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激動,這可是絕強的戰技,是死主對死亡力量的最強運用之一。
每一個主宰都有其對於其它生靈的絕對掌控力,死主的大托天之法就是其一,配合死亡鏡麵,足以帶來堪比武裝百月星象的威脅,據王文所說,第一次出手,哪怕隻是以死寂力量施展的大托天之法,都能一掌將他們拍成重傷。
陸隱對決過數次大托天之法,沒想到自己可以得到。
莫非死主著急尋找寂海亡境並非因為死寂力量,而是因為這大托天之法?
死主真正擁有的力量是死亡,那些死寂珠究竟有多少誰也不知道,即便到了最後,死寂珠都未必全部用掉。死寂力量可以通過死寂珠內的死亡轉化,它根本不缺死寂力量,那麼尋找這寂海亡境很大可能就是這個了。
大托天之法可以算是它的殺招,萬一傳出去對它不利。
但它為何要把大托天之法的修煉放在這裡?
陸隱一邊沉思,一邊體會著黑暗湧動下那股磅礴之力的彙聚,蠢蠢欲動。
整個寂海亡境都在震顫,不過裡麵的死亡主宰一族生靈都沒了,沒有任何生靈,所以也不會引起什麼動靜。
不久後,巨大的手掌衝破黑暗,探出寂海亡境,仿佛將宇宙抓握其內,卻也隻是一閃而逝,手掌快速消失,古城之內,陸隱睜眼,周邊,黑暗散去。
前方,煙雲化作雨點滴落,順著大地流淌,那八個死亡鏡麵破碎,而八個早已死去的生靈煙消雲散。
陸隱深深吐出口氣,怪不得,怪不得死主要將這大托天之法安置在古城內。
它,還在創造更強的大托天之法。
一直以來,死主施展大托天之法都是掌與掌,而它希望有一日能將整個身體成為那大托天之法,以大托天之法取代自身,如此,這門絕對掌控力就不是戰技,而是它自己了。
它要讓自己成為這托天之象,以此超越其它主宰。
這是死主在九壘戰爭之前就有的打算,可隨著九壘戰爭開啟,它與彌主死拚重傷,又被主一道出賣,導致一直無法將此法修煉下去,所以才拖到了今日。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九壘戰爭,死主或許已經讓其自己擁有完整的托天之象,屆時,它的戰力將會拔高到難以想象的程度。
陸隱目光深邃,死主有這個打算,並且既然這麼做了就有把握,卻因為九壘戰爭而沒能完成,那歲月主宰它們呢?就沒有修煉過絕對至強的力量?它們可不缺時間。
他不會小看這些主宰,最後一役之所以能把這幾個主宰逼到殺死主的程度,是因為逆古,而非他自身戰力。
其實如果將死主帶入已經練成托天之象的程度,與之齊平的歲月主宰等,它們練成了什麼?
這點陸隱之前就考慮過,而今更加確定,那幾個主宰必有隱藏,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會暴露的隱藏。
那種隱藏,在三大定律之後。
三大定律是六大主宰共同的認知,它們不可能將共同認知當做最後手段。
唯有保命才是最後底牌。
陸隱抬頭,環顧四周,不再多想,不管那幾個主宰有什麼隱藏,自己能破了三大定律,降臨無序時代,就能破了它們一切手段。
至於這大托天之法,能練成就行,並不難,他對於死亡的理解足以輕易練成,但他不會像死主那般要耗費時間修煉托天之象,沒必要。
他的戰力無時無刻不在進步。
此刻的大托天之法或許是絕對掌控力,可再過一段時間就未必了。
這裡就是死主常年待的地方。
當初在混亂的方寸之距,它應該也是待在這裡,外圍是死海,存在七大死淵。
以如今的自己看,這周邊範圍不大,可對於那時的自己卻真的很大很大,囊括眾多宇宙。
如果那時自己看到死主施展大托天之法是什麼感想?陸隱都不敢想象會不會留下心理陰影。
縱觀整個寂海亡境,陸隱找到了無數資源,這些資源可以當做平等的材料。
他想再來一次平等,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可能。
主宰一族無數年的積累也不過讓他來了那麼兩次平等,想要再來一次,哪怕讓主一道積累,也得給它們時間。
從寂海亡境得到的資源中有很多武器,其中一批武器看起來或許與人類有關,符合人類的體型與使用方法,他隨意取出一柄武器,周身灰色轉動,身入歲月,拉出過往的一幕幕。
一步踏出,進入。
…
沸騰的人海,無數目光羨慕看著台上,一柄武器被交到一個年輕人手中。
年輕人渾身浴血,喘著粗氣,卻堅持抓住武器,高高舉起。
人海發出歡呼。
這裡是九壘時代,陸隱身入歲月,看到了這一幕,轉頭看去,無數人望向這裡,更遠處折疊虛空有更多的人看著這裡。
貌似是比武。
與至尊賽差不多,而獎品,就是那件武器吧。
那件武器赫然是陸隱從死主古城找到,身入歲月的那一件,果然是人類之物。
他看向那個獲得武器的年輕人。
年輕人振奮,興奮帶走了武器,陸隱也隨同他而去。
他看到了一個鬥誌昂揚的年輕人步步攀登,不斷進取之路,看著這個年輕人名揚九壘,而那柄武器見證了他的輝煌。
這樣的人在九壘有很多,他是其一。
陸隱感受到了他的振奮,自從贏得那場比賽,獲得武器後,幾乎未遇敵手,即便遭遇過敗戰也很快恢複,以更堅韌的心態迎接一次次戰鬥。
陸隱不斷劃過歲月,看著這個年輕人變得成熟,變得滄桑,地位也不斷拔高,直至遊曆宇宙,遇到了一個渾身黑暗的生靈。
那是死亡主宰一族生靈。
他們發生了大戰,他所倚仗的一切力量在此戰中被碾壓的體無完膚,這一戰,他敗了,敗的毫無反抗之力。不過卻沒有死,那個死亡主宰一族生靈放了他,讓他回到了九壘。
然而從此以後,他便意誌消沉,無心修煉。
陸隱繼續拉出歲月。
自與死亡主宰一族生靈一戰過後很久,九壘迎來了與主一道的接觸。
行走於星空下,陸隱看到好幾個主宰一族生靈,這些生靈似乎有意與九壘的人接觸,但一個個帶著傲氣,不可一世。
他,被打落了下去,來自死亡主宰一族生靈。
是它,就是這個死亡主宰一族生靈曾經擊敗了他,讓他再無修煉的想法,整日借酒澆愁。
而今又遇到,麵對黑暗,他,拜服了。
陸隱望著這個跪倒在死亡主宰一族生靈眼前的人,他徹底拜服了,跪在了死亡之前。
明明曾經那般意氣風發,那般意誌堅韌,於九壘都是被無數人崇拜的對象,而今卻當著無數人的麵,跪在了主宰一族生靈麵前。
他將人類的尊嚴置於何地?
將九壘的尊嚴置於何地。
周邊,所有人都呆滯,望著這個被稱作天才的男子,這個人曾經可是於一場震撼星空的比賽中獲得頭籌的。
竟然如此沒有尊嚴。
死亡主宰一族生靈傲然從其身旁越過。
高空,一條龍魚遊過,目光不屑。
有生命主宰一族生靈發出嗤笑,看周圍人類的目光與看他的目光並無差彆。
陸隱閉起眼睛,這是,恥辱。
他退出,再次劃過歲月,一幕幕過往掃過,最終來到了九壘戰爭時期,這個跪倒在死亡主宰一族生靈眼前的人握緊武器,衝殺向星空,迸發了一生中僅存的勇氣,最終隻有一柄染血的武器掉落,被死亡纏繞,如同其它萬千武器一樣拖入了黑暗,徹底消失。
陸隱心情沉重的退出歲月,沉默片刻,又拿起一柄武器,身入歲月。
這柄武器的主人是個女子,風華絕代,讓無數人傾倒。然而陸隱卻看到了,這柄武器來自死亡主宰一族賦予,這個人類女子,背叛了人類。
她借助死亡一道給予的資源修煉,在人類文明中大放光彩,不斷擊敗一個個挑戰者,迷倒了無數年輕俊傑,成為一個時代的標誌。
陸隱看著她執掌一方,甚至最終走到了一個老者麵前,接受老者的鼓勵。
這個老者,是轟天雷。
第六壁壘壘主。
一個塊頭很大,很強壯的老人。
目光卻很柔和,看著此女目光帶著期盼。
但他不知道,此女,是叛徒。
陸隱看到了轟天雷,也看到了轟破天,那個最終決戰一拳轟滅一個垂釣文明的男子,現在的他也隻是這個女子的追求者之一。
女子視他如玩偶,與她的萬千追隨者一樣,不過是掌控之物罷了。
陸隱繼續拉出歲月。
看到了主一道與九壘接觸,看到了不少人麵對主宰一族生靈不敢反抗,也看到了女子站在無數人身前直麵主宰一族生靈,那些人看向女子的目光越發崇敬,也越發愛慕,有些人甚至連愛慕的眼神都不敢有,隻敢看著她的背影。
陸隱皺緊眉頭,不斷拉動歲月,看著過往一幕幕。
最終,他看到了星空下的決戰,看到了女子以這柄來自死亡主宰一族的武器,刺穿了轟天雷的身體,反手被轟天雷一掌拍死,那一刻的轟天雷,目光充滿了悲痛。
陸隱視線隨著武器的掉落越來越遠,逐漸看不清。
能看到的也隻是女子的屍體。
再然後,整個第五壁壘外徹底泯滅,那是轟破天的一拳吧,真可惜啊,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