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亭道：“因為她是人類，人類，很特殊。”

“後來呢？”陸隱問。

餘亭道：“想得到那麼多歲月長河支流，唯有將目標定在歲月序列身上，搶奪，或者盜取，這是唯一的辦法。”

“我猜過她一定會找歲月序列下手，最差也是備選序列，隻是沒想到她居然把主意打到這裡。”說到這，它語氣陰沉，充滿了恨意。

如果不是此女推動酒問對青山望出手，結局未必是這樣。

酒問緩緩道：“不用在意，如果不是此女推動我們出手，我早就請陸主前來了，結局還是一樣，甚至更差。唯一的變故就是你們父子倆聯手。”

還是會敗。

餘亭無奈，這是無法反駁的事實。

即便父子倆聯手也沒用。

“陸主認識此女？”酒問好奇。

陸隱點點頭：“她叫白仙兒，與我有過很長時間的糾葛，不過恩怨已經了結了。”

酒問詫異：“那就是出自三者宇宙了？怎麼會在這？”

陸隱道：“有些事可能要見到她才知道了。”

被主歲月長河拖入卻還能出來，這可不簡單。

而且儘管已經知道王文是幕後黑手，但他還是想見一見白仙兒。

她也突破永生境了。

“赤雨在哪？”陸隱問。

餘亭將方位告訴了陸隱。

陸隱看向青山望：“對你出手的主死亡一道是誰？”

“它自稱死海冥壓。”

死海冥壓嗎？陸隱倒是猜到了。

怎麼說呢？目前五個立死海的存在，他自己不算，還有暨，黑仙獄骨，死海冥壓與重一。

除了碰到死海冥壓，其餘任何一個都會置它於死地。即便主死亡一道與其它主一道暫時和解也沒用。

暨是必殺它的，與自己一樣。

黑仙獄骨根本不在乎它的命，當初在死亡宇宙，即便自己的骷髏分身都差點被殺。

重一就不用說了，先不說遇到主歲月一道，它的尊嚴不容許對方活著，對它來說更重要的可能是立功，讓死主力保它，就與自己得做法一樣。

唯有死海冥壓，聽話，也不多事，更不需要立功。主死亡一道與其它主一道和解，它直接放過青山望很正常。

青山望運氣還算不錯。

陸隱隨手一揮，將青山望剩餘的反抗之力剝奪。

青山望咳血，卻不敢動。

他隨後再次打向餘亭。

餘亭也一樣。

陸隱的目的是讓它們失去反抗能力，如此才能留著。

將青山望收入至尊山，陸隱讓餘亭帶路，去找赤雨。

當然，先返回相城，與混寂彙合。否則單憑他一個可贏不了主序列。

主一道的能解決一個是一個，主序列也不例外。

更重要的是，通過主序列能找到其它序列方位。

有琳琅天上，隻要找到敵人就可以出手，就算失敗也不會怎麼樣。

隨著相城那邊有人捏碎尋路石，陸隱帶著一眾人瞬移返回。

餘亭被震撼到了。

瞬間移動，這絕對是瞬間移動。

宇宙有很多傳說，其中一個傳說就是瞬間移動。

這可是連主一道都沒有的天賦。

沒想到竟然在這個人類身上出現了。

當混寂聽到要對付主序列的時候，看陸隱眼神都變了。

“你怎麼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這才休息多久？又要跟主序列打？”

陸隱也沒辦法，“敵人是主一道，如果可以，晚輩也想不打。”

混寂歎息：“雖說被化易糾纏在殘海的日子比較孤單，但卻安穩。你這種情況，我感覺早晚要出事。”

“你可知道任何一個主序列都不是省油的燈，不是數量就能決定一切的。”

“你我聯手未必能穩贏，更不用說殺死了。”

“這個赤雨我知道，九壘戰爭時期它還不出名，但現在既然能成為主序列，天賦機緣缺一不可，實力應該不在化易之下，你真想出手？”

陸隱很肯定：“削弱主一道就是增強我們自身。”

混寂道：“行，你要打就打，雖然沒把握解決它，但它也絕對贏不了我，這是我的自信。”

陸隱從未小看過混寂，彆看混寂被化易追殺，在殘海被圍攻，可也要看看圍攻它的有多少高手。換做彆人早死了。

混寂能從九壘戰爭時期活到現在是有一定道理的。

他感覺就算自己死了，這混寂也不帶死的。

按照餘亭指示的方位，陸隱不斷瞬移，期間也通過餘亭儘可能了解赤雨。

越了解，越可能勝。

過去的兩千多年，他一直在沉寂，這是他修煉路上少有的平靜時刻，但這種沉寂不可能持續太久。

他自己都手癢。

而且唯有不斷戰鬥才有閉關突破的養料，每一次頓悟並非真的靠天賦，看似頓悟的很意外，但一次次戰鬥積累是必不可少的。

一段時間後，相城停留虛空。

陸隱遙望遠方，看到了一個黑影，朦朦朧朧，看不清。

從這個方位看到的是黑影，而這裡，距離那黑影所在相當遙遠。可那黑影卻無視空間，強行占據視線的一部分，帶給陸隱極大衝擊。

一般而言，唯有越大的物體，才能在越遠的地方看到。

可那黑影並不大，卻能穿透虛空，讓這個距離都看到，無形中帶來了壓迫。

“據我所知的，赤雨主序列很少動用歲月之法，我不知道它的歲月之法是什麼，隻知道它擅長用劍。”

“七寸心，九毫劍，形容的就是它。”

“據說它的劍術專攻生靈七寸必死之地。”

陸隱皺眉，七寸嗎？所謂的七寸，並非距離，而是一種對必死之地的概念。

蛇有七寸，死穴，人亦有七寸。

“除此之外我們就不了解了，主序列很少出手。”餘亭道。

混寂感慨：“不是很少出手，是一旦出手，就沒活口。沒有一個主序列會把自己的力量暴露出去。”

“先看清楚吧。”陸隱道，說完，進入琳琅天上，投影力量。

以投影力量於赤雨所在方位，儘可能探明赤雨的力量，這是穩妥。

他不可能急衝衝去跟赤雨一戰，除非突破到契合兩道宇宙規律甚至三道。

就跟對決餘亭一樣。

因為即便餘亭這種高手，也已經不值得他太在意了。

…

星空是黑暗的，卻也比不上那遮蔽星穹的影子。

黑暗在吞噬人心。

仿佛比死亡宇宙更黑暗。

黑暗之下，有城池大地，卻早已腐朽不堪。也有修煉者，步履蹣跚的行走，每一個修煉者身上都接連黑暗，連接星穹之上那個影子。

那是一團黑影，沒有容貌，就好似漆黑的沼澤漂浮於星空。

大地之上，一塊石頭滾動，朝著前方一道道身影而去。

那些身影有大有小，宛如沒有理智一般行走，就在這大地之上走著，從高空看，像螻蟻。

而這些身影中，存在永生境。

咚

一道身影倒下，卻又很快站起，連接星穹的黑暗仿佛自它體內吞噬著什麼，形成一個個圓鼓鼓的流動物朝著星穹而去。

那個遮蔽天地的黑影就是赤雨。

沒有容貌，就是黑色的類似沼澤的現象，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團黑影下，存在一柄劍形之物，懸掛於天地之上。

石頭不斷滾動，速度越來越快，他在尋找白仙兒。

這些行走大地的身影分明被掏空了身體，即便永生境也是如此。

也許是動靜過大。

星穹降落黑暗，朝著石頭而去。

陸隱沒有避開，任由黑暗降臨，他想看看這黑暗到底是什麼。

黑暗觸碰石頭，給陸隱一種被詭異生物吞住的感覺。

不一會，石頭破碎。

黑暗緩緩朝著星穹收縮。

遠方，陸隱走出琳琅天上，皺眉看著。

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他把看到的說了出來。

混寂看向餘亭。

餘亭道：“我真不知道那是什麼，見過赤雨主序列幾次都是在外麵，那股黑暗我也沒碰到過。”

“我也去試試。”混寂進入琳琅天上。

不久後回來了。

同樣看不懂那黑暗究竟是什麼。

似生物又非生物，也不像類似死寂力量之類的。

“既然看不懂，就多看幾次。”陸隱再次入琳琅天上。

這次投影在一個被黑暗連接的生物體內。這個生物有渡苦厄層次修為，算是很不錯了。

隨著投影力量入體，陸隱掌控了這個生物的行動。

怎麼說呢？

這個生物給他的感覺不像是修煉者，更像是一個毫無生機的軀殼。

可這個軀殼明明有生命。

陸隱抬手，轉動脖子，都可以。

他開始以自己的力量觸碰那股黑暗，以修煉者身體感受會更清晰。

時間緩緩流逝。

也許是投影入修煉者體內的原因，赤雨並未察覺，依舊俯瞰星空，成為無數生靈頭頂最大的黑暗。

過了不知道多久，投影結束。

陸隱走出琳琅天上。

麵對混寂的目光，他麵色凝重：“那是時間。”

混寂驚詫：“時間？”

陸隱點點頭，遙望遠方，“時間，於生靈而言，有快樂的，有痛苦的，就像你我，在一定時間內會感覺孤獨，失落，或者驕傲等等，不管情緒如何變化，時間永遠存在。”

“而這股黑暗的力量，就是一切生靈不願回想的時間。”

“它將這種時間搜集彙聚起來，成為自己得養料。”

“所以那股黑暗，既有時間的神秘性，也有腐朽的破壞力。”

“集雙重力量於一身，這個赤雨，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