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元宇宙，她慢慢與這個人交流，保持聯係，而到了九霄，她得到了任務，來自羅蟬。

天元宇宙戰爭中，她的行蹤暴露在蟲巢文明眼中，蟲巢文明很輕易找到了她，羅蟬需要她幫忙，至於幫什麼還沒說，但墨白知道，羅言這個人即將派上用場。

羅言將杯中酒一口喝掉，給墨白倒了一杯：“這麼多年謝謝你。”

墨白看著羅言。

羅言打了個酒嗝，給自己倒滿，喝掉：“如果不是你，我未必能把情緒隱藏的那麼好。”

“你能體會到與仇人見麵是什麼感覺嗎？那種既想將他千刀萬剮，又要忍著陪笑臉的感覺你能體會到嗎？”

“維容。”墨白道。

羅言苦笑：“是啊，維容，一個陰險狠辣的人，陸隱的劊子手，當初就是他親自帶人追殺我的同伴，如果不是我運氣好早就死了，還好他沒見過我，讓我活到了現在。”

“這麼多年我在天上宗經常看到他，每次看到都要行禮，可我內心恨不得宰了他。”

“他是一個陰險小人，對人心看的透徹，我的眼睛會出賣我，我的神色會出賣我，在他眼中，我能暴露的太多太多了。”

“好在每次都能與你分享對陸隱，對天上宗的仇，才能暫時消去心頭之恨，否則早死了，所以，我該謝謝你…”

墨白靜靜聽著，一如之前羅言與她交流，彼此不見麵，卻彼此述說著恨與怨。

過了好久，羅言目光一凜，體表，氣流升騰，全是酒氣。

墨白下意識捂住鼻子，蹙起好看的眉頭：“難聞。”

羅言無奈：“抱歉，讓你聽我訴苦，人呐，要保持理智就不能太糊塗。”

墨白揮手驅散酒味：“我跟你一樣憎恨，不同的是我更憎恨人類文明。”

“我也是，你看外麵那些人，九霄宇宙的人對靈化宇宙與對天元宇宙態度完全不同，為什麼？就因為一個陸隱，陸隱是天元宇宙的神，如果人類文明持續下去，他必定會是整個人類文明的神，雖然我與他有仇，但不得不承認這點。”

“我希望這一代，下一代，乃至再下一代人類文明斷絕，徹底忘掉陸隱這個人。”

墨白舉起酒杯：“希望這樣。”

羅言笑了，與墨白碰杯。

兩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在酒樓暢飲，他們說的話沒有任何人聽到，也隻能對彼此述說。

砰

羅言放下酒壺：“小二，再來一壺酒。”

墨白阻止：“今天就這樣吧，下次再聊。”

羅言問：“你有事？”

墨白搖頭：“沒事，但說的夠多了。”

羅言晃了晃酒壺：“我們也隻能說了，想報仇，天方夜譚，蟲巢文明都敗了，還有誰是陸隱的對手？”

墨白目光一閃：“你對蟲巢文明怎麼看？”

羅言苦澀：“什麼怎麼看？無所謂了，反正是失敗者，敗給陸隱的人多了去了，不在乎這一個。”

“未必，蟲巢文明畢竟是外方文明，一次失敗說明不了什麼，我倒是希望它們再進攻人類文明，聽說蟲巢文明並未打算毀滅整個人類文明，隻是要滅掉人類文明中頂尖的一批高手，剩下的人依然可以活。”墨白小聲道。

這時，小二到來，將酒壺放桌上離去。

羅言在小二離去後才低聲道：“你聽誰說的？”

“誰說的不重要，就是有這種傳言。”墨白看著羅言。

羅言收回目光，倒酒：“我沒聽過這種傳言，肯定不是從天上宗傳出的，要說蟲巢文明滅掉人類文明頂尖高手，不可能，你知道人類文明有多少永生境嗎？”

墨白沉默。

羅言喝了口酒：“但如果能殺了陸隱，不是不可能。”

墨白搖頭：“這更不可能，陸隱可是連永恒生命都殺了。”

“蟲巢文明那個仙主很強，我知道的。”

墨白詫異：“你知道？”

羅言點頭：“天上宗那些大人物都議論過，就連陸隱自己都承認，他不可能是仙主的對手，如果能創造仙主單獨殺陸隱的局麵，陸隱必死無疑。”

墨白無奈：“說得好聽，怎麼創造？沒人有辦法。”

羅言嗤笑：“那倒未必。”

墨白一怔，望著羅言：“你說什麼？”

羅言歎口氣，晃動酒杯：“沒什麼。”

墨白不滿：“有什麼就說，還有比你我剛剛說的更不能暴露的事？”

羅言無奈：“不是不說，而是說了也沒用，何況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墨白好奇：“什麼地方？”

“說了不知道，就一個坐標，但那個坐標我看不懂，慧殘說是方寸之距的坐標。”

墨白瞳孔一縮：“方寸之距的坐標？”

羅言點頭。

墨白深深看著他：“如果真是方寸之距的坐標，會不會是人類文明撤退的地方？”

羅言一怔，與墨白對視：“還真有可能，外界都認為天上宗支援九霄宇宙是為了文明之戰，其實我們知道，是因為要撤離，天元宇宙被放棄了，隻有那些敢於為人類文明廝殺的人才夠資格被撤離，而撤離的地方就在靈化宇宙，九霄宇宙很多人都被接過去了。”

“至於撤往哪裡沒人知道，那這個坐標？”

墨白道：“就有可能是撤退的人生存之地。”

羅言與墨白對視片刻，然後搖頭否定：“不可能，如此重要的坐標怎麼可能被我看到，不可能。”

“重要嗎？”墨白沉思：“說重要是很重要，但說不重要也完全不重要，沒人知道天上宗真正的打算，撤離一批人的真相隻在少部分人之間流傳，而且即便這個坐標暴露也沒用，誰能找過去？除了永生境，還有誰能行走方寸之距？”

“渡苦厄強者從天元到靈化也要漫長的時間，我相信這個坐標的位置絕對比那個時間要長的多，否則撤退沒有意義，起碼遠離人類文明，可以躲避蟲巢文明等外方文明尋找。”

羅言道：“那就不怕這個坐標落在外方文明手裡？”

墨白心放下了，羅言這麼說與他當前對天上宗的態度完全符合，其實羅言能得到這個坐標確實奇怪，但要說慧殘得到這個坐標不是不可能，人家是陸隱的弟子，當前人類文明身份最高的一批人之一，而羅言與慧殘是好友，坐標的來曆可以解釋。

剛剛他的態度也讓墨白覺得沒問題。

漸漸放下心。

“外方文明？哪個外方文明？蟲巢文明已經跑了，據說敵對的還有個扛天族，但也被解決了。”

“錯，如果被解決，為何要撤離。”羅言否定。

墨白道：“因為人類文明坐標暴露了。”

羅言想想也對，一口酒喝掉：“不管它，跟我們無關，反正我肯定能走，你放心，我儘量把你帶走。”

墨白笑道：“謝謝。”

不久後，兩人離開酒樓，各自分彆。

…

天上宗，維容找到了陸隱：“羅言沒有主動給坐標，對方也沒問。”

陸隱道：“等。”

維容點頭。

時間過去半個月，這一日，維容又找到陸隱：“墨白找羅言要坐標了。”

“給了？”

“給了，也沒多問，想要就給，很隨意。”

陸隱點頭：“這就好，說得多，錯的多，想要就給。”

…

另一邊，墨白得到了坐標，將坐標刻在某一處，那個地方是羅蟬會出現的方位。

因果大天象雖覆蓋整個人類文明，但能第一時間發現的隻有永恒生命，像羅蟬這種生命進入因果大天象也無法被發現。

羅蟬其實可以隨意出入，也正是它與墨白有聯係。

但他們也並未照麵，羅蟬可不想被殺，人類文明對它的恨意極強，它的命也是靠人形青仙犧牲自己才換來的。

如果不是太重要的事，它也不想來。

通過羅蟬，坐標到了仙主手中。

方寸之距，青禾生輝，羅蟬平靜待在青禾前方。

“主人，會不會是陷阱？”

“你覺得呢？”

“墨白與那個人類的對話沒問題，而且按理，人類也沒能力在那麼遙遠的地方為主人布置陷阱，他們就不怕出意外？”

“是啊，如果那地方真是人類撤退之地，必然是通過不可知的門前往，而通過不可知的門去了那麼遙遠的方位，一旦門出事，他們想找回來可沒那麼容易，任何一個永生境的離去都可能導致整個文明潰敗，這個代價，人類承擔不起。”

“那我們要去看看？”

“不急，讓我先試試人類文明。”

下一刻，青禾消失，再出現，來到因果大天象之外。

一截青禾降臨，墜落因果大天象。

九霄宇宙，青蓮上禦大怒：“憑你一個也想挑戰我整個人類文明？”說完，一道道因果衝天而起，朝著青禾散去，同時，驚門上禦抬眼，握緊驚雲，一步踏出，衝破因果大天象直麵青禾，一槍刺落，青禾直接被洞穿，消散而去。

遠方，羅蟬震驚，人類文明這兩個強者絕頂厲害，那個因果強者也就罷了，另一個人類強者怎麼變的那麼厲害？

第一次能與人形青了和水滴狀青仙打，以一敵二尚且勉強，隻能說撐住。

而之前一戰居然硬撼不可知藍蒙，擁有無限接近主人的戰力，人類都是這麼隱藏的嗎？

“羅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