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界的亂如果是聖擎逼迫老瞎子入局，那它此刻必然也在灰界。

隻要老瞎子一出現，局，就完成了。

陸隱也在等待老瞎子的出現。

戰爭的恢弘，不僅存在於強者之間。若數量達到一定層次，一樣可以出現讓人側目的恢弘戰場。

灰界就是如此。

整個灰界有多少灰烏？沒人知道。那位灰祖也未必知道。而今，無數的灰烏開始了戰爭，為的就是爭奪灰界，因為傳聞灰祖死了。

陸隱也在灰界看到了一場場幾乎用數量填滿死亡的戰爭。

即便是他都被這無儘數量的死亡震撼。

到底有多少灰烏才能出現如此恢弘的戰爭，整個星空都漂浮著灰烏的屍體。

放眼望去，無數星球破破爛爛，大地到處都是溝壑，那裡原本是灰烏所在，現在要麼是屍體，要麼就被撬開。

灰烏之間的戰爭按理不太會引起外界注意，但若灰祖真死了就不同了，無數目光已經聚集到灰界。

隻要確認灰祖死亡，這灰界將要麵臨的就不隻是灰烏之間的戰爭了。

陸隱目光從未離開過小灰烏指明的其祖上居住之地，那個孤懸於星空的崖壁。

這一日，界戰光芒從遠方而來，轟擊向灰界。

這是試探，試探灰祖是否還活著。

若灰祖存活，外界是不會這麼做的。

界戰光芒撕開灰界，並打穿了灰界，讓無數灰烏化為齏粉。

灰祖並未出現。

緊接著，一道道界戰轟向灰界，讓灰界的戰爭都停下了。

其中一道光芒赫然朝著那崖壁而去。

陸隱緊盯向崖壁。

就在界戰要擊中崖壁的一刹那，崖壁，動了，確切的說是被無可阻擋的力量推開了，避開了界戰轟擊。

陸隱目光陡然盯向崖壁一角，在那。

另一個方向，同樣有一道目光陡睜，身影消失。

崖壁一角，黑袍下，老瞎子緩緩抬頭，收回手掌。他雙手深深印入崖壁中，剛剛如果慢一步，這崖壁就會被徹底抹消，而他曾留在這裡的暗線也將消失。

他來了，來了這灰界。

聖藏死了嗎？第一次聽到此事，他確實懷疑，可當知曉此事是王家放出的後，按理就不該懷疑了，但他卻更懷疑。

王家憑什麼放出聖藏死亡的消息？

王文是知道聖藏這件事的，但也不該參與其中。

正因如此，他進入內外天後這麼多年也沒來過灰界。如今若非灰界爆發大戰，他還是不會來。

不管聖藏之死是不是真的，他都要護住暗線。

此刻他並不清楚暗線早已被聖擎挖出，儘管小灰烏跑了，可老瞎子不知道，他隻要護住這崖壁就可以了。

如今，崖壁被護住了，可他卻被盯上。

“你總算現身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於後方響起。

老瞎子緩緩轉身，麵對遙遠之外的聖擎，歎息一聲：“還是中計了，看來聖藏沒死，這灰界的戰爭也是你挑起的吧。”

聖擎盯著老瞎子：“讓你白活那麼多年可以了。接下來，這宇宙沒有你活著的餘地。”

“慢著。”老瞎子遙遙麵對聖擎：“你是怎麼找到我這條暗線的？”

聖擎冷笑：“你以為用內外天最卑賤的生物隱藏就可以了？瞎子，不得不說你很會藏，麵對我因果一道能將一件事藏那麼久，確實不容易。”

“這灰烏讓我惡心，如果不是為了調查此事，我不會與它們有牽扯。”

“灰烏的身份，灰界的惡心，就是你隱藏暗線的屏障。”

“而灰界無數灰烏更是你隱藏暗線的第二道屏障。”

“可惜你算漏了一個。”

老瞎子手中，竹竿轉動：“灰祖。”

聖擎語氣冰冷：“灰祖老了，它也要為灰界謀後路。還記得無數年前發生在灰界的一場戰爭嗎？”

老瞎子驚訝：“那是你用來警告灰祖的？”

“不錯，灰祖以為自己救過那位前輩，就能永遠獨占灰界。可它忘了，一旦它出事，灰界必然被瓜分，它活了太久，忽略了此事，我就發動一場類似的戰爭，讓外界以為它死了，讓它看看那一刻的灰界會如何。”

老瞎子讚歎：“不愧是能坐鎮內外天因果主宰一族的強者，小小的一次實驗就收買了灰祖，若非灰祖幫你，你不可能找得到這裡，畢竟，這灰烏數量太多太多了。”

“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不是我算漏，而是我無法算計到灰祖。”

聖擎沉聲道：“為了你，我付出代價請灰祖替我找到暗線，也因為你才有了此次灰界戰爭，灰祖自己也暫時離開了灰界，並任由無數灰烏戰爭死亡，你讓我付出了太多代價。”

老瞎子感慨：“看來聖藏回來了，不然你不會這麼著急。”

“你就不好奇是誰在背後算計了你因緣彙境，打破最大的因果點？”

“就不好奇大騫文明的因果點是誰破的？”

“這些，從我這都能得到答案。”

聖擎體內，乾坤二氣忽然狂暴而出，震顫了整個宇宙，瞬間化為滔天海嘯朝著老瞎子席卷而去。

這刹那間釋放的乾坤二氣之磅礴程度，超越了陸隱見過的任何一個因果一道強者，即便憐铖與喪癡，竹海與長空這種三道規律定格因果的強者聯合的乾坤二氣也達不到。

差太遠了。

這就是聖擎的恐怖戰力。

唯有麵對，才知道是什麼。

老瞎子轉動竹竿，腳下，烏篷船出現，麵對席卷而來的乾坤二氣，竹竿下挑：“給我起。”

竹竿，於乾坤二氣內攪動，硬生生挑起了烏篷船，令烏篷船宛如漂浮於海洋上一般，順著乾坤二氣朝著另一個方向衝去。

聖擎目光陡睜：“王家的大無相搬運法，搬運一切力量，沒想到你連乾坤二氣的力量都能搬運，瞎子，留不得你。”

“聖擎宰下，瞎子我留的暗線可不止這一條。”

“那就讓我看看你能留幾條。”已經到了這地步，聖擎不可能放瞎子走。

老瞎子左手抓住竹竿，攪動乾坤二氣，右掌對著聖擎遙遙打出。聖擎身影刹那出現在其眼前，幾乎立於烏篷船之上，爪子落下，對撞瞎子一掌。

砰

巨響搖曳灰界。

僅僅一次撞擊，就讓整個灰界震蕩。

乾坤二氣所化的海洋令灰界絕望，不知道為何這裡出現如此恐怖的戰鬥場景。

灰界內的戰爭直接停止，無數灰烏逃竄。而外界進入灰界的修煉者更是急忙要離開，它們猜是灰祖暴怒出手了，灰祖根本沒死。

而灰祖的對手居然是因果一道高手。

可灰祖與因果一道不是交好嗎？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除了聖擎與老瞎子，還有一個就是陸隱。

陸隱遙望戰場，同樣震撼。

老瞎子展露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徹底將大無相搬運法施展到極限，居然攪動了那磅礴如海的乾坤二氣。

這可不是攪動海洋，而是乾坤二氣。

哪怕是三道規律強者被這乾坤二氣覆蓋都難以逃脫，他可以感受到，卻居然能被老瞎子攪動。

而聖擎壓向瞎子的一爪，居然也被接住了。

瞎子不斷拔高他在陸隱心中的戰力強度。

轟

烏篷船墜落，不斷下陷，沉入乾坤二氣內，聖擎利爪壓下，儘管瞎子有著抵擋它的力量，卻還是連人帶船被壓落。

瞎子盯著近在咫尺的聖擎，右臂彎曲，想要將聖擎拖下，聖擎盯著瞎子：“你還想搬運我的力量？瞎子，你以為這是什麼力量？”說話間，因果沸騰，化為一支支利箭朝著瞎子刺去。

每一支因果之箭都鋒銳難擋。

瞎子張嘴說了什麼，一支支因果之箭在刺中他的前一刻居然倒轉，朝著聖擎而去，聖擎冷哼，任憑因果之箭接近，觸碰到它的瞬間化為無數光點散落。

遠方，陸隱看清了，那不是光點，而是無數小的因果之箭，那是，卒化。

與憐铖搭檔的喪癡來自卒化文明，那個文明為主一道忌憚，所以被摧毀，而喪癡是聖擎救下的卒化文明幸存者，當初陸隱就知道聖擎要研究其卒化天賦，沒想到做到了。

老瞎子眉頭一簇，想要脫手避開。

可手掌被聖擎死死抓住，利爪都刺入其掌中，血液順著五指流淌。

“瞎子，跟我走。”說著，聖擎瞳孔轉動，八瞳出現，老瞎子抬頭：“老夫還想試試，看能否在聖擎宰下手底逃脫。”說著，腳下，烏篷船忽然停頓，乾坤二氣席卷也驟然停頓，周邊，一切都停頓了下來。

時間在停滯？

不，是空間。

隻見老瞎子腳下出現一個棋盤，一粒粒棋子靜靜懸浮。

他鬆開竹竿，撥弄棋子，難以形容的氣息順著棋盤湧入其體內。

聖擎看到了這一幕，瞳孔陡縮：“棋演天功？”

“好眼力。”老瞎子讚歎，原本被聖擎利爪刺穿的右掌突然震蕩，無可比擬的力量生生將聖擎抬起，聖擎盯著老瞎子：“你怎麼會滅罪的棋演天功？當初你不過是追隨它逃離流營而已，你憑什麼會？”

老瞎子笑了：“滅罪閣下教導了所有跟隨它的生靈。”

“不可能。”聖擎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