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壁壘的情況陸隱算是相當了解了，無情道的情況，當初九壘戰爭的情況，就連混寂不知道的他都知道。

唯一不清楚的就是王文與紅霜的關係為何會那樣，紅霜因為王文背叛而心如死灰，並非因為紅俠，那時候紅俠還不夠格。

“前輩知道王文吧。”

混寂默默點頭。

“他與紅霜壘主什麼關係？”

“王文，是主一道麾下，王家的老祖，曾加入九壘，因為他本就是人類，所以無人懷疑，他在九壘時期做過什麼我其實不知道，因為我每次一沉睡就是很久。”

“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是個很恐怖的人。”

“他與紅霜壘主的關係我也不清楚。”

陸隱不意外，九壘太大了，混寂如果不屬於第二壁壘，是很難清楚第二壁壘發生的事的。就好像凡人無法了解另一座城市的事情一樣，很多凡人連自己本身城市的城主都不了解。

“你應該知道第二壁壘修無情道，卻未必清楚，無情道，反而最有情，宇宙事物呈正反兩麵，當初自在先生去第二壁壘就點評過，說無情道最終會敗在情之一字上。”

陸隱呼出口氣，這樣嗎？還真是，沒錯。

混寂繼續：“第三壁壘壘主名為陸通天，是個很狂，很霸氣，卻也絕對夠資格的人。”

陸隱驚訝，陸通天？

混寂道：“億萬山怪億萬兵，流光飛舞陸通天，指的就是這第三壁壘壘主，陸通天。”

“以其無敵大通天之術，賦予一切生命與非生命之命格，被稱作--九壘統帥。”

“凡過他手，皆可為兵。”

“話說回來，你叫陸隱，而且怎麼看你這樣子都好像與那陸通天有些相似，你不會就是陸通天的後人吧。”

陸隱看著混寂：“陸通天是否有一麵鏡子？”

“琳琅天上，陸通天的濁寶，你還真是他後人？”混寂驚奇，太巧了。

陸隱心情沉重，不知道怎麼說。

先祖的至寶如今又落在他手裡，陸通天，通天，大通天之術，九壘統帥嗎？

這大通天之術怎麼與王文的通天術名字類似？

當初到底發生過什麼？

不過這位先祖並未死於九壘戰爭，而是離開了，還賦予血桃花它們命格，保護遺失族，帶給了血桃花怨毒的一生，以至於遺失族被眼看著滅亡。

孰是孰非無法言說。

現在也找不到這位先祖了。

混寂沒有在陸通天這件事上多說，繼續道：“第四壁壘天眼族，壘主長舛。”

“說起這第四壁壘，或許是少有的沒有潰敗而亡的壁壘，因為這長舛不是一個死拚到底的人，據我了解，九壘各個壘主中，這長舛腦子最靈活，或許是比彆人多一隻眼睛的緣故吧。”

“第四壁壘逃了，這個我知道，而且施展了傳說中天眼第四重境界，可惜沒能看到。”

“第五壁壘是心技文明，壘主相學，一個很會看透人心的家夥，可正因為看透人心，在九壘口碑不好，而且聽說還有點小心眼，自己過不好也彆想讓彆人過好，反正我沒跟他打過交道。”

“但第五壁壘的心緣不二法是無數人想學的，鎮器濁寶相城也是最強防禦濁寶，當初若非相城，九壘早就敗了。”

混寂頓了一下，繼續：“第六壁壘。”它又頓了一下：“不知道怎麼說，有毛病。”

陸隱疑惑：“什麼意思？”

混寂想了想：“第六壁壘壘主，名為--轟天雷。”

陸隱：“？？”這名字，比陸通天還霸氣。

“而他兒子名字叫--轟破天。”

陸隱…

“就衝這倆名字你就該明白了，雖然這轟天雷強的可怕，曾經與紅霜他們圍攻過十眼神鴉，擁有一拳轟爆宇宙文明的美譽，是個相當霸氣的存在，但兒子不怎麼樣，甚至有點神經病。”

“創造了一招叫什麼，我想想，對了，天地無敵，億萬繁星拳。”

“就這倒黴名字，讓第六壁壘被九壘嘲笑，這轟破天誌向遠大，曾經也是最有天賦的修煉者，但就因為創造了這一招，導致自身戰力無限下滑，說實話，誰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就連自在先生都去看了，隻是搖搖頭，什麼都沒說。”

“這父子倆成了九壘那個時代的笑話，連帶著第六壁壘也被笑話。”

“最後怎麼樣了我也不知道，想必也戰死了吧，雖然是笑話，但氣節沒的說，絕對是戰到最後一刻的狠人。”

陸隱看著混寂：“前輩沒完全經曆九壘戰爭？”

混寂道：“九壘戰爭並非在一起，九壘是一個相當龐大的地域，這麼說吧，你之前所帶的那片方寸之距，凡是那個時期沒被主一道力量影響的，都是九壘地界。”

“我參與戰爭了，但不可能每一壘戰爭的情況都知道。”

“怎麼這麼問？”

陸隱道：“沒什麼，前輩繼續。”

混寂並不清楚，它口中被稱作笑話的第六壁壘，有人一拳滅了赤吞垂釣文明。

天地無敵億萬繁星拳？

真是可笑的名字，與始祖起名字風格倒是相似。

不過這第六壁壘的拳意是真強，陸隱自問即便自己再突破，甚至與各個分身融合，都未必有一拳毀滅垂釣文明的破壞力。

九壘時期到底誕生了多少驚絕奇才？真想去看看。

哪怕當個過客。

混寂繼續道：“第七壁壘壘主名曰--渡平生，是個很精致的老家夥，但誰都知道，九壘之中，第七壁壘最陰險，誰讓他們用針呢。”

“這老家夥也參與過對決十眼神鴉，不好惹。”

“第八壁壘壘主淩霄，九壘鋒銳第一人，一劍寒光照方寸，胸懷一口氣，劍蕩不夜天，擁有至純的劍意，是開啟修煉“停劍”第一人。”

“可以說在玩劍一道上，誰都玩不過他。”

“要說第五壁壘最不爽誰，就是這第八壁壘，因為第五壁壘看透人心，第八壁壘堅韌己心，鎮器濁寶問心燭，剛好克製心技。”

混寂咳嗽一聲：“第九壁壘壘主木泰鬥，也是個狠角色，創造了心願合一之法，貌似也屬於心技的分支，與第五壁壘心技配合效果相當好。”

“傳聞當初木泰鬥不要臉的潛伏到了第五壁壘偷學心技，也不知是真是假…”

…

混寂說了很多，都是關於九壘的情況，讓陸隱對九壘更加了解。

怎麼說呢？

有種曾經聽聞三界六道的感覺。

對於那個時期的自己來說，三界六道高高在上，是傳說中的人物，但這些人物也有血有肉，有愛恨情仇，還有點小算計，小卑鄙，與真實的人沒什麼兩樣。

尤其蜃域小屋內那些對話，讓人哭笑不得，卻又無比懷念。

九壘歲月悠久，壘主更是絕強者，但這些壘主也都是人，彼此也有看不順眼的，有相合的，有爭吵，有扶持，有熱血。

沒有想象中那般不食人間煙火。

這才是真實的人。

唯有真實的人才能創造出真實的力量，也唯有真實的人，才有傳承，有文明。

修煉是一個圓。

人性，也是一個圓。

陸隱不斷瞬移，聽著混寂從大事講到小事，從老一輩講到年輕一輩，聽得出來，它懷念那個時代。

誰又能不懷念呢？

沒有高高在上，人就是人，無論修為高低，始終都是人。

都說永生境是生命的蛻變，可人真的變了嗎？

有沒有可能，這就是九壘禍端的原因？

對於主一道來說，人類，是異類。

也許太久沒與人對話了，混寂滔滔不絕說了很多很多，陸隱也聽到了很多人物，有他聽過的，比如磐，但大部分他沒聽過。

混寂有混寂認識的圈子。

九壘太龐大了，每一壘都是一個文明，一個文明就是一方宇宙，一方宇宙有諸多時空，誕生無數無數的英傑。

陸隱也問過關於遊澈的事，混寂並未聽過。

或許於它而言，遊澈在九壘經曆的那些年不過就睡了一覺而已。

而且九壘收留外族貌似並不是什麼太意外的事。

它本身也是外族。

“無敵技？你向往？”混寂問。

陸隱道：“聽說每一個壁壘都有無敵技。”

“你知道哪些？”

“心緣不二法，繁星拳。”

“嗯，心緣不二法確實可以被稱作無敵技，至於繁星拳，那是吹出來的，反正沒見過繁星拳多無敵。”

陸隱沒多說，今後有的是機會，他現在隻想聽混寂說。

“所謂無敵技，一開始並非真的想要無敵，而是一種對某種力量誕生的渴望，那種力量就是，主一道之外。”混寂開口。

陸隱驚訝：“主一道之外？”

混寂點點頭：“你知道什麼是主一道嗎？”

陸隱想了想：“執掌宇宙的力量。”

混寂冷笑：“它們憑什麼執掌宇宙？你覺得是宇宙先誕生，還是它們先誕生？若執掌宇宙，宇宙是否是它們創造？”

陸隱無法回答。

混寂冷聲道：“所謂主一道，便是以自身絕頂修為，覆蓋所見宇宙之極限，在這個極限內，一切的力量都要匍匐於主一道之下，比如歲月，因果，在主一道誕生前，這些與你之前所在九壘方寸之距一樣，自我領悟，自我修煉，擁有無限可能。”

“可主一道的降臨將這股力量限製了。”

“曾經的無限化為了向至強者供奉，並永無法超脫的限製級力量。”

“這，就是主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