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法相,突破!(1 / 1)

請天下赴死 閻ZK 2517 字 2個月前

第95章法相,突破!

突厥七王咧了咧嘴,直接一肘子回過去,擊打在破軍腰上,用突厥的話語回答道:“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我也是第一次來到你們中原啊。”

“相比起我來,不是你更懂得這裡的勢力分布麼?”

破軍死死盯著那和天下名將宇文烈對峙的少年人,而此刻一片死寂當中,宇文烈驅使戰馬來到了李觀一的身前,那戰馬的馬頭比起李觀一都要高大,人馬一體,巍峨如山,俯瞰著少年人。

李觀一兩側其餘的宮廷衛士站立不穩,已經是半跪在地上。

少年此刻心底隻有一股戾氣了。

這是生靈最本質的憤怒,是剝離了一切之後,麵對強者仍舊有憤而拔刀劈斬過去的勇武,是薛神將教給他的第一課,他的右手輕輕搭在了刀柄上,等到宇文烈靠近的時候,他或許就會一刀劈斬而去。

而宇文烈的戰馬就停在了李觀一的刀鋒範圍之外。

宇文烈背後,如山嶽一般巨大的白虎垂眸俯瞰,李觀一身邊的白虎法相昂首咆哮,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原本的顏色和軌跡,隻有兩尊白虎的對峙和嘶吼。

兩虎相爭,其勢不共生。

宇文烈的殺機果斷,他鬆了下韁繩,這曾經以雙蹄踏死過騎兵的異獸踏著馬蹄,吐息如龍。

宇文烈隻在思考一瞬間就決定遵循戰場的本能。

是驍勇霸道的將帥。

曾經以刀擊打宮殿門外的大柱,說要親自將諸國的君王都捆縛在應國的大殿外,陳國皇帝的威嚴在他的麵前不值一提。

哪怕是在陳國皇宮前麵,也要以戰馬踏死這給自己威脅感的少年。

少年的手掌抵著刀柄。

他胸中有戾氣,眼中明亮。

他雖然年少,卻仍舊具備拔刀的勇氣。

兩尊白虎法相的咆哮低沉,幾乎已經讓虛空中泛起漣漪,有神魂強大的人,可以聽到虛空中傳來的陣陣虎嘯。

李觀一的手指抵著刀柄。

一個聲音打破了這雙虎對峙的局麵,車輿停下來,一個看上去約莫三十歲左右,文弱書生氣的男子從車輿裡走出來,穿華服,眼角微往下垂,帶著溫和書卷氣,目光落下,道:

“宇文將軍,為何停下來了?”

這是在阻止。

宇文烈沉默了下,他不在意陳國皇帝的威嚴,卻要尊奉太子的敕令,他勒動了下韁繩,讓幾乎就要人立而起,用雙蹄朝著那少年砸下的戰馬後退了半步。

他的煞氣收斂了。

垂眸道:“太子殿下,隻是遇到了一個出色的少年人罷了。”

宇文烈慨歎:

“多少年了,太平公之後,江南道又有這樣英武的少年校尉了麼?”

他勒著韁繩,看著那脊背筆直的少年人,心中有極為大的殺意,但是這樣的殺意並不會改變他的欣賞,手掌拍著戰馬的頭,詢問道:“年輕人,你叫做什麼名字?”

李觀一呼出一口氣,道:“薛家,李觀一。”

“薛家?難怪有這樣的氣機。”

宇文烈似乎明悟,喟然歎息:

“不過,李觀一麼。”

“和太平公李萬裡的名字一個姓氏啊。”

“不過沒有他的氣魄。”

他翻身下馬,身材高大,足有八尺,俯瞰著少年人,將手中的韁繩扔給了旁邊的護衛,司禮太監這個時候才從這個小小的衝突裡麵回過神來,後背不知不覺已經有了一身的冷汗。

他也有個武道三重樓的境界,和軍隊裡麵,能率領千人軍的小將類似,但是他的修為畢竟是在皇宮大內修持出來,怎麼可能見過這樣恐怖的煞氣,臉色都白了,卻能維係住臉上笑意。

這個宦官伸出手,將少年校尉拉到自己的身後。

他站在前麵擋住宇文烈,輕聲道:

“我陳國的少年校尉,倒是讓宇文大將軍看重了。”

“李校尉是我陳國文武雙全的年輕一代,宇文大將軍今日的‘見禮’,咱家一定告知陛下。”

這太監在‘少年’,‘見禮’上加重語氣。

然後才微微側身讓開了朱雀大門,道:“諸位貴客,請。”朱雀大門轟然打開來了,應國的太子和皇子仍舊車輿而行,奢華已極,李觀一微微喘息,眼前巨大的白虎緩步離開,手掌才緩緩鬆開。

突厥人的車輿來到這裡的時候,突厥的七王道:

“是薛家的李觀一?”

“這樣少年的英雄,我也希望能夠見麵,我會在之後找個機會,拜訪你們薛家,希望可以相見。”想了想,他按照突厥的禮儀,拿出了一塊黃金扔給李觀一。

車輿進去的時候,七王回身,看著那個斜倚著座位,往嘴巴裡麵放葡萄,反而不著急了的破軍,疑惑道:“你不是想要去見這李觀一麼?為什麼突然就又不著急了呢?”

破軍看著這個看似醇厚的突厥七王,道:“我可沒有說要去找他。”

破軍知道,突厥七王為了留住自己,或許會做出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微微推開車輿的簾子,看著那神色平靜的少年,李觀一察覺到了視線,抬眸看去,看到一個模樣俊秀的青年衝著自己微微笑了笑。

破軍微微笑了下,放下簾子:

“不過薛家在天下算得豪商前三的水準,值得去看看。”

“至於現在,陳國皇帝的宴飲,應該有許多的美人,不能不去啊。”

君子自古以美人比喻明君,他已找到了真正的美人。

知道了這少年在哪裡,他心中便是大定。

薛家可跑不掉的。

今日是沒辦法了,陳國皇帝宴席,他實在是跑不掉。

已打算這幾日尋找個機會,就去尋找那個少年看一看。

去看其才智,其氣魄。

一定要在瑤光一係之前。

老師啊老師,之前白虎大宗成名的,大多是瑤光一係。

你們都不行,這一次,還是要看我的。

你們太笨,手也太慢。

下手不夠快!

找得不夠準!

這一日陳國的皇帝親自出席。

宴飲來自於西域,應國,草原之上的賓客,應國的國公府也在,李昭文本來是打算前去拜訪薛家,卻還是被國公大怒抓了回去,仍是男子裝束,是自白虎門而入,此刻坐在這裡漫不經心地喝茶。

覺得這天下各方勢力的高層,在這裡做天下太平的樣板戲。

彼此之間和和氣氣的,比起女兒家的過家家也沒有什麼區彆了。

她歎了口氣。

想著若是此刻不在這繁瑣的宮廷裡麵。

而是在薛家,拉著李觀一,去談論天下的大勢,自己該有多開心。

黨項人的小王子顫顫巍巍,沒有直麵對著這許多豪雄的勇氣;隻是鐵勒族年輕的可汗卻還可以彈奏古樸的樂器,瀟灑恣意。

酒過三巡的時候,陳國皇帝詢問諸位來此大陳,可有見到什麼事情。

黨項人的小王子說些江南風水很好,草木豐茂。

活佛則是說中原東土之地,眾生都有佛心和佛性,如同當年的佛國。

他願意來此為此地百姓帶來佛陀的教導。

而到了宇文烈的時候,宇文烈就在這文武百官和群臣麵前回答道:“在剛剛入朱雀大門的時候,陳國的護衛麵對於吾皆膽怯,唯獨一人年少,卻仍舊還有握著刀的勇武,其人是為李觀一。”

“諸草木,佛光,寶物,皆不如此人。”

本來覺得沒有樂趣的李昭文忽然一頓,耳朵都似乎動了動。

她忽然有興趣,看過去。

覺得宇文烈不愧是天下名將,頗有眼光。

可惜年歲太大,已有大功名和聲望,比起她父親還高得多。不能收入麾下啊。

好可惜。

司禮太監已經把剛剛的事情告訴了皇帝。

皇帝既因為宇文烈的恣意而憤怒,卻也總算因為李觀一的表現而掙回了些許的麵子,倒是更有幾份善意,微笑道:“此人乃是朕貴妃母家的孩子,文武雙全,之前曾謝過劍客一詩,宇文將軍,該是聽過。”

宇文烈臉上神色緩和,道:“若是這一首詩,我確實聽過。”

“有我應國慷慨悲歌的氣度。”

“敢問陛下,李觀一多少年歲。”

皇帝看了一眼司禮太監,司禮太監按照薛道勇給的履曆,回答道:

“十五歲了。”

十五歲麼……對不上。

宇文烈終於把【太平公之子】的事情放下心來。

也止住了當夜把那少年劈死在路上的殺意。

若是此人是那李萬裡的子嗣,他就算是惡了太子和二皇子,也要當街縱馬,把那個少年踩踏而死,在名將的眼中,萬物都有其價值和分量,區區一個有資格成為對手的少年,不值得他違逆了太子的命令。

可就算是應國大帝的命令,也比不得太平公之子這五個字。

對於太平公之子,他隻有一個態度。

必殺。

對於有資格成為威脅的對手,最大的敬意就是不顧一切將其斬殺。

放任其成長。

正是對於自己和家國的辜負。

宇文烈端起酒,道:“是年少的英雄啊,最多十年的時間,一旦天下的亂世再起,我和他應該會在這戰場上相逢吧。”

這樣的話,無意是在說陳國,應國,突厥都會在未來打起來,在這位了慶祝和平的宴會上,有些不那麼合適,那些文臣們的臉色都難看起來,而武將則是皆目光凜然,最新崛起的陳國將軍柳忠死死盯著宇文烈。

但是宇文烈這樣的猛將,根本不在意。

陳國皇帝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但是沒有因此而動怒著惱,宴飲極繁複,美人獻茶一品,乾果四品,蜜餞四品,點心四品,冷拚四品,攢盒一品,前菜四品,膳湯一品,禦膳四品,而後是中間緩和的點心四品。

之後又有禦膳四品,如此數次循環,才是最後的瓜果一品,香茗一品,每一道菜都極為精致華麗,與其說是菜,不如說是藝術品,鐵勒人年輕的大汗端起一盞湯仰脖豪飲,讚道:“真是鮮嫩。”

“是用鴨舌做的羹湯,您喜歡便是。”

鐵勒可汗道:“鴨舌,也可以做菜?”

侍女回答道:“是啊,要一百六十三隻鴨子的鴨舌,才能做這一盞。”

鐵勒可汗道:“那剩下的肉呢?”

“快快端上來吧。”

侍女看著這個古銅色肌膚,有些俊朗灑脫的青年可汗,愣了下,臉上浮現出卑微討好卻又很好看的笑,道:“剩下的肉,您不要再開玩笑了,這些肉怎麼還能夠奉上給貴客呢?”

青年可汗怔住,忽然想到了自己來這裡的時候,見到那些驛站,還有昏倒在地的老者。

恍惚地不能自已,想到隻剩下一千多人的鐵勒部,黯然許久,歎息:

“真的是聖人天子啊。”

“這樣講究,我都不曾聽過。”

宴席散開的時候,應國的兩位皇子分彆去見了宇文烈,其中太子安慰他,道:“您之前是對那李觀一產生殺意了吧?”

“這個時候,不該貿然樹敵,天下已經紛亂三百年,百姓思安而不思戰,若真的有才華的,應該拉攏而不是樹敵,不如他日,本宮前去見一見這位少年英傑。”

“若是可以,當為君釋怨。”

而二皇子薑遠則是笑著允諾。

“當為君殺之!”

等到了兩位皇子離開之後,這位天下名將宇文烈給應國的京城寫信。

將兩位皇子的表現都寫下來,記錄道:

“太子仁善,有容人之量,然非亂世之君。”

“二皇子肅殺,有大野心,卻非嫡長之子。”

“我應國……”

宇文烈提著筆,歎了口氣,最終將這兩行字都去掉了,隻是簡單地記錄了自己的所見所聞,最後他看著天空,神將沉默,他窺見了應國潛藏的矛盾,為今之計,隻有在這一切爆發之前。

將這天下鏟平!

白虎匍匐於身旁,他伸出手撫摸白虎法相,卻微微一怔,垂眸感知法相,卻發現自己的法相,似乎不知為何,稍微有些削弱似的。

嗯?!!!

“是誰?!!”

暗算於我!

…………………

皇宮之的事情,那許多爭鋒相對的笑談,李觀一不知道。

在目送著宇文烈離開,李觀一呼出一口氣,感覺到身軀疲憊無比,司禮太監輕聲道:“校尉請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宇文烈。

李觀一呼出一口濁氣,他翻身上馬,一路疾行,回到了薛家,薛家管家正在等著他,道:“少爺……”

李觀一道:“應國國公府的二公子來了嗎?”

管家回答道:“那位長孫無儔先生來了,說皇帝陛下有宴席,二公子被國公帶走了,恐怕不能如約而來,所以遣他來這裡賠罪。”李觀一點了點頭,隻是道:“我今天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晚飯就不必給我準備了。”

管家答應下來。

李觀一回到自己的院子裡,推門進去,長呼出一口氣。

周身的氣息忽然變化。

肅殺,淩冽,隱隱然蒼然虎嘯。

白虎法相出現在身邊,開始昂首咆哮,身軀毛發張開,吐息如同星光一般,而李觀一心口,青銅鼎已經蓄勢圓滿,按照李觀一之前的經驗,同一個法相,青銅鼎蓄勢是有限製的。

同一個法相,同一境界,青銅鼎隻能積蓄一次玉液。

可是宇文烈的法相也是白虎,卻還是令青銅鼎變化。

他的境界和實力,比起越千峰以及薛道勇來說,更強大!

是李觀一至此見到的,最強者!

而這位最強者確確實實對李觀一懷揣著無比的殺意,法相的衝擊導致青銅鼎玉液積累,竟已圓滿,甚至於……這已經不是圓滿的級彆,幾乎是滿將溢的級彆。

李觀一長呼出一口氣,今日所見的一幕幕浮現眼前。

陳國的奢侈,鐵勒族的青年,那有鳳凰法相的少年。

祖文遠,麒麟,僧人,道士。

還有那無可匹敵的宇文烈。

天下在眼前展開了一角,白虎的法相咆哮,李觀一輕聲呢喃。

力量啊……

少年吐息,心念一動,青銅鼎轟然倒下,磅礴玉液落下,這天下第五神將,主導了滅國一戰的恐怖神將帶來的反饋瞬間如同熱流,將李觀一籠罩。

隻是這一次,是將他和白虎法相一起籠罩。

在李觀一自身氣機迅速變化的同時。

白虎法相忽然咆哮,身軀之上散發出無邊明光!

變化,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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