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傳法,立威!(1 / 1)

請天下赴死 閻ZK 2384 字 2個月前

第79章傳法,立威!

鑄身?

那是武夫入境之後的三大關,常人需要三年左右時間,慢慢捶打淬煉,才有可能突破,突破此關之後,拳腳刀劍之中,莫不可傾力而為,而不必擔心力量爆發過大,反傷自身。

是武夫真正可以承載磅礴元氣,用以廝殺的基礎。

薛道勇的佯怒在轉瞬消失,他一下出現在李觀一旁邊,伸出手來叩住少年手臂,李觀一氣機升騰,一下掙脫開,老人用的力度恰好就是入境鑄身之後可以掙脫開的級彆。

一切都可以做假。

唯獨武夫之間的較量是真。

老人怔住,呢喃道:“半個月,半個月,鑄身已成?”

李觀一搖了搖頭,道:“不隻是。”

薛道勇看向他,少年人握拳打了一套拳腳,最後忽而旋身,氣機猛然磅礴,李觀一隻是根骨因為身中劇毒而被削減,但是武功技巧的悟性卻很好,這一套拳法雖然是基礎,卻也打得張弛有度。

最後彙聚氣機,一拳打出的時候,拳鋒上有一層玉色的氣芒,攪動周圍都有風聲,他止住拳腳,道:“《玉臂神弓決》,我也小成了。”

半月之間,鑄身已成,玉臂神弓決入境篇小成。

老人張了張口。

他看著李觀一。

終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好,好!”

“不愧是我薛家的麒麟兒!”

“好,好啊!”

李觀一拱手微笑道:“今天突破了,所以心情暢快,見到大小姐心情不好,知道她是要去應付那些世家,所以就自作主張,帶著她去轉了轉,隻是下雨天路滑,大小姐不小心崴了腳。”

薛道勇擺了擺手,道:“這什麼事情,叫什麼大小姐?”

“你們年歲相仿,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自小而大,感情甚篤。”

“就喚霜濤就行。”

李觀一怔住。

他自詡說謊已如呼吸般自然。

直到遇到了這個在亂世中打造偌大家業的老爺子。

少年人發現自己還是太嫩了。

薛道勇笑著道:“來來來,既然你已有鑄身,老夫這就把【凝氣篇】傳授於你。”老者讓李觀一坐下,為其展示凝氣階段的氣息變化,其實隻是鍛打內氣,令其從原本的鬆散狀態,變得凝練。

“這個階段各家各派,手段類似,殊途同歸,說破天隻是將內氣壓縮,卻隻有兩個要點。”

老人張開手,內氣升騰,凝練化作了一尾氣芒,在他的掌心盤旋環繞,破空的聲音淩厲,道:“凝練,控製,在這個階段之後,你的內氣將會變得更為靈動,原本感應當中,積蓄經脈的內氣,在感覺中會變少。”

“實則如同雲霞落雨,已有質變。”

“氣機越凝練,則出體越遠,這個階段的武者,都會修行破甲類的武學,我薛家的真正嫡傳手段,要到第三重樓,凝氣成兵才可以掌握,在這個階段的武學,名為碎玉拳。”

老人演練一番,是以玉臂神弓決的內氣彙聚,借助其能在攻擊中不斷累加勁氣,最終爆發的特性,將凝練的氣芒打入對手體內,然後再在對方的肌肉筋骨裡爆開的手段。

“我薛家擅長的是弓法,但是這碎玉拳在江湖上也算是一門上乘拳法,於入境階段,能夠和江湖大宗的內門核心武學相提並論。”

李觀一好奇。

老人隻是笑道:“這世上所有人都有所求。”

“薛家沒有其他的,隻是有點閒錢,天下偌大,人人有苦楚,而財富可以解決許多,以錢財砸來幾個見錢眼開的武學高手,讓他們根據《玉臂神弓決》的特性創造一門上乘拳法,並不是什麼難事。”

李觀一道:“他們不會把這拳法流傳出去嗎?”

老人道:“當年聽說,他們完成這一門拳法後就廢了雙臂經脈。”

“以保證不會將內氣流轉暴露。”

李觀一道:“這樣狠?”

老者平淡道:“薛家給了他們做死士都得不到的財富,足夠他們三代繁榮。”

李觀一咧了咧嘴,覺得自己對薛家的財富似乎還沒有準確的認知,這一路秘傳的拳勁傳授給李觀一,而後讓李觀一在他麵前打坐,嘗試凝氣,李觀一吐納呼吸,按照薛家凝氣決的方式來凝練內氣。

李觀一感知到自己的內氣逐漸壓縮,如同鍛打鐵礦。

雜質排出,內氣越發純粹。

很快,第一縷內氣凝練完成。

李觀一看著掌心中緩緩流轉的內氣,它還不夠純粹,不夠凝練,卻和之前鬆散的氣不同,已經可以肉眼看到,李觀一屈指彈出,這一道氣飛出,打在棋盤上,讓一枚棋子飛起來。

少年握了握拳。

凝氣。

等到凝氣之後,就可以以內氣傳輸到其他人的體內,就能夠弄清楚嬸娘的身體情況,不至於像是上一次那樣,內氣才傳入手腕就消散開來,消失不見。

李觀一很關心嬸娘的情況。

而薛神將的絕學【卷濤】,陳國公的絕學【摧山】,也必須要有凝氣之後的氣息掌控,才可以完成。

凝氣啊……

而李觀一剛剛在運轉的時候,也感覺到了心口處陰冷氣息的乾擾。

在流淌過心脈之後,他原本凝練的內氣還是鬆散開了三成。

這讓李觀一心情不甚痛快。

這纏繞他十年,陰雲不散的劇毒,等到司命歸來,一定要用《虎嘯鍛骨決》狠狠毆打,徹底打散掉,卻不知道,那個時候自己的根骨能夠提升幾成?內氣運轉,又有多快?

可是,即便是這樣階段的內氣凝練,已經讓薛道勇頗為讚許。

今日要他留下吃飯,卻拿出書信來,老人隨意遞給李觀一,讓他也去看這些薛家的秘信,忽又喟然歎息道:“一月之後的陳國大祭,比起我們之前預料的,還要更大啊,觀一。”

“突厥那裡五王被宇文烈擊潰,七王卻能有極淩厲的眼光,順勢啃下來了西域的草場,是草原上新興的王者。”

“而這位七王是要來陳國的大祭的。”

“應國來的,應該是應國的二皇子薑遠,廣有賢名,不知道其太子會不會來,若是連那位太子也要來的話。”

薛道勇的神色頓了頓,道:“那位天下名將宇文烈,也是會來。”

李觀一動作頓了頓。

老者繼續道:

“除此之外,更有應國國公府的二公子。”

“他年少有才名,文武雙全。”

“本來該是大公子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換人了。”

“倒是和突厥七王那邊的情況類似。”

“除此之外,還有剛建國的黨項國國主的兒子,這些人都要來啊。”

“聽說黨項國國主在西域私下裡尋找,是要找吐穀渾的王印;應國的宇文烈,還有澹台憲明,他們找的都是這東西,或許是吐穀渾王在臨死之前,突然覺悟,帶著這印璽跳入了西域裂開的火山溝壑裡了吧。”

“否則,這樣貴重的東西,怎麼可能會消失不見呢?”

“殘留的吐穀渾部族,新建國的黨項國人,虎視眈眈的鐵勒人,要建都護府的應國,還有澹台憲明那老狐狸,都在盯著這一枚印璽。”

“聽說這一枚印璽鑄造的時候,斬殺了三十五個部族的首領,過去了三百年的現在,還能掀起這樣的腥風血雨,當年的吐穀渾之王,真的是這一千年西域最大的英雄和霸主了。”薛道勇感慨。

李觀一麵不改色,道:“是啊,這也是天下風雲的交彙。”

“卻不知道,是在哪裡,被誰得了。”

薛道勇笑著道:“不管是誰,那是遠在西域的事情,和我們無關的,就該做而觀之,等那人出來,恐怕有的是麻煩啊。”

李觀一道:“是如此。”

心中卻想著,得要在入大祭之前,把這印璽裡的氣運消耗掉。

老人和他閒聊,說天下的變化,說大祭的漩渦,最後老人舉起手中的茶盞,輕聲道:“明天霜濤去京城,觀一你騎馬送一送她吧,約莫百裡後折返就是了。”

“得在你參與大祭之前,解決觀一你身上的一個麻煩啊。”

李觀一若有所思。

老人揮了揮手,於是聽風閣的簾子落下,沒有人聽得到裡麵交談。

老人和李觀一交談一炷香時間。

………………

今日下了雨,第二天的江南天空格外湛藍,薛家的馬車車隊已準備好,從關翼城的東城城門出來,朝著江州京城的方向去了,馬車裡麵帶著薛家給其他世家的禮物和拜帖,大小姐坐在馬車裡,掀開簾子和李觀一閒聊。

李觀一騎著馬兒,倒是英武,因為馬車速度慢,百裡距離也走了一個時辰,前麵已經可以看到皇家貴妃派來的隊伍,於是李觀一勒緊了韁繩,道:“那麼,大小姐,我就不能送你了。”

“路上小心。”

薛霜濤抬了抬眸,忽然道:“……伱一個月後,會來的吧?”

“你拿到了通關文牒,不會突然消失吧?”

李觀一道:“嗯。”

“皇上都有聖旨,我想要跑也走不掉的。”

薛霜濤安心下來,慢慢點了點頭,道:“那我就在這裡等你。”

她臉上帶著笑:“京城裡麵也是有許多好看的地方,好吃的和好玩的,我會都一一探明了的,等你過來,我帶著你去。”

李觀一把一個口袋遞給少女。

薛霜濤打開,裡麵是那些孩子們玩耍用的,光潔圓形的石頭,還有一個陀螺,李觀一止住馬,看著大小姐朝著自己擺了擺手,被攙扶坐進皇家的車輿裡麵,漸漸遠去了。

少年勒馬轉身,往關翼城走去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聲呼哨聲。

草叢裡忽然升起一根一根的絆馬索。

而後有馬蹄聲音響起來,五匹江南道沒有的高大馬匹闖出來,馬匹背上坐著鮮衣的少年人,一個個眉宇飛揚,臉上戴著麵具,五匹好馬環繞著李觀一快速地奔跑,其中一人笑道:“這就是那個李觀一?!”

“哈哈,可給咱們逮住了!”

“今兒就把他武功廢了,打斷他一條腿,看他能不能去參加大祭!”

“哈哈哈,兄弟說的是哪一條?”

眾少年齊齊大笑起來,眉宇恣意張狂,顯而易見是騎慣了馬的,這五匹馬兒圍繞著李觀一快跑,其中一個少年呼哨一聲,抬手一拋,一個有鐵鉤的鉤鎖直接朝著李觀一的身上飛過來。

如果打中了,至少是幾個血洞,李觀一抬手抓住這鐵鏈。

那少年怔住,旋即大罵:“什麼泥腿子,也敢還手!”他下意識拉鎖,李觀一抬眸,看著周圍的鮮衣烈馬的少年人,之前老者和他交談的事又浮現心頭。

‘自那聖旨,和皇帝誇讚,觀一你已經被架在火上烤了啊,今次聽聞你入陳國大祭,那些朝廷武勳貴胄的子弟肯定按捺不住的,他們素來輕狂,在京城縱馬……’

‘抱團在一起,排斥外人。’

‘不服氣你,會戴麵具對你動手,又因為世家,能逃過懲罰’

李觀一詢問薛道勇:‘薛老希望我藏拙幾分?’

那時候的老者放聲大笑起來,然後大罵:

‘藏拙?’

‘藏個屁!’

李觀一心中也是這樣的想法,隻是擔心給薛家惹麻煩。

沒有想到老人卻也同樣。

薛道勇道:

‘那幫世家子弟,一點沒有他們先祖的豪氣,你藏拙退讓一分,他們會覺得你軟弱可欺,然後就會進三分,繼續欺你辱你,繼續試探,甚至於跟進一步,還會牽連到世家和外戚之間的爭鬥。’

‘我要告訴你的是這一點啊。’

‘一開始出現的,都隻是武勳貴胄的最弱的,老頭子兜得住;那些武勳欺壓其餘人,但是不是傻子,他們會根據你的反應來決定自己的選擇,所以,老頭子的意思是……’

老者伸出手指,夜明珠之下,亂世猛虎的微笑猙獰:

‘往死裡打!’

‘這一次不立住你的威風,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撩撥你了啊。’

‘皇帝打算用你來磨礪一下武勳子弟的鋒芒,那麼你就要告訴他,把你做磨刀石,隻會有一個結局’

夜明珠下老者眼底的火光燃燒,最終化作了此刻落下的溫暖陽光,那邊的鮮衣烈馬的少年想要拉扯回自己的兵器,卻拉不動,周圍的同夥一開始看笑話,此刻卻發現不對。

驅馬上前,大罵:“你!做什麼!”

李觀一睜開眼睛,眼底的神色猶如沉靜的猛虎。

他猛然一抬手,玉臂神弓決爆發。

坐下戰馬嘶鳴,順勢一轉。

那少年死死握住兵器,竟然被他從戰馬上拉著拽起來,朝著李觀一飛來,李觀一左手握著連鞘的黑刀,猛然一掃,直接砸在這武勳子弟的臉上,轟的一聲,鮮血糊了一臉,那武勳子弟滿臉鮮血倒下去。

嘴裡的牙齒落在地上,慘嚎起來。

周圍的四個武勳子弟一滯。

李觀一安靜坐在戰馬上,脊背筆直,按著重刀,道:

“你們說,什麼?”

一片死寂。

在京城作威作福的武勳們發現,規則似乎有些變化了。

有武勳子弟下意識忘記他們為了掩藏身份戴著麵具,憤怒叫道:

“你知道他是誰?!你竟然敢如此!”

“遇到敵人,隻會這樣嗎?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拔刀啊。”

“這也是武勳嗎?”

李觀一喟歎。

他想了想,提了下韁繩。

戰馬長嘶鳴,人立而起,而即便如此,這戰馬上的少年坐得筆直。

馬蹄揮舞。

朝著一出場就對他下重手的武勳子弟雙腿狠狠的砸下去,淡淡道:

“知道了。”

“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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