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西域之行,天下之爭,再見老大哥(求月票)(1 / 1)

請天下赴死 閻ZK 3443 字 2個月前

第296章西域之行,天下之爭,再見老大哥(求月票)

李觀一的聲音落下,那邊長孫無儔已是肅然行禮,轉身快步奔出,那少年君侯踱步而出,所行之地,不隻是軍士行禮恭敬,路過的百姓也都極恭敬。

隻這少年君侯並沒有什麼架子,也是不肯要百姓們新摘了的果子,就是那麒麟嘴饞,也被李觀一目光落下,小麒麟咕噥一句道:“君子愛果,取之有道。”

“吃哉乎?不吃也。”

旋即僵硬住。

小麒麟一巴掌糊在自己的嘴巴上,咬牙切齒,又極頹唐起來:“可惡,那老麒麟還在追我!”

李觀一笑著道:“這些時日好果子可是吃夠了?”

小麒麟下意識回答道:“這一百年……”

旋即懊惱,前爪子狠狠地拍了下地麵,咕噥著道:

“不!吃夠了,吃得夠夠的了!”

“再也不想吃了!”

李觀一大笑,說話間施展開身法,已去了議事的地方。

這地方倒是沒有什麼特殊的,隻是一個正常普通的衙門小院子,可卻是重甲衛士守在門前,隻有麒麟軍真正的核心謀臣武將才能夠進來。

李觀一自己坐在主位上,等待眾人前來,春日時分,陽光從江南鏤空的窗戶上透進來,帶著一種朦朧的感覺,春風春日春光好,總覺得那天下紛爭,不過隻是一場幻夢。

讓人禁不住升起,就在這江南之地終老的念想。

李觀一獨自等待他們,展開這信。

李昭文的信裡還是一如往日。

先是祝賀李觀一的成就,旋即談論天下大勢。

信箋後麵還寫著詳細的西域描述,李觀一皆閱讀過去,就在去年那一場天子秋獵的最後,應國和陳國終於展開了一場蓄謀已久的大戰廝殺,各處互有勝場,但是陳國已漸漸勢弱。

攝政王在秋獵之前,就已經將黨項國打到了絕大部分疆域都在掌控之中,旋即就止住了兵戈,那時候黨項國逼迫陳國出兵不成,就要活祭了陳國和親的宮主。

攝政王發兵征討,救回來公主之後不曾動兵。

而西域之中,各部都出了亂子。

一個個不知道是什麼族裔的人就冒出來,說自己的祖先是怎麼怎麼樣的人物,就是不服從中原人占據這一片區域,吵鬨的厲害。

李昭文的信裡麵隻是隨意提了一句,不過李觀一卻想著,西域的亂事複雜,絕對和自己有關係。

畢竟,那一枚吐穀渾王印就在他手裡。

李觀一想到李昭文得到,而後轉贈給自己,然後又被自己交給了契苾力的那一枚猛虎黃金鈕印,倒是有些恍惚,不知不覺,那已經快要兩年前的事情了。

西域本來就極遼闊,其中三十六部族裔,之前都被吐穀渾壓製,吐穀渾被滅亡之後,陳國應國都沒能第一時間拿到那一枚印璽。

失去了印璽,難以徹底壓服這西域各部,再加上魔教的動作,這兩年多時間裡,什麼妖魔鬼怪都出來了。

書信之中寫道:“有間諜從攝政王處得到消息,攝政王正是因為自己的後勤不足,兵員不夠,再加上西域之地,過於遼闊複雜,才被牽製住,才沒能夠對黨項國下最後一手。”

“這消息傳出去,西域各部新的首領都覺得頗為自傲,一個個自封為大汗王,大將軍,攝政王也不理會,彼時我便覺得有些奇怪,其中定然有詐,便留在了此地,未曾前往中州。”

“可惜,未能和李兄相見。”

“不過卻也不虧。”

“如我所料一般,攝政王所謂的不敵,隻是在下餌釣魚也似,那些各部首腦,邪教骨乾皆冒出來之後,就在陳國應國開戰之時,陳國無力去管他,攝政王就揮舞兵鋒,直指黨項。”

“如今,黨項國已勢弱,幾乎要滅亡。”

“於李兄而言,西域若端,則江南孤懸於一地,雖然能有十數年太平,可除去製衡天下,讓陳國應國彼此之間爭鬥不休,再無其他生機,就算是如此權衡,也是終究難免覆滅。”

“於我而言,我家世代公侯,乃大應國公。”

“攝政王陳輔弼若占據西域,則恐要侵襲於我家所在之地,亦可吞噬陳國,陳輔弼本就是陳國宗室,曾經的陳國濮陽王,一旦他攻破陳國,恐怕陳國會迅速投入他麾下。”

“彼時陳國相當於重生;陳國的君王從陳鼎業變成了陳輔弼,對我家,對大應都不是什麼好事,對於李兄來說……若是李兄想的是坐斷江南,天下戰亂不休,以保權位,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若是兄長亦有圖謀天下之誌向,不如前來一敘。”

“吾已備好了美酒,當日所言,李兄若來,當以真麵目示之,今日當成也。”

“弟,李昭文敬上。”

李觀一認真思考著這些事情,瑤光安靜站在旁邊,麒麟軍的諸位都來了,隻是沒有進來,都等在外麵,等著人都到齊了一塊兒進。

在江南之外的龐水雲也在前日回來,這位在李觀一這些個謀士裡當之無愧輩分最高的一位見眾人來了。

也從衛士口中知道,李觀一已進去了,就笑了笑道:

“諸位,少主已等待許久,咱們一起進去吧。”

眾皆應是。

龐水雲整理了衣衫,發冠,一絲不苟,然後得到了應允之後,才推開門進入屋子裡,那雕刻著鬆紋的兩扇木門被推開,春日的陽光從縫隙之中傾瀉而入。

似乎是因為這段時間都沒有多少人來這裡。

就隻是這簡單的動作,就掀起了一絲絲風,屋子裡細小的灰塵被帶起來了,起落著,在金色的陽光下帶著一股澄澈的,如同金子般的光芒,龐水雲想著此地得多清掃一下的時候抬起頭,卻不自覺怔住。

這一道光從門縫裡傾瀉進去,落在坐在主位上的那人身上,袖袍上的麒麟紋,眉目已徹底展開來,眉宇飛揚,熟悉,卻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沉靜,自是英氣神武。

龐水雲不知怎地,一下止住腳步了,感覺心口似被戳了一下。

恍惚之間,龐水雲仿佛又看到了十多年前那個神采飛揚,仿佛天下無可匹敵的太平公,老者一時間失神,呢喃道:

“主公……”

腳步聲音裡,其餘如文靈均,文鶴,風嘯等人,緩步越過了止步的老人,然後站定了,腳步聲不絕,人來人去,其他的人都仿佛逐漸遠去,顏色和聲音也退去。

世事如潮,仿佛就隻剩下了龐水雲獨自站在這裡,跨越歲月去和那青年對視,老人怔怔失神的時候,仿佛聽到了當年那人抬起頭看著自己,笑著道:“水雲,怎如此蒼老年邁!”

那恍惚的聲音消失了,龐水雲晃了晃神,眼中的李萬裡模糊化作了李觀一,李觀一擔憂道:

“龐老?”

“龐老?”

於是這恍惚之間的對視,那種仿佛跨越歲月和太平公李萬裡注視著的錯覺消失了,龐水雲擦了擦眼睛,環顧周圍,看到那些年輕的人們擔憂看著自己。

這裡有天資縱橫的謀臣,有擅長內政的南朝君子,有謀天下之堂皇大勢的北國世家子,有天資縱橫的陣道謀將,有悍勇的騎將,豪邁的水軍戰將。

一樣的豪情萬丈,一樣的縱橫天下。

但是這些人,不再是當初那太平公二十四將了。

這是麒麟軍,是天策府之臣。

當年那一批在太平公麾下奮戰之人,或者老去,或者死去,可是這亂世之中,卻總有年輕的人再度出現在這天地之間,英雄們逐漸老去,可天下永遠年輕。

龐水雲看著李觀一,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初見的時候還隻是十五歲,還要他幫襯著的少年人,已經有了長大的模樣,眉宇飛揚,哪裡隻是不遜其父啊!

年老的時候,就會懷念過去,偶爾看著某一幕畫麵,就會不自覺想起過往,然後就被這記憶刺傷。

龐水雲笑著道:“少主,勿要擔心。”

“老臣年邁,卻也有武功在身,算得上身體康健。”

“若是擔心的話,不如擔心一下代清,他武功和身子都太差了,無比虛弱,比起我老人家看著都虛,若是不在意的話,指不定哪一天,要讓我這老頭子,白發人送黑發人。”

晏代清大怒。

“卻也不看看是誰的錯!”

李觀一臉色一僵,咳嗽一聲道:“之後讓石老他們給代清調養一番便是。”

晏代清怨氣重重,眼角抽了抽:

“你不如讓我死了。”

龐水雲大笑。

李觀一已看完了信箋,大略去和群臣說了些情況,文靈均,文鶴等人彼此皆開始探討起來,其餘眾人也提出自己的看法。

天策府的氛圍不似陳國,應國朝廷那樣死板。

隻要不當場打起來,李觀一都無視。

而且就算是起了衝突,大家都會很有默契地去避開,去讓著晏代清。

這位君子性子剛直。

氣性最烈。

武功又最弱。

在這樣的氛圍之下,很快就已經探討出了許多東西,李昭文信中所說,和破軍,文靈均等的大勢戰略,大體符合,這也是江南的缺陷,是此刻眾人心中之擔憂。

江南雖然有水路便利,又是魚米之鄉,但是卻又在兩個大國之間,江南借助這水路和山川庇護,可以成一番豪雄之業。

可是卻很難成就天下的霸業。

若是在太平盛世之間的話,這裡倒是可以休養生息幾年,可是現在天下風雲四起,各處有變,局勢可能過一天都會發生變化,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不提陳國和應國彼此默契的廝殺,不提攝政王勘破大勢,趁著陳國應國死戰而直取黨項,就隻是李觀一近乎於兵不血刃,就拿下江南全境,百姓鹹從,城主投靠就已是震動四方。

麾下戰將倒也罷了,其餘列國知道消息,皆難言許久。

這般豪雄氣魄,落於青史之上,足以攝住人心。

陳鼎業,薑萬象各有所憾。

姬子昌則開心不已,獨自來到了學宮那一棵大樹下,一個人拿著那果酒,鹽焗花生,雞蛋,自斟自飲半日時光,哪怕這一次沒有什麼百官敬酒,卻也喝得尤其痛快。

回去之後,借助天策上將軍之威名,再度加強了對於宗室的管理,這位末代君王的手腕也逐漸彰顯出來。

薛道勇放聲大笑,姬衍中歎息感慨。

各國眾人皆有所變,唯宇文天顯,這位素來冷漠沉靜的不動明王尊大將軍,竟然隻是大醉一場,舉酒盞,對著江南的方向,遙遙相賀。

第二日卻已要奔赴其他戰場,不能在此駐紮。

天下局勢變化,就如此一般,江南此刻的和平繁榮,隻是因為天下的主要戰場不在這裡,一旦其他人分出勝負,江南的地勢,就是一塊兒肉。

區彆隻是需要多大的代價啃下來。

而西域,西域和中原接壤的部分有大片平原,而常說的西域是西北大片,而往南去了,就是當年太平公李萬裡聲名最盛的西南一帶。

西域關中平原。

西南天府之國。江南魚米之鄉。

這三個地方,都是極適合休養生息之地。

若隻單獨一個地方拿出來,並不夠成就霸業,可若是順著突厥上雪山積雪化作了的河流一路往下,順著水路把這三個地方都連起來,則是霸業之基。

戰略縱深,水路運輸,馬匹草原都有了。

如在圍棋棋盤上,棋子的氣相聯,大龍飛升。

天策府之中,謀臣的風格,擅長的東西不同,但是所有人都有了一個共識——西域,必是要拿下的!

文靈均嗓音平和,道:“於陳國,應國,李家來說,此刻的西域都是亂起來的好,我們和應國彼此戰略不同,但是卻有一個共識點。”

眾人緘默下來,這個共識不必多言——

【此刻的西域決不能落入攝政王之手】

文靈均用天策府眾謀都可以立刻明白的分量,聚了個例子,道:“畢竟,如果西域落入攝政王之手,應該就是文鶴提前收拾行李的時候了。”

文鶴:“…………”

樸素的年輕謀臣道:“何必如此?”

“我不過隻是把你灌醉了捆了回去,何必如此為難我。”

文靈均微笑注視著文鶴。

後者笑容溫和寧靜。

文靈均的手扣在了桌子上的一個棋盤上。

文鶴抬起手,扶了下頭頂的高冠。

風嘯喝了口酒,醉醺醺的卻又恰好打斷了這兩位的友好交談,道:“那麼問題就是,該如何去。”

“這地方可還沒有打通,西南一帶都還在陳國疆域,咱們從這兒順流而出,出了江南這一大片地方,就是陳國地盤。”

“咱們收服江南其餘各州,那是因為這些地方都受到了江南第十八州的政策影響,所有人都渴望過來。”

“人心思動,而後可以為之。”

“所以這一戰打得比較輕鬆。”

“可如果強行出征,就是我們有錯,民心不在我;況且,以陳國應國這樣的大國,貿然出兵,拉長了戰線,後勤補給都會跟不上,何況是我們,正是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

“若是派遣軍隊去西域的話,恐怕必會大敗。”

“更不必說,此刻和江南接壤的地方……”

風嘯沒有話說。

眾人都有些無言——

在江南全境被收下之後,文靈均繼續推行大勢,乃是以之前的陳國城池為邊關,朝著外麵傳播江南政策之輕簡,對於百姓之好處,以一步一步蓄勢,影響人心,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陳鼎業直接詢問了老烏龜魯有先。

魯有先上言之後,此刻陳鼎業從諫如流。

直接把江南附近百裡百姓全部遷走到了內部。

以免江南十七州城的事情再重演。

魯有先硬生生創造出了百裡的緩衝區,這百裡之內,不要說百姓,村落,連個草都沒有剩下,全部給拔了,土地也被處理,投毒,十年內無法耕種。

把文靈均的大勢戰略給打斷了。

也就是說麒麟軍想要出動,則必須要有長線補給,也無法從村鎮百姓來帶路,無法發動民心來遮掩自己的蹤跡,就會直接暴露在陳國的邊境守衛眼底。

隻是一次戰略行動,魯有先就發現了麒麟軍的特性。

然後毫不猶豫,直接全部斬斷。

一根草都沒給留下。

堅壁清野。

把天策府的眾多年輕謀臣給惡心得厲害,終於明白了這位頂尖守將為什麼風評不是很好的原因,所有人和他對戰的時候,隻會有一股憋屈得慌的感覺。

魯有先發現了敵人可能用的手段之後,不會考慮什麼上中下,可能性,而是會直接全部斬斷;此人,不好色,不愛財,不貪功,不冒進,所以戰功不多,名將排行不高。

可是也沒人能從他這裡拿到功勳。

這家夥太保守,也太理智,太冷靜了。

狼王都崩了滿嘴的牙。

就連李觀一當年,如果不是有麒麟,神兵在,也得被抓了。

在文靈均等人受挫之後。

文鶴負責處理這件事情,文鶴順勢在這百裡緩衝範圍的井裡儘數放毒,毒翻了不少的陳國間諜,理念隻有一個,這地方我們沒有辦法用,你們也不要想要用了。

你想要過來,也得超長線補給,還得帶水。

反·堅壁清野。

你不讓我們來?

既然這樣的話,這地方大家誰都不要想要了!

雙方的計策拚在一起,硬生生創造出絕對的緩衝區。

也把彼此惡心得厲害。

魯有先罵一句:“狠毒!狠毒!”

文鶴悠哉道一聲:“烏龜,烏龜!”

這般情況下,李觀一不可能從這裡過去,文鶴又道:“況且,雖然西域是必取之地,但是江南百姓,經曆數戰,我們需要與民休息,否則的話,百姓受苦。”

眾人緘默,李觀一卻隻是灑脫道:“放心,此事,我已有了想法。”

眾多謀臣看來,李觀一拔出木劍,【龍圖】劍落下。

木劍指著前方,沉靜無鋒,卻仿佛將這周圍兩側的文武皆分開來,李觀一把這一封信壓在桌上,眉宇飛揚沉靜,看著周圍眾人,道:

“卿等,休養生息。”

“而我,孤身前去。”

……………………

李觀一所言,自是引得眾人反對,理由無非是太過於危險,是千金之軀坐不垂堂,那秦武侯隻是放聲大笑起來,然後道:“這天下紛亂,哪裡有什麼安全的地方?”

“江南暫且安全,也隻是因為我們經曆了好幾次的硬仗,天下見我們這裡是硬骨頭才不打的,隻有先經曆了危險,才能求個安全。”

“江南需要休養生息,而我等軍隊也無妨跨越陳國的邊境,那麼隻有我說的這樣方法了。”

“諸位,且在這裡,與百姓一同休養生息,而我親自前去西域,那裡有和我有約定之人,隻是不知道他還認不認這個約定。”

“等到時機成熟,我乃發號令,彼時江南,西域一並出兵,你我就在中間會師,這樣才能夠成就這一個戰略,否則的話,不願冒險,隻想坐著就成就大事,怎麼可能?”

“況且,我所說的孤身也不是一個人。”

“隻是遴選數人,和我一起化作商隊前去。”

眾人這才勉強接受了李觀一的說辭,至於誰人前去,卻又是吵鬨起來了,諸位武將皆是奮勇爭先,眾多謀臣也是各有說法。

唯文鶴先生沉默之後,默默退至眾人身後。

然後和李觀一對上視線,從容一笑。

也不往前。

李觀一大笑,指了指文鶴,道:“先生果然機敏。”

又道:“這件事情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決定下來的,諸位可商議幾日,且先準備一下商路。”眾人都稱諾,長孫無儔長鬆了口氣,在天下大變之前,他本身就是化作了遊商,行走各處。

商路之類的地方,他可是熟悉地很。

此番散了,眾人皆退下去,李觀一走了幾步,那銀發少女伸出手拉了拉李觀一,李觀一轉過身,看著銀發少女,瑤光嗓音安靜:“我也一起。”

“要準備什麼?”

李觀一注視著眼前的少女,沒有再如往日那樣說希望她待在安全的地方,他隻是道:“隨你喜歡便是,嗯……”

“可以多帶些饅頭,可能用得到。”

“之後這一路,又如往日了,瑤光。”

銀發少女眸子裡沒有漣漪,然後沒有什麼表情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離開的時候,少女伸出手,觀星術士一脈寬大的袖袍垂下來,少女的手指抵著春日盛放的花朵,讓花朵一朵一朵從掌心滑落。

在袖袍遮掩之下,白皙修長的手指卻點在花瓣上。

一起一伏,猶如有人開心起舞,動作輕靈。

那銀發少女就隻是這樣,沒有什麼表情漣漪地,手指起舞般,離開了這裡,李觀一收回視線,想著天下大勢的變化,西域之中,有大旗寨之中的太平軍神射將軍。

有西域三十六部,有陳國,有李昭文,有攝政王。

也有紛亂江湖,有那青史之中最強的輕騎兵王者。

有契苾力和鐵勒部。

以及,那比起中原複雜許多的魔宗……

李觀一感覺到了那一片土地裡潛藏著的矛盾,激蕩的風雲,卻忽然聽到了旁邊的水流泛起漣漪的聲音,就像是有石頭砸下,炸開一個個水花。

李觀一轉身,看到這府衙後麵的池塘之中,一根魚線蔓延上來,一名戴著鬥笠的釣魚客坐在那裡,微微抬起頭來,臉上的笑容溫和無比:“喲——”

“二弟,咱們又見麵了啊!”

釣魚客臉上的微笑越發溫和燦爛且無害

“你說,你之後,要去哪裡?!”

“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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