傑如龍(求月票)
軍令一放,李觀一和這些西域邊軍,沒有磨合,沒有一同征戰,理論上,哪怕是蓋世的名將,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是無法統率這些西域軍隊的。
但是,西域九鼎威能顯現。
即便是沒有磨合,沒有一同訓練過的軍隊。
隻要在九鼎認可範圍內,李觀一也靠著九鼎之力,進行最基礎的引導,再加上神射將軍王瞬琛的率領,刹那之間,箭矢飛落如雨。
狼王部眾瞬間舉盾。
軍陣變化,蒼狼軍魂昂首咆哮,將那箭矢儘數擊碎,這一次西域聯軍箭矢齊射,麵對著狼王這樣頂尖神將,配合一流兵團,沒能取得足夠大的戰果。
但是卻已經足夠搶占戰機。
李觀一所部瞬間拉近了距離,越千峰重傷,不能征戰,此刻他左側是燕玄紀,身穿重甲,手持一根沉重無比的重棍,右側則是神采飛揚的李昭文。
軍勢彙聚,如同一根筆直的利劍,朝著前方猛然直刺。
狼王,徹底被咬住了!
麵對這個階段和狀態的李觀一,即便是狼王也不能徹底無視,直接離開,他隻能率軍回轉迎戰,手中的雙刃重槍沉重砸下,李觀一以戰戟相迎。
轟!!!
兩人當中,炸開一重氣浪,李觀一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長生不滅體都差點沒能繃住,一陣氣血鼓蕩。颯露紫開口噴吐雷霆,狼王座下神駒則昂首嘶鳴。
周圍激蕩暴風,將雷霆攪碎。
兩人周圍氣浪翻騰,兵器碰撞交鋒的聲音如同雷霆。
巨大的蒼狼俯瞰,青鸞鳥則在周圍盤旋。
魯有先登城而觀之,這位名將麾下有墨家子弟許多,他率先提出了戰法,是設計好了標準化的配件,墨家弟子鑄造而成,以大軍運送,每到一地,迅速組裝,就成一城池。
被狼王分封的那些可汗們,被這老烏龜把一口鋼牙都磕碎了,魯有先走到哪裡都建城,可汗們學著中原的兵法送他女裝,魯有先還回答說送得不錯。
等到繳獲了你們的妻女,我會讓她們穿著跳舞的。
將諸可汗氣得差點吐血。
大罵烏龜。
而以魯有先之戰法。
總之,先來個十輪機弩齊射洗地再說。
蘭文度曾經覺得此舉過於鋪張浪費。
魯有先回答:
“耗費箭矢,總比起耗費同袍性命,賺得多。”
就在短短時間裡,這家夥竟然真的搞出一座粗略城防。
此刻登高,遠遠看到,西域之處,天地廣闊,剛剛過年沒有多久,天氣還是淩冽,天上黑色雲氣翻卷低垂而下,巨大蒼狼昂首長嘯,雲氣儘碎。
而青色的鸞鳥衝天,盤旋振翅,亦是壯闊。
蒼狼頂著天穹,在這遼闊天穹之下,穿著甲胄的騎兵衝鋒,猶如一卷潑墨揮毫的水墨畫,魯有先的手掌死死抓著磚石,瞳孔劇烈收縮。
計策,失敗了……
魯有先瞬間反應過來,若是計策失敗還好說,可是計策失敗之後,西域和李觀一竟立刻有反應,這隻能代表著。
有內鬼。
魯有先的目光落在旁邊趕赴來此的副將蘭文度身上,手掌按在刀柄上,眼底帶著一絲煞氣了。
陳國名將魯有先,勘破計策。
戰場之上,狼王和李觀一交鋒數十合,隻覺得自己的虎口都有些發麻,複又狠狠撞擊在一起,道:“好小子,年輕人,就是不同……”
“每次相見,蛻變都極大。”
李觀一揚了下眉毛,道:“叔父倒是老了,江南風光好,不如隨我回去,好好休養生息,看花養老,正好,我家太姥爺獨自在江南煩的無聊。”
一邊說著,李觀一雙手死死抓住猛虎嘯天戰戟朝著下麵壓下,力氣越來越大,額頭青筋都賁起,道:
“叔父這般模樣,倒是個好對手。”
“如何,不如去江南,陪我太姥爺下棋?”
狼王失笑,道:“拿劍狂壓我?”
若是有大軍在身,滅國之勢,馳騁之間,百萬大軍,狼王分毫不懼那劍狂,但是沒了兵馬,神兵,解甲歸田,隻靠著單獨的武功的話,劍狂一把劍,能把狼王壓在那裡動彈不得。
劍狂在,狼王縱是野心勃勃,也難以掀起風浪了。
李觀一道:“叔父梟雄,不如此不行。”
狼王放聲大笑起來:“侄子說話親熱,可這手底下力氣,卻一點沒放鬆,怎麼倒是越來越狠了?”
兩人各出絕招,法相廝殺在一起,周圍打得風起雲湧,大地開裂,李觀一氣血湧動,喉嚨裡都有些血腥氣,卻朗聲道:“蒼狼披甲,天下豪雄。”
“一不小心,被抓回去下棋的,就是我了。”
兩人交鋒在一起,彼此兌子。
李觀一三萬大軍分中軍和左右兩軍。
燕玄紀率軍自一側掠過。
他和李昭文各自率領左右兩側大軍,朝著狼王部曲穿鑿而去,大軍之中,李克敵,尉遲雄等戰將亦是極為活躍,不知不覺當中,李觀一所部的戰將,也已經不遜於一線兵團。
更何況,還有元執帶來的麒麟軍中骨乾。
這些麒麟軍精銳衝入大軍之中,成為伍長,校尉。
原本的西域聯軍的軍勢瞬間就有提升。
成功咬住了狼王的軍勢。
“好,好,好。”
狼王知道自己中了計策。
雖是魯有先這一枚暗子。
可沒有想到,那西域竟然變更了聯盟。
狼王和李觀一交鋒,大軍也廝殺,但是這白發的老邁梟雄眼底,震怒不多,更多是驚訝,似乎是發現自己本該單手就壓製住的晚輩,竟然已成長到了,可以把自己給掀了個筋鬥。
眼底的驚訝之後,就是一種讚賞之感。
他一連道了三個好字。
和對‘晏代清’不同,見那溫和文士,以狼王的秉性和殘殺,隻想要將那人的手腳都折斷,埋到甕裡麵,讓他活下來看著這世界。
可是看著李觀一,看著這個年輕的將軍,從一開始被他抓了尾巴,打得隻能靠黨項王大勢狼狽存活。
到了第二次交鋒的時候,借助武道傳說,借助奇兵。
李觀一已經可以和狼王對攻。
可那時候大勢也在狼王之手,是那活該千刀萬剮祖墳冒煙渾身生爛瘡疤的晏代清毒計,把大勢給掀了。
第三次他攻城被李觀一攔下,如今算是第四次交鋒。
大勢已被這年輕的將軍拿在手中了,武功,軍勢,甚至於氣度,都已經不再是在那夜門關城之下初次相逢所能比擬的了,已是沉靜,已是有膽魄。
已如名將。
已是神將!
這樣的蛻變,卻是狼王帶來的強大壓力之下改變的,狼王猶如一把大錘,一下一下鍛打,將李觀一從鎮北城以來,一連串的大勝帶來的燥氣都給打磨乾淨,徹底成為此刻模樣。
也因此,狼王親自看到了這一個過程。
當然,狼王心裡隻是遺憾,遺憾沒把這小子在羽翼沒有豐滿之前就帶回去當太平公。
可李觀一成長起來,他亦是覺得痛快。
即便是在這樣的絕境之下,狼王的部曲仍舊保持有相當的戰鬥力,李昭文,燕玄紀率領軍隊和對方廝殺在一起,並不落於下風。
最關鍵的是,西域那邊的箭矢幾乎無窮無儘一樣,
連綿不絕地射殺出來。
隻是死死壓製狼王的前方軍。
導致狼王部曲完全不能突破出去,被堵在了戰場上,陳文冕嘗試了幾次,都被那箭矢齊射壓下來了,此刻李昭文又趕上來,他和胥惠陽兩人合力才能對抗住。
隻回身看去,隻見得西域人的箭矢連綿如同雨水一般,西域人擅長騎射遊獵,但是不擅長配合,更何況如此刻一般的箭雨連綿?
陳文冕有經驗,若是一個西域射手和一個中原射手,大概率會是西域勝,可若是百人對百個,那勝率就會到了一半,而若是千人以上的配合,西域十次有七次會敗。
陳文冕瞬間意識到真相:“……換主將了?!”
他先要去看情況,卻已感覺到一股銳氣,回身勉強阻攔,一把長槍幾乎是擦著他的臉頰過去,撕扯出了一絲絲血痕,眼前是龍鳳之姿的戰將:
李昭文微笑調侃:
“太子殿下,在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失神的好。”
掌下的槍勢越發猛烈。
西域軍中,樊慶神色肅穆。
他不擅長統兵,他的統率隻有七千而已。
這還是在主公鑄鼎之後,不知為何忽然就拔升起來的。
這已經是極限的極限。
樊慶已經多次嘗試,都沒有成長。
又被李觀一委托了坐鎮西域邊軍的重任。
所以他改變了思路,按著自己的風格,改進了陣勢,更適合自己,以各部可汗,將軍為兵勢,他以軍陣引導這各部可汗,各部可汗,將軍則引導弓箭手。
又將全軍弓手分成了甲乙丙三部。
甲乙為弓手,丙部為弩手。
乃以鼓聲為號,重鼓的時候,甲部射箭。
乙丙兩部休息。
輕鼓的時候,乙部射箭。
若是敲擊鼓身,則是丙部射箭。
軍鼓連綿則箭矢加速,軍鼓放緩則箭沉重,若是重砸戰鼓,則是三部齊射不停,如此連綿不絕,以一己之力,串聯起來了十萬西域軍,導致箭矢如雨,連綿不絕,瘋狂傾瀉而出。
狼王軍突破之勢直接被攔截。
神射將軍王瞬琛:“…………”
他首先是覺得,軍中製式兵器,一枚箭矢一兩銀,這一呼一吸之間,差不多就得要十萬箭矢飛出去了,主公怕是要心疼的雙眼一黑,跌墜下馬來了。
然後就注意到,在戰線之上,各部弓射手配合連綿不絕,一開始的時候還非常生疏,但是很快就變得嫻熟起來了。
箭落如雨。
不曾斷絕。
而且配合度還在高速提升。這位已稍微有些老邁的太平軍名將看著樊慶,如見了鬼一般:“你怎麼做到的?”
樊慶把自己的思路說出來。
神射將軍更如同見鬼似的,樊慶回答道:“我隻是個普通的戰將,統率能力隻是七千而已,況且,這樣的情況,也隻是因為不用去管配合,不用管移動和陣勢,隻用管攻擊就行。”
“隻需要保證這十萬弓箭手彼此之間不會出現間隙,攻擊能維持穩定,並且根據敵軍的移動,改變攻擊的強度,烈度,頻率,決定是輕擊,齊射,還是猛烈射殺阻攔而已。”
神射將軍:“…………”
他見多識廣,逐漸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樊慶的統率,確實是隻有七千。
但是,他不是隻可以統帥兵馬的,而當他統帥兵馬軍隊的時候,是可以和任何部曲完美配合的。
換句話說,他也可以做到融入任何部曲當中。
各個將軍們沒有辦法彼此配合好。
但是他們又偏偏都可以和樊慶達成最完美的配合。
完美的中轉。
而偏偏,樊慶的兵法軍陣基礎,是從最為擅長多兵種配合戰略的不動明王尊大將宇文天顯那裡學來的。
這他媽不是將兵之將,這是將將之才。
臨危不亂,遇難不退,沉穩有度,不變如山。
這不是將才。
這是帥才。
神射將軍不由慨然歎息,竟然能夠讓少主挖掘出一位極為難得的帥才,但是卻又想到,若是沒有李觀一的話,樊慶也隻是一個因為殺官而被下獄的死囚。
他隻是想著自暴自棄,想著死去的二重天小卒子。
縱然是有千裡馬之才。
卻身居於牢獄之中,就算是告訴各部的將軍們說這裡有一位沒有發掘出來的帥才,可又有誰會給他幾千兵馬,給樊慶吃改變根基的寶藥。
讓他在這三年時間裡麵,經曆大大小小數十次大戰,皆委派重任,然後讓樊慶走到了這一步。
這樣的主公,或許比起帥才更為難得。
神射將軍慨然歎息,低聲道:“主公,你的兒子,不比你遜色了啊……”他看著年輕一代逐漸嶄露頭角的戰將,帥才,拈起鬢角的白發,卻忽然升起一股豪邁之氣。
乃挽弓,目光注視著大戰之中的狼王。
七重天宗師境之氣彙聚在掌中。
與此同時,戰場之上的魯有先忽然下令:“令軍隊前行,乾擾天格爾所部軍勢,為狼王突圍,創造機會。”這樣的命令下來,剛剛從前線退下來的夜不疑等年輕將軍驚愕。
周柳營還好說,素來冷靜的夜不疑卻已是大步前去質問主將:“將軍,為何如此?我等的同袍才剛剛和狼王詐敗,已是死傷了十之一二,此刻士氣低迷,還要往前拖延安西城。”
“縱是戰略之變,可作為拖延的部隊,又會有多少死傷?!大將軍,我等同袍血肉,可以為家國赴死,但是卻不該是這樣不明不白的法子。”
魯有先語氣堅硬如冰原道:“這就是軍隊。”
“振勇將軍,率汝部曲前行,不可讓狼王倒在這裡。”
夜不疑死死盯著他。
周柳營和周平虜把夜不疑拉下來了,連連賠罪,夜不疑震開周柳營的手臂,隻是僵硬拱手領受了軍令,轉身大步離開,魯有先緘默,蘭文度道:“將軍,此刻去救狼王,就算是不明麵上表示,也一定會被猜忌。”
魯有先回答道:“我等偽裝,也隻是為了配合狼王。”
“狼王若死,我國在西域的布局就相當於全部推翻了,你難道不知道什麼才是重點嗎?狼王若死,我大陳國無力於西域爭鋒,天下大勢,至此絕也。”
“修築再堅硬的城防也隻是給打造棺材罷了。”
蘭文度被駁斥一番,加上了一直在邊城的行動被魯有先阻礙許多,心中多有不愉,累積起來,再加上戲弄文清羽之事,戲弄文清羽如一棋子伶人。
心中漸有傲氣起來了。
覺得魯有先等人,能夠在這西域之中,多有戰功,都是因為自己從文清羽這一棋子處,得到了足夠多的情報所致,魯有先,夜不疑,宮振永等人奮戰,也隻是簡單完成計策罷了。
因為文清羽的‘襯托’‘配合’。
本來還算是謙遜沉著的蘭文度,漸漸被引導。
覺得自己乃是那運籌於帷幄之間,決戰於千裡之外,戰必勝,攻必克的絕代謀臣,更可以借助敵人,為自己取得利益,對得起軍隊,對得其國家,也不虧待自己的絕代人物。
魯有先,文清羽?
小醜伶人罷了,思之令人發笑。
越是看不上這魯有先,卻還是拱手離開。
魯有先目送他遠去,握著劍,恨恨道:“此匹夫,險些壞我大計,大戰在即,不宜殺官將,否則,當斬之!”
又想到了夜不疑的事情,這樣直接的年輕戰將,他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魯有先緘默許久,這個守城名將也有些疲憊了,歎息低語:
“陛下,希望你的戰略可以成功吧。”
“天下大勢洶湧,為何唯獨我大陳,不能以烈烈兵鋒求這天下,如此,縱是能成,卻又如何?!卻又如何!”
魯有先一拳砸在桌子上,語氣之中疲憊遺憾,有武將不甘烈氣,卻未曾注意到,那蘭文度眸子閃過一絲異色。
夜不疑和周柳營出戰之間,周平虜緘默許久,他隱隱已經意識到了陳皇的計策,恐怕是要和狼王配合,那麼如此看來,是要以狼王之子陳文冕為未來的陳國正統麼?
那麼,自己這些年輕戰將,算是什麼?!!
而他日若是狼王得勢,自己這些曾在西域和陳文冕交鋒的戰將,又會是什麼樣的下場?縱是陳文冕不在意,可擁護陳文冕的那些舊部,又會如何?
周平虜忽然意識到,自己這些隨著魯有先在這裡的年輕戰將,無論陳鼎業戰略是成,是敗,恐怕都是棄子,若是成了,陳文冕上位,自己等人必不得好。
若是敗了,大陳在西域戰略失敗。
自己等人就會是攔截應國的前方棄子,會是承擔失敗之果,以及陳鼎業怒火的人。
年輕的謀士緘默許久,在看穿了皇帝的戰略之後,他忽然有一種無力和無趣的感覺了,他是絕頂聰明之人,即便是身在局中,卻也可以勘破許多。
可正是因絕頂聰明,才越發知道,身在此局,無能為力,隻能清醒地看著自己倒下,自語道:“陛下……還真的是一條毒龍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是……”
他忽然想到了一年多前,還在學宮的時候,那時候和幾位好友撫琴聊天,談論天下,若是文靈均在這裡的話,會堂堂正正的前行,若是元執的話,會以軍陣求個生機。
若是文鶴……
嗬,若是遇到了這樣的情況。
現在根本就找不到文鶴了。
那家夥肯定已經收拾行李跑路了。
以他的敏銳,這個時候,至少跑出去三百裡了。
周平虜思緒微頓。
他都能想到文鶴跑出去三百裡。
這家夥,就肯定跑得不隻三百裡。
周平虜想到故人好友,不由笑了笑。
卻感覺到了身處於世家之中的無能為力。
終究是少年人心氣,於是拉著夜不疑等人,三令五申,要他們不要表現得過於活躍,道:“此刻立功,就是有錯,越是功勞大,往後就越是有過錯,諸位謹記,謹記。”
“若是局勢嚴重到了,你我皆當做棄子的話。”
“就去安西城那裡,儘可能展露勇武,然後想辦法以同盟軍身份,自調動入安西城所部,聽其調遣,如此聯盟不破,自是有所活路。”
周柳營,宮振永等人聽得還是不明白,隻是夜不疑若有所思。
夜不疑,肅然沉靜,五重天,乃年輕一代不可得之帥才,當年金吾衛校尉兒郎三十餘人,皆在他麾下,率兵攻殺,戰無不勝。
夜不疑統率極限,直逼三萬。
周柳營道:“可是我們去安西城,家族怎麼辦?”
周平虜道:“聯盟不破,家族自然不會有事情,可就算是聯盟破敗,和安西城兵戎相見,以陛下的心性,手段,也不會因為我們在安西城當中而對我們的家人動手。”
“他隻會對我們家族之人越來越好,希望以此方式,來離間我們和安西城之主,陛下如龍,卻又毒辣,一昧服從,隻會被恣意淩虐。”
“這才是讓那陛下不動我家族之法。”
周平虜直接看穿了陳鼎業。
然後看著這些年輕一代的戰將,看著夜不疑,周柳營,宮振永,以及其諸金吾衛出身的校尉戰將,道:“諸位,謹記,且去安西城主之前,提出此事,說要同盟願為前驅。”
“至於其餘諸事情,則不必汝等擔心了。”
夜不疑緘默許久,他們征討如此之久,雖然有戰功,卻也有許多失望不斷累積,終於在魯有先的兩次擺明了拿他們當棄子的戰略之中徹底爆發。
周柳營道:“若是為了保全家族,可那安西城主,能容我等麼?”
周平虜笑道:“若是如此豪傑,自是沒有問題。”
他隱隱已猜測到了安西城之主的身份,西域晏代清之名傳出來,雖必是假的,但是能做到這一計的,手段,狠厲,霸道,天下群賢,也唯一個人了。
對於文靈均,文鶴,元執,風嘯,霄誌,魏玄成,房子喬,杜克明,周平虜這學宮九子來說,對於彼此都實在是太過於熟悉。
周平虜當日就直接坐起來,西域一切都串明白了。
這計策裡的味兒都要把他腦殼兒都熏麻了。
這幾天周平虜都睡不好覺。
就是身體對這個學宮第一人渣的本能反應。
以那安西城主的豪邁,文鶴的手段,這幫年輕戰將進去,不要想出來了,更不必說他們的往事了,周柳營,夜不疑飲酒,常常談論當年故人。
周平虜微笑回答道:“大丈夫處世,遇知己之主,外托君臣之義,內結骨肉之恩,言必行,計必從,禍福共之,共謀戰功,豈能如此一般,一開始就被當做棄子?”
“諸位,且去。”
周柳營道:“那兄長你呢?”
周平虜道:“我自有一份禮物送給那位城主。”
眾年輕戰將皆去,唯周平虜獨自在這裡。
他對魯有先沒有敵意,卻隻是勘破了陳鼎業的大勢戰略,看到了陳鼎業這位君王從一開始就把他們當成棄子草芥,因此而心灰意冷了。
君視臣為草芥,臣視君為仇寇!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年輕一代第四個大勢級彆的軍師冷笑起來。
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