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溫檸下樓的時候,聞堯剛從外麵回來,手裡提著兩份便利店買的早餐。
昨天洗的衣服已經烘乾,溫檸換回了自己的裙子,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眼尾染上濕潤,平常地跟聞堯打招呼:“早啊。”
“早。”聞堯仍有些不自在,不敢跟她對視。
他將早餐放到餐桌上,溫檸在他對麵坐下,安靜地吃早餐。
出門的時候,清晨天氣寒涼,溫檸搓了搓手臂。
聞堯猶豫了下,還是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她。
“謝謝。”溫檸不客氣地將他的外套披在肩上,“你說我們晚上住一起,早晨一起吃飯上班,是不是很像夫妻?”
剛走到車庫門口的聞堯腳步一頓,害臊得紅了耳朵,“你彆胡說。”
溫檸彎唇淺笑,故意逗他,“我哪裡胡說了?昨天晚上我們沒住一起?還是今天早晨沒有一起吃飯一起上班?”
聞堯心虛地反駁,“我們又沒住一間房。”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遺憾的樣子?”
“誰遺憾了?”聞堯說不過她,拉開駕駛位的車門坐進去,“快上車,不然要遲到了。”
溫檸坐進車裡,看到手機裡陸舒揚發來的消息:【姐姐,今天我們跟語傳學院打籃球比賽,你有空來看嗎?】
溫檸:【幾點?】
陸舒揚:【下午六點開始。】
溫檸:【ok,姐姐去給你加油。】
溫檸從手機裡抬起頭,轉向聞堯,“今天下午你能提前半個小時下班嗎?”
不能的話,她就自己打車去。
“你要做什麼?”聞堯啟動車子,轉頭看了她一眼。
“去溪大看我男朋友打籃球比賽。”
“非得今天去?”
“對啊。”
聞堯深呼吸了兩下,“沈屹今天就回來了,晚上六點下飛機,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啊,沈屹從機場回來不也需要時間?我看一會兒比賽就走,不會被他發現的。”
想了想,聞堯不甘不願地說道:“我送你去。”他怕溫檸跟小男生膩歪起來忘了時間。
“謝啦,那晚上見。”溫檸彎起眼睛衝他笑,眼底漾開細碎的光。
聞堯眸光閃了閃,不自然地彆開眼。
溫檸最近手上的活都是長期合作的單子,用以前畫過的人設,配合合作方要求的活動,出幾張新的圖就可以,所以還算輕鬆。
忙到下午五點鐘,簡單地跟員工開了個小會,正好五點半。
溫檸走到隔壁a座的停車場,聞堯已經在車裡等著她了。
“走吧。”溫檸係上安全帶,給陸舒揚發消息,告訴他自己準備出發了。
陸舒揚回了個:【姐姐注意安全。】
“你跟沈屹約見麵時間了嗎?”聞堯將車子從停車場裡開出去,行駛到馬路上。
“他一下飛機就會去找我,大概晚上七點半。”
聞堯忍不住叮囑:“那你最晚七點鐘就得回去。”
“知道了。”
到南溪大學的時候,剛好快六點鐘。
溫檸提前問過陸舒揚位置,知道他們在西操場打球,可校園大得離譜,她第一次過來有點摸不清方向。
“我帶你去。”聞堯關上車門,邁開長腿,率先走在前麵。
溫檸踩著細細的高跟鞋,隨口問他:“你以前來過溪大啊?”
聞堯眉眼略往下壓了壓,“我和沈屹都是溪大畢業的。”
溫檸“哦”了一聲。
她知道沈屹畢業於南溪大學,但不太了解聞堯的事。
年輕男女並肩走在梧桐大道上,女人穿著單薄性感的黑色短裙,肌膚欺霜賽雪,五官明豔精致,紅唇瓊鼻,大波浪卷發隨著走動飄動出清甜的香水味。
身邊的男人一頭張揚的紅色短發,銀色耳釘耀眼,長相偏柔和,有些雌雄莫辨,皮膚冷白,眉眼略有些不耐煩,但同樣漂亮得惹人注目。
路過的學生都不自覺地把目光投向這邊,目露驚豔,還有人舉起手機偷偷拍照。
走到銀杏路儘頭,聞堯指著前方,“就在那兒,你看完趕緊回來。”
“知道了。”溫檸頭也不回地說道。
比賽馬上就要開始,溫檸走過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幾個隊友商量戰術的陸舒揚。
少年臂彎下夾著個籃球,穿著黑色的球衣,到膝蓋的寬鬆短褲,渾身上下都散發出年輕的朝氣,是很陽光俊朗的帥氣。
“舒揚。”溫檸雙手成喇叭狀,甜甜地喊他。
聽到熟悉的聲音,陸舒揚轉回頭,眼睛在看到她的瞬間亮起。
把球往隊友懷裡一丟,少年從籃球場儘頭朝她跑過來,在她麵前站定後,伸手將她抱進懷裡,清朗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開心,“姐姐,你來了。”
溫檸撞進他結實的胸膛,被他身上蒸騰的熱氣籠了個滿懷。
她無奈地揉了揉鼻尖,“怎麼不穿我送你的鞋?”
“對不起姐姐,我太激動了,沒撞疼你吧?”陸舒揚手忙腳亂地道歉,“你送我的鞋在宿舍放著呢,我不舍得穿。”
“我沒事。買了乾嘛不穿?你還要把鞋供起來啊?”溫檸笑意盈盈地打趣。
陸舒揚傻笑著,“那我以後平時穿。”
隊友在喊他的名字,溫檸拍了拍他的胳膊,“去吧,你朋友在喊你過去呢。”
“我走了。”
“嗯,姐姐給你加油。”
臨走前,陸舒揚又雙手捧住她的臉,在她額頭快速親了一下。
溫檸好笑地催促他:“快去吧,你隊友都快急死了。”
“姐姐待會兒見。”
陸舒揚這才依依不舍地揮手和她告彆。
聞堯單手插兜站在銀杏樹下,遠遠地望見這一幕,咬了咬牙,心道這小三還真是黏人。
看那個男生這麼光明正大地秀恩愛,估計根本不知道溫檸劈腿的事。
聞堯手機響了一下,是沈屹發來的消息:【我下飛機了,你送溫檸回去了嗎?】
沒有,溫檸在看小三打籃球。
聞堯煩躁地打出這行字,又從對話框裡刪掉,重新打字發給他:【我正準備送她回家。】
沈屹:【謝謝你這幾天幫我照顧溫檸,回頭我請你吃飯,這季度的分紅讓財務轉給你。】
聞堯連忙道:【吃飯可以,分紅就不用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對了,你待會兒還回不回公司?】
沈屹:【不回了,我去找溫檸。】
果然跟溫檸說的一樣。
沈屹從機場到溫檸家裡,最多隻需要一個半小時。
但是溪大到溫檸家要大概半個小時,如果溫檸非要看完整場籃球比賽,自己再送她回家,很可能就來不及了。
聞堯在心裡暗罵自己,溫檸都不急,他急個什麼勁。
就算被抓也是溫檸出軌被抓,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幫溫檸打掩護。
早晨剛收到沈屹說提前回來的消息,按理說聞堯應該覺得如釋重負的,終於可以擺脫那個女人,不用再擔心被她勾`引,犯下對不起兄弟的過錯。
可他看到那條消息,第一反應卻是失落。
以後沈屹會每天接送溫檸上下班,再也不需要他了。
聞堯倚著樹乾,垂下眼在腦海中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心中思緒複雜。
不知不覺中,場上的籃球賽已經瀕臨尾聲,操場上亮著幾盞探照燈,籃球拍地的咚咚聲被淹沒在歡呼聲中。
聽到這陣激動的歡呼,聞堯才恍然發現,時間居然已經快七點了。
他連忙朝著前方看去,正好看到那個男生剛結束比賽就跑向溫檸,兩人旁若無人地抱在一起。
聞堯急得要死,給溫檸發消息也得不到回複,忍不住往前走去,走到人群邊緣,想悄悄拉走溫檸。
結果他的手還沒伸出去,溫檸已經牽著少年的手和他一起離開了。
“姐姐,我手上有汗。”陸舒揚有些扭捏,不好意思用自己的臟手碰她。
“沒關係,不嫌棄你。之前我怎麼不知道你籃球打得這麼好?”
陸舒揚停下腳步,四處看了看,見沒人在附近,才偷偷俯身湊在她耳邊小聲說:“其實我以前沒這麼厲害的,因為之前特意練腹肌,所以打籃球才變厲害了。”
溫檸有些忍俊不禁,“是因為體力變好了嗎?”
“嗯,大概吧。”剛說完,陸舒揚不知想到了什麼地方,耳朵突然變得很紅。
溫檸的手機一直在震動個不停,她拿起來看了一眼,是聞堯打來的電話。
按下掛斷鍵,她捏了捏陸舒揚的手,“姐姐今天還有事,得先回去了。”
“啊?”陸舒揚失望極了,心裡不舍得和她分開,但還是懂事地鬆開了她的手,“那好吧,姐姐我周末能去找你嗎?”
“可以啊,這周末姐姐有空。”
陸舒揚一掃上一秒的頹喪,又恢複了精神,“那我們周末見。我送你到學校門口吧?”
“不用了,你同學都等著你一起聚餐呢,我先走了。”
溫檸臨走前想抱他一下,可剛展開雙臂,陸舒揚就忙不迭往後躲,羞紅了臉小聲道:“我身上都是汗,臭死了。”
“下次再抱你,再見啦。”
“姐姐再見。”陸舒揚站在原地衝她揮手。
剛走到拐角,溫檸的手腕就被聞堯一把拉住,伴隨著他焦急的聲音,“都這個時間了,你還顧得上跟彆人談情說愛?”
“哎你輕點兒。”溫檸嬌氣地開口。
聞堯稍微放鬆了手上的力道,拉著她走到車子旁邊,怒氣衝衝道:“上車。”
溫檸拉開車門,乖乖坐進去。
聞堯繞到另一邊上車,腳踩油門,開車駛出大學校園。
“你既然想跟那個小男生約會,為什麼不跟沈屹約明天見麵?”聞堯不明白,她為什麼總喜歡在刀尖上找刺激。
溫檸勾了勾頭發,漫不經心地回答:“因為我想沈屹了啊,想和他早點見麵。”更想和他早點上`床。
“想他你還跟彆人約會。”
溫檸理所當然地回道:“想他也不耽誤我想彆人啊。”
聞堯被她一句話噎得啞口無言。
之後他專心開車,沒再和她說話。
車子快到溫檸家附近的時候,她手機響了一下,打開一看是沈屹的消息,“沈屹已經到我家了。”
她轉身走進明亮的公寓樓,身後的視線如影隨形。
坐電梯到樓上,溫檸一眼就看到等在門口的高大男人。
他穿著乾淨挺括的襯衣西服,瘦削肩膀斜倚著白牆,濃密長睫低垂,挺直的鼻梁被走廊的光打出側影,正安靜乖順地等在那裡。
“沈乞乞!”
沈屹抬眸望過來,表情在看到她的瞬間鮮活起來,“溫檸。”
溫檸跑過去撲進他懷裡,把剛買的東西都塞給他,“我剛才怕你急著趕過來沒時間吃東西,就去樓下買了點水果,對不起啊讓你久等了。”
“我沒等多久。”聽她關心自己,沈屹心裡感動得一塌糊塗。
溫檸從包裡掏出鑰匙開門。
她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忘帶鑰匙,隻是在下車前,把鑰匙藏在了聞堯車上,果然騙過了他。
後來坐車去聞堯家裡的路上,她又把鑰匙裝回了包裡。
一進門,沈屹還沒來得及開燈,就被女人熱情地抵在牆上。
她氣息含笑,抬起手臂如妖精一般纏上他的脖子,主動仰起下巴,印上他的唇。
沈屹想要開燈,卻被她伸手攔住,換來她更大膽的舉動。
襯衣扣子被解開,皮帶傳來“哢”的一聲。
手中的袋子被沈屹放在玄關櫃子上,他反身將女人雙手折起壓在頭頂,俯身一下又一下地含`吮她的上唇,極儘溫柔地摩挲。
溫檸纏住他的腰,“我包裡有。”
“現在嗎?”沈屹被她撩得氣息有些不穩。
“現在就要,”她湊近他的耳朵,吐息溫熱清甜,“讓我滿意了你才能吃東西。”
沈屹耳廓有些發癢,胸腔震動,無奈又寵溺地低笑,“好。”
“你剛出差回來,會不會很累?”
“不會。”沈屹嗓音微啞,拉開她手包的拉鏈。
可實際上為了早點回來,他昨天熬了一整個通宵,隻在飛機上休息了一會兒。
輕薄的黑裙被推上去,玄關影影綽綽的黑暗中,隻能依稀看見男人清雋的輪廓。
乾燥的大掌貼在她蝴蝶骨後方,小心地避免她被牆壁硌到。
他們同樣滾燙的肌膚相貼,呼吸交`融。
後來從玄關轉移到主臥,溫檸還是不讓開燈。
沈屹雖然奇怪,但願意順著她。
第二次中途,溫檸精神滿足了,忽然覺得肚子餓,“我有點餓了。”
“那先吃東西?”沈屹親了親她的頭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