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愛,說明你對作者的寵愛力度還不夠哦。文文羞澀的隱藏起來了看他們過來的方向,應該是剛從馬路另一邊的電影院出來。
沈屹不自覺盯著女人的背影看了很久,眼神微凝。
直到宋高朗的聲音傳來,“沈總,您在看什麼?”
沈屹這才收回視線,“沒什麼,走吧。”
剛才無意間一瞥,他竟然覺得那個女人的側臉長得很像溫檸。
應該隻是看錯了。
按照溫檸的打扮風格,她應該不會穿淺藍色的棉布連衣裙,也不會在蓬鬆的卷發發頂卡鑲著珍珠蝴蝶結。
更重要的是,剛才那對男女姿態親密,明顯是情侶。
溫檸已經跟自己複合,怎麼會跟一個學生模樣的男生在一起?
沈屹覺得自己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才會把彆人看成她。
想起溫檸,沈屹打開他們空蕩蕩的聊天框,斟酌著發了條消息過去:【下午有空一起吃飯嗎?】
他們複合之後,溫檸就幾乎沒有再主動給他發過消息。
而他給她的消息也經常得不到回複。
沈屹難得有時間休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拿起手機看時間,再習慣性地點進微信。
晚飯的時間早就已經過去,聊天頁麵卻還停留在他發出那句話之後。
直到晚上九點鐘,才終於收到溫檸的消息:【不好意思才看到,我已經吃過了。】
沈屹回複:【晚上我去接你?】
溫檸:【好,我把我家地址發你。】
溫檸今天陪陸舒揚看了個電影,又跟他一塊去電玩城玩了很久,最後兩人一起吃了法餐。
陸舒揚平時的打扮都是白t牛仔褲,溫檸擔心自己穿得太成熟跟他走在一起不登對,所以特意換了穿衣風格。
剛到電影院的時候,陸舒揚看到她穿著條又乖又甜的初戀裙,眼睛都直了。
這大半天裡陸舒揚很黏她,怕被發現,溫檸一直沒看手機,直到晚上回到家才有空回沈屹的消息。
給沈屹發去家裡的地址,溫檸走進浴室泡澡,敷麵膜。
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自己慣常的打扮,輕薄的黑裙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線,長腿雪白,明豔又昳麗。
看到沈屹說自己已經到了,溫檸放下香水,對著梳妝鏡撥弄了下頭發,然後拿著手包走進電梯。
從樓裡出來,溫檸一眼就看到等在樹下的英俊男人,穿一身黑,高大清瘦,影影綽綽的光線下依稀可見清雋輪廓。
他時不時按開手機看一眼,很快再熄滅屏幕,繼續靜靜等待。
聽到高跟鞋的聲音,他抬眼望過去,黑眸在看到她的瞬間亮起。
“上車。”
這是溫檸第一次坐他的車。
皮質座椅柔軟,乾淨整潔沒有煙味,隻有淡淡的香氛氣息,似乎是柑橘味道,帶著一絲陽光炙烤後的甜。
沈屹手搭在方向盤邊緣,耐心地等著她係安全帶。
而溫檸也在等著他幫自己係,倒不是她自己做不到,完全是跟各任男朋友出去玩習慣了。
車內安靜了半分鐘,沈屹才終於反應過來,傾身過去幫她。
溫檸下巴微抬,習慣性地在他側臉落下一個輕吻。
可他們之間並沒有這種習慣。
這是她和彆人養成的默契。
沈屹烏黑的眼睫顫了顫,喉間發澀。
直到這一刻他才察覺,他和溫檸錯過的十年,到底意味著什麼。
他所有的感情經曆都是溫檸給的,戀愛時的所有習性都是被她一手調`教。
可她卻在沒有他的地方,和彆人攜手同行,有了新的習慣。
“怎麼了?”溫檸敏感地察覺到他情緒不對勁。
沈屹深吸一口氣,神色如常地發動車子,“沒什麼。”
沒關係的,他們以後會度過更多個十年。
他會把彆人留給她的痕跡,一點一點全部抹除。
黑色奔馳車平穩地駛出小區,彙入外麵的車流。
看完電影出來,已經快到淩晨兩點,外麵車燈寥落,夏夜細雨連綿。
車子停在江邊樹下,沈屹安安靜靜地聽溫檸說話。
車內回蕩著輕柔舒緩的音樂,沒開燈,細雨順著車窗蜿蜒而下。
溫檸放鬆地靠著椅背,明眸半闔,嗓音聽起來懶懶的,“剛看電影裡男主騎自行車帶女主,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沈屹看向她那邊。
溫檸輕笑了下,“我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有天下雨,你去車棚裡推自行車。結果看到車把上落了個**毛蟲,被嚇了一大跳。你還記得嗎?”
沈屹眼神帶上幾分懷念,“記得。後來是你用樹枝幫我趕走了蟲子。”
年久失修的車棚建在梧桐樹下,棚頂破洞無數,一下雨就容易有蟲子掉下來。
沈屹最怕這些東西,當時嚇得手上一鬆,車子猛地摔在地上,生鏽的車鈴急促尖銳地響了一聲,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同班男生紛紛打趣。
溫檸正好路過,看到他被蟲子嚇得臉頰發白,就笑著走過去幫了他。
沈屹記得,那個時候自己羞愧難當,還因為在喜歡的人麵前丟臉而抬不起頭。
可溫檸卻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笑話他,她隨手將樹枝丟到一邊,不在意地說道:“誰都有怕的東西嘛,這有什麼。”
這是第一次有人跟沈屹說沒關係。
他身為男生怕蟲子也沒關係。
還有一件類似的小事,同樣讓沈屹印象深刻。
他從記事起就不能吃藍莓,一吃就會吐。
可母親卻偏偏愛買藍莓,買回來還非要逼著他吃。她覺得藍莓這麼甜的東西他不愛吃很奇怪,又沒有過敏,故意不吃肯定是在裝模作樣。
最後往往以他被逼著吃下去,再因為喉嚨發癢全部吐出來,偏執的母親尖聲罵他有病,把家裡搞得烏煙瘴氣而結束。
後來有次,溫檸來他家裡找他,帶了盒圓滾滾的藍莓。
沈屹一看到這盒新鮮多汁還掛著水珠的水果,臉色就變了。
溫檸不知道他不吃,捏著顆藍莓送到他嘴邊,笑著道:“嘗嘗看,很甜的。”
沈屹怕惹她生氣,硬著頭皮吃了。她又喂了他幾顆。
吃到第五顆的時候,沈屹終於忍不住喉嚨裡翻上來的癢,衝進衛生間狂吐。
洗完臉從衛生間出來,他甚至不敢抬頭看溫檸的臉色。
沈屹見過班裡幼稚的小情侶,女生買的東西男生不喜歡吃,兩個人都會因為這件事冷戰。
他知道溫檸不算脾氣特彆好的人,自己這麼糟蹋她的心意,不知道她會有多生氣。
可出乎意料的,溫檸並沒有發脾氣,而是跑過來握住他冰涼的手,緊張地說道:“你嚇死我了。你再不出來我都打算叫救護車了,沒事吧?”
沈屹先是微怔,然後艱難地動了動唇,“我沒事。”
溫檸又問:“你不能吃藍莓?”
他踟躕著點頭。
“那你剛才吃了幾個,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沈屹搖頭,“我沒有不舒服。”
“那就好,”女孩顯而易見地放鬆不少,緊接著又嬌嗔地叮囑他,“以後你有什麼不能碰的東西,千萬要告訴我,彆逼著自己碰。”
沈屹小聲囁嚅道:“我怕你生氣。”
“我哪有這麼容易生氣?”溫檸好笑地安慰,握住他的手給他溫暖,“而且你根本不用在乎我怎麼想,你自己的感受才最重要。”
那一刻,沈屹的心裡忽然塌了一角。
明明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卻像在他緊閉的心門開了一條縫,有從未見過的明亮色彩照進來。
這個夜裡,他們說了很多過去的事。
說起做操的時候,可以趁著體轉運動遠遠地看對方一眼。
說起溫檸每次去沈屹家的小院子,最喜歡坐石榴樹下的秋千。
沈屹怕那個舊秋千不安全,每周都會搬著梯子反複地檢查加固。後來被溫檸發現,還笑他太過緊張。
還說起了冬天上課,溫檸被罰站的時候,就會偷偷溜到重點班窗戶外麵,對著玻璃嗬一口氣。然後在白茫茫的窗上用手指畫愛心,再一點點慢慢塗實。
趁老師轉身在黑板上寫字,沈屹紅著耳朵,用眼神示意她快走。
他那時緊張極了,卻也忍不住怦然心動。
雖然真正在一起隻有兩年,可各種瑣碎的小事著實不少。
那是隻屬於他們的記憶,是特彆的,也是難忘的。
所以後來溫檸傾身吻過來的時候,沈屹沒有躲。
安靜的車裡,隻剩他們交織在一起的氣息聲,伴著音樂起伏。
沈屹忽然握住她的肩膀,和她拉開了距離。
溫檸紅唇水津津的,媚眼如絲,明知故問:“怎麼了?”
沈屹耳尖發燙,腦子亂成了一團,“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口。
溫檸輕輕摟住他的肩,親了親他下頜和脖子的分界處,曖昧地調笑,“你不會想送我回家,然後自己回去吧?”
怎麼隻是碰他一下,反應就這麼大?
沈屹麵色一僵,總算後知後覺地回過味來。
看完電影,溫檸說暫時不想回家,讓他沿著江邊慢慢開車,聽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
後來走到安靜的地方,他們停了下來,開始講那些美好的過去。
氣氛越來越好,在他正被回憶觸動的時候,她吻了過來……
溫檸看到沈屹的表情,就知道了他的答案——他還真是這麼想的,送她回去,然後自己回家。
她想不通,為什麼他不願意,還是接受了夜場電影的邀約。
剛才碰了下,他也不像是不行。
沈屹咽了咽喉嚨,“我還沒準備好。”
“你覺得什麼時候可以?”溫檸挑眉。
“再,再過兩個月。”
溫檸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地退回副駕駛的位置。
太久了,她沒那個耐心。
後來沈屹跟她說,自己下周要去南城出差,要三天才能回來。
溫檸淡淡地“嗯”了一聲,像是完全不感興趣。
之前的曖昧氛圍消失不見,車裡驟然冷清下來。
沈屹握住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用力,隱約知道了自己之前的怪異感來自於何處。
溫檸的目的性太強了。
她好像並不想和他戀愛,隻想……上床。
沈屹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
他一定要溫檸給個說法。
聞堯和宋高朗的電話接連不斷地打進來,沈屹隻接了後者的,告訴他合同資料都在自己房間,剩下的合作就交給他了。
掛斷電話就關了手機。
路上,沈屹翻來覆去地回想自己這段時間和溫檸的相處。
他以為自己能讓溫檸費儘心機地接近討好,即便她目的不純,隻是為了和他上床,至少也能證明她對他還是有一分感情在的。
不然她為什麼不去找彆人?偏偏來找他?
可看到那個視頻沈屹才知道,原來都是他在癡心妄想。
原來溫檸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
這段時間因為她帶來的痛苦掙紮和反複權衡,最後都成了笑話。
最讓沈屹覺得可笑的是,都到了現在,自己居然還在習慣性地替她想開脫的借口。
說不定她和那個男生根本不是那種關係。
說不定她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說不定是視頻角度拍得有問題,實際上他們並沒有那麼親密……
可哪有那麼多說不定。
溫檸的花心和多情,他在學生時代不是就見識過麼?
那時候他們不在同一個班,他在實驗班,溫檸在吊車尾的班級,班裡幾乎都是學體育和藝術的,將來有大半都會選擇出國。
偶爾沈屹也會去找溫檸。
但他不敢打擾她的生活,很多次都隻是假裝路過,默默在窗外看她一眼。
然後就被他看到那樣一幕——溫檸和她旁邊的體育生湊得很近,兩個人在用同一副白色耳機聽歌,在看同一本漫畫書。
似乎是看到有趣的地方,溫檸指著漫畫書上的某個地方,笑著和男生說話。
那個體育生開玩笑地握住了她的食指,拿了塊中間被鑽出一個孔的橡皮,要往她手指上套。然後溫檸嬌笑著打了下他的胳膊,他們就開始旁若無人地嬉鬨起來。
周圍人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好似他們那麼親密是理所應當的。
可溫檸是他的女朋友。
送出那紙回應後,沈屹從不跟任何女生私下裡有接觸。女生送的情書禮物,他都會以自己已經有女朋友的理由來拒絕。有人拜托他講題,他也隻是淡漠地講完題就閉上嘴,不會多說一句話。
他自覺地和所有女生保持距離,溫檸在乾什麼?
她那樣親昵地和彆人打鬨,在彆人眼裡好像他們才是真正的情侶。
她忘了她還有他嗎?
她不知道戴戒指是有特殊含義的事情嗎,怎麼能隨隨便便拿戴戒指開玩笑?
那天放學後,沈屹去找溫檸對峙。
他在心裡打定主意,這次可以給她機會,但如果以後再發現她那樣,絕對不會原諒她。
可他們一見麵,溫檸就主動貼上來抱住他,各種情話不要錢似的砸了過來,“沈乞乞,我好想你啊,如果我們能在一個班就好了,那樣我就能天天見到你了。你今天有沒有想我?你想不想親我?”
還不等沈屹說出那件事,少女就熱情地踮起腳親他。
沈屹踩著雜草後退幾步,後背抵住長著爬山虎的教學樓後牆,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將她接進懷裡,低頭認真地迎合她。
身後滿牆的爬山虎翠綠蔥蘢,天邊夕陽燦烈,她眼睛彎彎的,眼裡有光,如花的唇瓣嬌豔又香甜。
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沈屹夢裡都是這樣一幅場景。
密集的親吻間隙,沈屹提起了自己在班級外看到的場景。
隻是兩人親密地抱在一起,氣氛如此曖昧,他的語氣根本就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