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5章 神尊之怒(1 / 1)

逆天邪神 火星引力 2046 字 2個月前

嗡——

大半個折天神國,都在同一個時刻感知到了空間的震蕩。

而中心神域,所有玄者均是僵在當場。整個神域仿佛被一口無形的大鍋籠罩其中,帶來讓他們徹底窒息的壓抑。

畫浮沉衣袂鼓起,長發混亂飄散,陡然失控的真神之力讓整座劍閣仿佛沉入了怒淵之中,每一縷空氣都化作了蘊著無儘怒意與殺意的寒劍。

“混……賬……”

畫心神尊本是和煦俊雅的五官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混亂扯動,扭曲的近乎失了人形。

轟——

畫浮沉的暴竄而出,恐怖的氣爆之音讓空間撕扯到崩裂。

但就在他即將竄出劍閣的刹那,三道青色的劍芒驟現前方,直刺他的眼睛。

畫浮沉身形驟止,眸中的暴怒也仿佛被劍芒所撕裂,恢複了些許的清明。

“衝動所釀的苦果,你年輕的時候還沒吃夠嗎?”

畫清影清冷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如冰雨淋身,寒泉滌魂。

畫浮沉胸腔起伏欲裂,足足數息,他才緩緩轉身:“此事……你要我如何冷靜!”

神,亦有理智崩裂之時。

若沒有,隻能說明尚未觸及他真正在意之物。

畫清影與他對視,聲音亦帶上刺魂的劍意:“你就不想知道前因後果嗎?”

當理智些許回歸,畫浮沉這才想起,畫彩璃這一年的曆練之中,畫清影始終都陪伴於她的身後。

有她在側,怎會……

沒有再踏出劍閣,畫浮沉生生壓下胸腔中宛若失控魔鬼的震怒,緩步走回:“好……你說。”

畫清影眸中的劍意收卻,淡淡開口:“彩璃與雲澈二人之事,歸根結底,是我一手促成。”

畫浮沉雙眉緊蹙,但並未言語,沉著心聽她繼續說下去。

“他們的相遇,是從一個臨近霧海,名為麟淵界的獨立生地而起……”

畫清影講述他們的相遇,講述他們在霧海的意外重逢,講述雲澈的施救,到主動離開,到再次霧海相逢……

終於,畫浮沉沉聲出言:“你是說,是你主動要求彩璃……與那小子同行?”

“是。”畫清影緩緩閉眸……正因她當時的這個決定,造就了之後的一切。

隻是,身為劍仙的她至今也全然不知,也全然不可能相信,自己的這個決定,皆是在雲澈一係列無形的引導與暗示下做出。

“為何?”畫浮沉緩緩搖頭,滿臉的不解:“清影,你的性情,我最清楚不過。你情係於劍,心係於彩璃,除此之外,其他任何事情都無法引你側目。你怎會……怎會……”

畫清影緩緩道:“因為他的身上,一次又一次的出現我無法理解的東西。”

好奇,是人,是一切生靈與生俱來的天性。很多時候,它的威力甚至足以超越一切。

任誰,都無可幸免。

“你……無法理解?”

這簡單至極的五個字,卻是讓畫浮沉甚為陌生。

畫清影雖非真神,但她的認知領域,絕不遜色於六神國任何一人。區區一個神主境三級的小子,怎麼會讓她言出“無法理解”四個字?

“我已答應彩璃,為他保守秘密。所以,我無法細言。不過,有一點……雖愧對於彩璃與雲澈,我亦該向你言及。”

“雲澈他……”畫清影聲音放緩,說出著在深淵之世足以石破天驚的言語:“可以施展光明玄力。”

她向畫浮沉唯獨透露這個秘密,原因和目的足夠明確。

擁有光明玄力之人,其軀其魂需至純至淨。

當初,也是因為雲澈“暴露”了光明玄力,她潛意識間對雲澈放下了戒心。

“什麼?光明玄力?”畫浮沉死死壓製的憤怒之中,終於擠出了足夠強烈的震驚。

畫清影看他一眼:“你驟聞彩璃與雲澈之事,必定心生極怒,先入為主之下,目中雲澈皆為惡麵。我違背信諾,向你透露此秘,便是希望你判斷此事之時,勿要過於被情緒左右。”

畫浮沉沉寂良久,才緩緩道:“之後呢?”

…………

“雲哥哥,這裡就是我的劍閣。我七歲的時候,父神就把這座劍閣送給了我。我平時會在這裡練劍……看!這些是我從小到大用過的所有劍,隻要是我用過的劍,姑姑就再不允許其他人觸碰。”

“看那邊!那裡是折劍塔,刻印著世間幾乎所有的劍訣,當然折天劍訣除外。但姑姑從來不許我去那裡,說那裡的劍訣配不上我,隻會分散我的劍心。”

“那個釋放著奇怪劍芒的地方叫萬劍淬心陣,是頓悟劍意的地方……啊,另一道光?那是淵皇伯伯親自設下的次元大陣,每個神國皆有一個,連接著六大神國和淨土,不過每次開啟都需要耗費很大的能量,所以一般隻有大事的時候才會動用。”

畫彩璃帶著雲澈,格外詳細的介紹著自己成長的地方,恨不能將自己人生的每一縷軌跡都展示在雲澈眼前,融入到他的人生中。

“這裡,是我的寢殿。”

“啊……長姐!”畫連枝一聲驚呼,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畫彩璃就這麼拉著雲澈踏入了神女寢殿。

因為,畫彩璃的寢殿從無男子進入過……包括她的父神。

到了此刻,畫連枝就是再怎麼不敢相信,也不得不窺出了端倪。

“唔啊!”畫彩璃將自己倒在了軟軟的床榻上,然後長長吸了一口淡淡的檀香:“好舒服。我在外的這一年,最最想念的,就是我的軟榻了。”

雲澈笑著搖頭,一臉無奈道:“你的這位連枝妹妹,怕是要被你嚇壞了。”

畫彩璃卻是起身,然後直接抱住他,軟綿綿的道:“我所有妹妹中,連枝和比翼和我最親了。放心啦,她們才不會亂說。”

“我忽然想起來,我的寢殿,還從來沒有男子進來過,雲哥哥是第一個哦。”畫彩璃笑吟吟道:“也會是唯一一個。”

“嗯?照你這麼說,你父神也沒踏進過?”雲澈略顯驚訝。

“對啊。”畫彩璃翹了翹鼻尖:“彆看父神天天笑眯眯,好像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他其實可古板了。我十歲的時候,他就和我說什麼‘女大避父’,之後還有男女授受不親,簡直莫名其妙。明明神域中那麼多女孩子十幾歲的時候依然可以騎在父親頭上玩。”

雲澈心裡一“咯噔”。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一個骨子裡如此守儀之人,若是乍聞畫彩璃被他給……瞬怒之下將他當場擊斃的可能性怕是高至九成九。

還好有畫清影在……她之前是最大的麻煩,如今,又何嘗不是最大的助力。

“……”畫連枝站在寢殿之外,隱約能聽到裡麵的聲音,簡直心跳如鼓。

長姐該不會真的……真的和他……

這……可如何是好……

若是父神知曉,怕是要雷霆震怒。

假的……千萬要是假的啊。

但……我似乎,從未見過長姐笑得如此開懷。

她手足無措,心亂如麻之時,畫彩璃已抓起雲澈的手,飛向了另外一個地方:“我帶你去看我的花園,雲哥哥一定會喜歡的。”

純白的彩雲枝鋪開一片連綿的雲海,縱然在這淵塵極弱的神國,亦幻美的仿若仙境。

而當畫彩璃走入雲海之中,它便是此世真正的仙境。

“彩雲枝……彩璃,雲澈。”畫彩璃輕念間,璃雲劍飛出,落於她的掌心:“璃雲劍……也是彩璃和雲澈。”

她的笑顏,勝過無儘彩雲花開:“看,我身邊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我,雲哥哥是我命中注定的人。”

畫連枝匆匆而至,驟聞此言,嚇得呆立當場,然後連忙後退,遠遠守在花圃之外,唯恐有人臨近。

…………

“你是說……彩璃剛剛脫險,就又遇到了一隻淵化龍,那隻龍剛好還是隻虯龍……彩璃被虯龍血侵體時,傷勢的狀態是剛好不致死,又剛好對虯龍之毒無法抵禦,還剛好不能強行驅毒?”

畫浮沉剛坐下不久的身軀又站了起來:“這世上,哪有這麼湊巧的事!隻是區區虯龍之毒,區區不堪入眼的淫毒啊!”

“對,就是那般剛好。”畫清影一聲輕歎:“或者可以換個說話,一切……仿佛命中注定一般。”

“荒謬!荒謬之極!”

畫浮沉長長吸氣,心中的沉重無以言表。須臾,他想到了什麼,重聲道:“再說,彩璃她擁有完美神格,軀體更是經過無數異丹神草的淬煉,區區虯龍之毒,縱然重傷,也未必不能自行化解。”

畫清影轉眸,冷冷道:“虯龍其息劇毒,其血奇淫。淫毒不會奪命,但若不化解,很可能創及心魂,使女子成為‘癡女’。那麼,若在場的是你,你敢賭嗎?”

“……”畫浮沉無法應聲。

“我知你憤怒,更知你心躁所在。但無論如何,你都需清楚一件事。”

“雲澈他,救了彩璃的性命。”畫清影字字冰魂:“當時境地,若無他以死相護,以命相搏,彩璃百死無生。而你,連震怒的機會都沒有。”

畫浮沉無力的坐了回去,許久之後,才呐呐道:“那個所謂‘霧皇’,以及始祖麟神的詭異出現……你之後可探明?”

畫清影搖頭:“險些讓彩璃遭遇死劫,那之後我便不敢稍離彩璃半步,也無暇分身探查。”

畫浮沉仰頭閉目,緩緩道:“這些事,若非是你親口所言,我半字,都不會相信。”

“我明白。”畫清影道:“若非我親眼所見,親身所曆,我也不會相信……如此,你當真不覺得,他們二人像是命中注定嗎?”

“嗬,命中注定……”畫浮沉露出一瞬悲戚的笑:“這四個字,相信時有多美好,破碎時就有多荒謬殘酷。”

畫清影:“……”

“清影,”畫浮沉似已冷靜下來,眼眸之中已無那狂亂的劍芒:“你之後的放任,應該不是出於那小子救了彩璃的命,而是……對當年依然心存不甘。”

“是。”畫清影沒有否認:“婉心的結局,是我此生,永遠無法淡去的心魔。也許,是我私心裡……想要親眼看著她的女兒,在相似的命運之下,博得另一個……那個她渴求,卻未能如願的結局。”

長久的沉默,氣氛一時變得格外壓抑。

“清影,”畫浮沉終於開口:“我為何要促成彩璃與殿九知的婚事,你最為清楚。”

“是。”畫清影依舊是最簡單的回應。

“那你也應該知道,他是這世上最適合彩璃的人。”這番話出口,此刻已是萬般無力。

“我……無法否認。”畫清影徐徐道:“出身、天賦、地位、外貌,他都與彩璃相配。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對彩璃的感情既有愛慕,又有感恩,其心之摯,讓人無法不動容。”

“不止你我,淨土與六大神國,乃至天下眾生,都會認為他是最適彩璃之人。”

“除了……彩璃自己。”

畫浮沉聲音帶著些許嘶啞:“適合與否,相對的反而沒那麼重要。你可知……若是彩璃與雲澈之事傳開,會是怎樣的後果?”

畫清影沒有說話。

“殿羅睺性情剛硬如磐,暴烈如火,尤其最重信義。他應下的事,豁出命也會做到。而他人對其之諾……同樣不可違背。”

“何況如此辱他森羅神子……辱他森羅神國之事。”

“所以,”畫清影道:“為了你的女兒,你當如何?”

畫浮沉起身,看似已然平和的麵孔難辨情緒:“眼下,我該去見見這小子。”

“不是時候。”畫清影卻是阻止了他,緩步走出了劍閣,隻留給攜著劍凜的輕音:“明日,待你足夠冷靜,我自會帶他來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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