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9章抵達與真相
列車外的景色飛逝，眼之公主的鼻尖貼在車窗上，她雖在隕滅星長大，可對外界的世界知之甚少，以往一直在「隱秘之城·亞爾古」，後來因變故，被古神學者們帶到「印密茅斯」。
眼下得知要回到「印密茅斯」，眼之公主·洛麗絲雖沒說，但內心中還是有幾分抗拒，她看似是在欣賞風景，實際上卻是在想怎麼開口詢問，更委婉一些。
“在你失去利用價值前，不會放棄你。”
蘇曉保養著身前桌上的斬龍閃，語氣平靜的開口。
這話明明很不好聽，可眼之公主·洛麗絲聽了，心中卻踏實下來，越是這種不怎麼中聽的話，越是貼合實際。
“我當然非常有價值，彆忘了，我可是激活過一次「深淵眼意識」，艾德羅那死老頭之所以會救我，就是因為我在後續的儀式中，還有用，雖然我也不清楚，上次他們為什麼把激活後的儀式中止。”
眼之公主所說的艾德羅，是大學者·艾德羅，也就是被格林·吉莉安裝進沙袋打的那位。
“哦？”
蘇曉手上的動作一頓，問道：“上次的術式，激活了多久。”
“嗯～，大概幾天，具體我不太記得，畢竟在激活術式後，我幾乎要死掉了，昏過去的時間，比醒著多。”
說完，眼之公主聳肩表示無奈。
這很好，眼之公主已經開始願意主動說出，一些她所知的秘密了，看來最近幾天的乾飯人計劃，非常的有效。
如何讓一個需要保護，且極其不信任己方的目標，逐漸產生信任？那就是……什麼特殊的事也不做，就正常對待即可，這才是最容易讓人放鬆警惕的。
蘇曉剛從深淵近區出來沒多久，他現在最需要睡一覺，以領主列車的速度，趕到「印密茅斯」大概要10小時，隕滅星的確是太廣袤，傳送過去的話，直接向未知地點傳送，風險過高。
幾小時後，靠坐在小憩的蘇曉，忽然睜開雙眼，看了眼終端上的行進軌跡，距離目的地不算遠了。
他起身的同時，斬龍閃插在腰間，列車減速，他不等列車停，就從開啟的車門躍出。
身後的列車駛遠，蘇曉的手按上刀柄，破風聲從前方傳來，一顆金色隕星墜落而下。
轟！！
黃金力量如潮水般四湧，手持戰棍的鹿神，全身升騰著淡金色火焰，火焰順著微長的毛發末梢滴落，可見他的黃金之力充沛到何種程度。
大地忽然震顫，隨後向下凹陷，蘇曉與鹿神同時消失在原地。
哐嘡一聲，長刀與戰棍對斬，很短暫的安靜後，是轟然的巨響，周邊直徑上百公裡範圍內的空間，頃刻崩裂。
一把黑色曲刃大刀旋轉著飛來，蘇曉與鹿神同時退後，躲過這襲來的深淵武器，黑色大刀斜插在地，下一刹，一道身影出現，順手握上黑色大刀的刀柄。
這把深淵武器的刃口參差不齊，宛如野獸的尖牙利齒，刀身部分有著一道道彎曲的暗紅經絡，這把大刀的握柄處，蔓延出一根根蜈蚣般的觸須，會纏繞在持握者的手臂上，這把武器給人的唯一感覺是，凶狠。
沒錯，來人正是赤紅野獸·帝羅，說來也巧，他的複生地點，距離蘇曉和鹿神這次交戰的地方不遠。
三方剛齊聚，周邊的世界就開始出現排斥反應，原因無他，無論是蘇曉和鹿神的那場死戰，還是三方上一場死戰，承受這一切的，不僅是所在的區域被‘改頭換麵’，隕滅星同樣要調集海量的世界之力，去修複被損毀的世界區域。
問題是，蘇曉、鹿神、赤紅野獸·帝羅相加，三方的因果命運體量，太龐大，世界排斥於這種因果體量而言，的確難以撼動，因此世界排斥隻持續片刻，就逐漸消散。
此刻，印密茅斯。
這是座陰冷又潮濕的城市，各類建築奇形怪狀，如同在深海中浸泡了萬年，這些奇形建築有同一個特點，牆體外附著了大量的藤壺，以及隱隱透出淺綠色微光，從上空俯瞰「印密茅斯」，就像在看一座位於深海中的城市。
不過相比詭異的外表，這座海邊城市的居民們，還算好運，當然，這是相對而言的說法，他們既無需信仰古神，也不會被詭譎所汙染，或死於不可名狀的事物。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印密茅斯」的居民，都有著獨特的異變，他們之中，七成以上都生有鱗片、腮鰭等，海洋生物的特征。
其實，他們之所以不被本世界的詭譎所汙染，是他們先祖們，已在很久之前，被一位掌控海洋的古神所汙染，一代代的繁衍後，他們對這古神汙染有了抵抗性，更重要的是，那位海之古神已死，屍骨沉於本世界的「死海」，也被稱之為北海。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印密茅斯」居民的食物來源，有六成來自於外貿，四成是海洋。
是的，「印密茅斯」這鬼地方，居然有外貿，更奇特的是，此地的城市管理，由市政議會負責，更神奇的是，這裡的市政管理，在本世界能排到前幾。
其實想來也是，如果「印密茅斯」真是那種，極致混亂與不可名狀的區域，怎麼可能有「第二瘋人院」的存在，滿城都是瘋子，還把瘋子關起來乾嘛，以及，亞爾古學派，也不會把總部設立在此。
亞爾古學派的這手棋，相當高明，他們憑借所掌握的知識，解決了「印密茅斯」居民們，因‘海洋恩賜’所導致的終生靈魂與身體局部疼痛，還大幅度降低了，「印密茅斯」居民們後代的高概率畸形問題。
當前亞爾古學派在「印密茅斯」的地位，已不在「市政議會」之下。
市政議會大樓，十七層，房間內的燃油燈通亮，城主·赫克勒斯放下鋼筆，他半白的頭發，代表他這些年來，為「印密茅斯」操勞了多少，把一座瘋狂不可名狀之城，發展到今天，是連同他在內，幾代城主的努力成功，也因此，他更不能讓這成果付諸東流。
“隕滅星，到底怎麼了。”
城主·赫克勒斯感慨開口，多位巔峰強者來此的事，他已通過情報渠道知曉，可知曉這等大事，除了讓他更加憂心忡忡外，沒什麼收獲。
“城主，這個超脫界，從誕生起，對我們這些智慧生靈，有過善意嗎。”
一旁戴著無框眼鏡的女秘書，半調侃著開口。
“是啊。”
城主·赫克勒斯歎息一聲，他扣合鋼筆，看向辦公桌對麵的來人，問道：
“艾德羅先生，您這次來是？”
對於這位大學者，城主·赫克勒斯感到頭疼，對方的傲慢他早就體會，可對「印密茅斯」的貢獻，的確讓人無話可說，誰又沒有點缺點呢，況且以對方的能力，的確有資格傲慢。
“城主先生，老夫是來提醒你，你承諾的……”
大學者·艾德羅的話剛說到這。
咚！！！
整座大樓為之一震，上麵附著的大小不一藤壺，都被震下來不少，可見衝擊之猛烈。
城主·赫克勒斯腦中嗡的一聲，在這一刻，他隻感覺，仿佛世界末日浩劫到來，緩過來些，他向落地窗外看去，隻看到天邊爆發出的黃金光芒，以及衝天而起的暗紅血氣，那血氣仿若形成了一隻遮天蔽日的血獸，對著下方，悍然撲殺而下。
咚～！！
大地再度震顫，沒一會，「印密茅斯」的一名強者就衝進辦公室，這位至強者的臉色有些蒼白，手臂上的青色魚鱗，都因內心緊張恐懼而豎立起，他低聲在城主·赫克勒斯耳旁密語。
“什麼？兩千八百多公裡外？你開什麼玩笑，咱們距離夢堡也沒有這麼遠……”
城主·赫克勒斯話說一半，忽然意識到什麼，他咽了下口水，問道：
“夢堡，還在嗎。”
“它逃了。”
青鱗強者，說出了讓自己都不怎麼相信的話，可以想象，城主·赫克勒斯、大學者·艾德羅，以及女秘書此刻的表情，有多精彩。
“到底發生了什麼！”
城主·赫克勒斯是心底生寒又憤怒。
“好像是，滅法者·白夜、鹿神、赤紅野獸·帝羅，在夢堡附近交手了，夢堡很憤怒，不過挨了鹿神一棍後，它憤怒的離開了。”
說到這，青鱗強者心中是暗爽又驚悸，他這一生，在夢堡附近吃過太多虧。
聽到這答複，城主·赫克勒斯腦瓜子嗡嗡的，他追問道：
“就是那兩個把「靈魂墳場·艾索戈壁」打沒的巔峰強者？”
“是，前不久，他們三個把「荒石山脈」也打沒了……”
青鱗強者的聲音越來越低，倒不是他害怕城主，而是打心底裡尊敬這位城主，他小時候過的什麼日子，他記得太清楚了，是在幾位城主一代代的帶領，以及很多人的努力下，「印密茅斯」才有今天。
其實，城主先生多慮了，這場混戰中，蘇曉不會讓「印密茅斯」被毀，而作為這場死戰的三主角之一，他當然能適當操控這點。
辦公室內很安靜，「印密茅斯」的所有高層人物都陸續到此，後續近八個小時中，辦公室內的二十幾人都心驚膽戰，畢竟偶爾所在世界就一陣晃動，讓人切身感到，如同末日浩劫，世界崩滅般的恐懼。
在一切都平息時，眾人都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不過這也給了市政議會警醒，要投入更多，在城市防禦上，最近這些年，「印密茅斯」憑借以前瘋狂之城的名號，罕有外敵來犯。
眾人乾脆就在這辦公室內，連夜開會，當次日清晨的初陽升起，眾人才確定，「印密茅斯」成功渡過了這場雖沒危險，卻提心吊膽的浩劫。
“終於，結束了。”
財政官·埃爾維先生開口，他已年過五十，身材發福，不過作為「印密茅斯」的財神爺，地位很高。
忽然，辦公室的門被匆忙推開，擔驚受怕一晚的議會高層們，都目露不悅，看到是龍鱗·海拉德後，沒表現出來。
不過龍鱗·海拉德已顧不上這些，他的臉抽動了下，急聲說道：“城主大人，滅法者·庫庫林·白夜，乘坐一輛猛獸列車，向咱們「印密茅斯城」趕來，我估計，用不了一會，他就會到城外。”
龍鱗·海拉德此言一出，包括城主·赫克勒斯在內，在場所有人的天都塌了，還認為那三位巔峰強者，已決出生死，哪怕勝者，也是回去休養，誰承想，戰鬥結束才六個多小時，其中之一就向「印密茅斯」趕來。
不過相比一眾議會高層，大學者·艾德羅的心情更糟，聽聞滅法者將至，一些非常不好的回憶，快速湧上心頭。
半小時後，城外。
領主列車停下，重傷未愈的蘇曉剛走下列車，就看到緊閉的圓形城門，向兩側緩慢移動，一行人從百米高的巨大城門走出，為首的，是名頭發半白，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此人的力量並不強大，氣場卻不弱。
“滅法者先生，歡迎你來到印密茅斯。”
城主·赫克勒斯麵帶笑容的開口，他從這位滅法者停下列車，並從列車上下來，就大致判斷出，對方大概率沒惡意，否則不應如此有禮貌，當然，一些心理變態的家夥除外。
巴哈飛來，落在蘇曉肩頭，說道：“我們有些事，來這解決。”
“哦？如果我們能幫上忙的話，閣下隻管提。”
“我們要「第二瘋人院」的瘋狂之心。”
在蘇曉的授意下，巴哈挑明來意之一。
聽聞此言，城主·赫克勒斯愣了下，他兩側的一眾議會高層們，也都愣住，其中一名小老頭，神情最為激動，因為他是「第二瘋人院」的院長，他幾步上前，問道：
“這話當真嗎。”
“那必然啊。”
巴哈看出事情有些奇妙，所以回答的很乾脆。
“幾位，請務必帶走瘋狂之心，有什麼條件，你們隻管提。”
老院長說出這話時，差點激動到熱淚盈眶。
“……”
蘇曉、巴哈、布布汪都沒表態，原因是，事情的發展，好像變得奇妙起來。
大名鼎鼎的恐怖之城「印密茅斯」，今天居然變得熱情好客，不過來客是巔峰之境的滅法者，這一切就顯得合情合理。
進城後，經一番客套，城主·赫克勒斯帶著一眾議會高層離開，這雖很冒險，卻也是明智之舉，適當展現出誠意，更不容易招致惡意。
其他人都趁機撤了，老院長沒走，若非擔心被一刀斬了，他已經緊緊抓住蘇曉的衣袖，擔心這滅法者臨時變卦。
列車駛入城內，在老院長的指引下向「第二瘋人院」趕去，閒來無事，巴哈問道：
“為什麼是第二瘋人院？還有第一瘋人院？”
“當然有。”
老院長的語氣沉重，臉上寫滿了故事。
“看您這模樣，你以前是第一瘋人院的院長？”
“那倒不是，在那座瘋人院被燒毀前，我也住在那，真是段難忘的時光啊。”
老院長一聲感慨，巴哈就此打住，沒繼續問。
車窗外的景象獨特，讓蘇曉感覺自己如同來到沒有海水的深海海底，此地居民身上，都有類似於古神詛咒一類的力量，雖微弱，卻頑固。
神奇的是，這些沉寂狀態的深海詛咒，讓他們免於被本世界的詭譎環境所侵襲，屬於是，出生自帶對本世界的抗性。
列車穿過一條很長的巷子後，前方豁然開朗，建築群變得稀疏，一座如恐怖電影中的瘋人院，映入眼簾，通過尖刺金屬圍欄，能看到瘋人院的建築主體，昏暗的氛圍下，正門兩側的燃油燈，宛如兩隻橘黃的詭異眼睛。
大門無看守，駛入庭院後，驚起一大群紅眼烏鴉，一行人下車，眼之公主向蘇曉身後湊，看來已經察覺到此地的危險。
還沒打開那金屬正門，就能聽到裡麵的一個個房間內，傳來砰砰砰的拍門，與怪笑或神叨叨的囈語。
老院長每天上班路上的心情可想而知，他掏出鑰匙開門。
吱嘎一聲。
金屬門打開，一條三米寬，幾十米長的長廊映入眼簾，兩側是一扇扇金屬門，一隻隻手，從金屬門所有能探出手臂的地方探出，這些手臂，有些乾枯，有些生滿黑鱗，有些露出森森白骨，還有些生有大量發絲粗細的觸手，觸手肆意的扭動著。
噠～
蘇曉的手，按在腰刀柄末端，下一秒，嘈雜又瘋狂的長廊內，忽然變得針落可聞，看到這一幕，老院長非常想把這位應聘來上班，不過他立即把這離譜想法打消。
至於為何不把這些瘋子，徹底關在一間間房間內，請不要質疑，一座維持了幾十年瘋人院的選擇，把這些瘋子徹底封閉，他們會做出更恐怖的事。
一行人順利穿過長廊，來到地下一層，這裡的房間少了許多，可此地關押的，普遍不是人形生物，這些家夥都很安靜，眾人一直下至地下十九層，都平安無事。
第十九層很空曠，剛走進此地，蘇曉就感覺到自己如同來到一隻巨獸的胸腔內，周邊牆體粗糙暗紅，還稍有蠕動感。
給人的感覺，就像整座瘋人院，都是一個巨大的活物，而前方跳動的巨大心臟，就是其核心。
看到這巨大心臟，以及周邊密布的術式，蘇曉暗感欽佩，這必然是出自某位儀式大師之手，對方讓整座瘋人院，成為了半個活物，並且會不斷吸收所容納生靈的瘋狂。
換句話來講，第二瘋人院並不是想象中的恐怖囚牢，隻要把「印密茅斯」的瘋子們囚困在這，其瘋狂會日漸消弱，最終有不低的概率，恢複正常，哪怕恢複不了，也會從極其危險的無理智瘋子，變成有些神經質的怪脾氣而已。
現在的問題是，這座瘋人院所吸收的瘋狂，已達到上限，那位術式大師，早就考慮了這點，可惜，那位大師應該是長時間遠行，或乾脆過世。
這也導致，這顆「瘋狂之心」的形成，如此一來，被送到「第二瘋人院」的瘋狂者，不僅沒辦法痊愈，還會愈加嚴重。
蘇曉知曉了懸賞1的難度所在，倘若暴力取下這顆瘋狂之心，這東西十之八九會炸裂開來，造成的影響很嚴重，屆時，這片城區都會陷入瘋狂，以及，懸賞任務1失敗。
觀察片刻後，蘇曉感覺，以自己的術式學，的確是沒什麼辦法，但他能從其他方麵彌補，構思了一會，他取出一張契約羊皮紙，在上麵擬定內容後，遞給老院長，並問道：
“你是這座瘋人院的擁有者？”
“對。”
老院長回答的同時，看著手中契約內容，雖然上麵內容還算正常，可他依然額頭見汗，滅法者·白夜的契約，已是聲名遠播。
“簽下他，才有可能繼續。”
蘇曉說完，等待老院長作出決定。
“好！”
老院長目露狠色，他已受夠這瘋人院的情況。
在老院長成功簽訂契約的瞬間，這契約羊皮紙驟然化為60層，並有一份份分支契約構成，幾千份契約出現，這讓一直睡眼惺忪模樣的老院長，一下瞪圓雙眼。
蘇曉之所以讓老院長簽契約，是要用契約的力量，通過老院長與這瘋人院的因果，撬動「瘋狂之心」的狀態。
大量契約術式，攀附上前方直徑兩米大小的「瘋狂之心」，待時機到了，蘇曉單手按上「瘋狂之心」，上麵的契約術式，快速被轉變為封印術式。
此處的「吸收者術式」蘇曉不擅長，可他擅長契約與封印。
每秒3900層的封印構成速度，幾分鐘後，「瘋狂之心」被牢牢封印，傲歌晶體在蘇曉腳下蔓延，在「瘋狂之心」原本的位置，構成一顆晶體心臟。
因不太懂「吸收者術式」，蘇曉選擇用簡化後的吞噬之核銘刻代替，反正瘋人院是個巨大的整體，這顆晶體心臟，隻不過是中心部位的零件，起到輕度吸收+儲存作用，其核心作用為儲存瘋狂。
蘇曉選擇提交懸賞1·瘋狂之心，這懸賞考驗的，不是殺進瘋人院，而是對知識的靈活運用。
啪～！
老院長簽訂的所有契約都破碎，蘇曉向瘋人院外走去。
剛出瘋人院的正門，來到庭院內，蘇曉看到，一名身著白袍，略有禿頂，蓄有絡腮胡的高大學者，已站在列車旁等待，剛見麵，對方自我介紹道：
“你好，我是索耶。”
來人是罪亞斯老丈人，首席神職·伯格曼所引薦的傳奇巫師·索耶。
雙方各有所需，一個是需要喚醒「深淵之眼術式」，另一個是掌握此類知識，從未實踐過，所以無需廢話，登上領主列車後，就向傳奇巫師·索耶在城內的個人試驗所趕去。
列車上，傳奇巫師·索耶看著對麵的滅法者，他皺眉沉吟了下，問道：
“閣下，恕我冒昧，這次來的巔峰強者，已經死幾位？”
聽聞此言，蘇曉眉頭皺起，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出現。
“你是說。”
“是的，閣下，上次大學者·艾德羅喚醒「深淵之眼術式」後，冥神殿就無法繼續，想讓這術式起效，需要讓它的術式容器填滿，這需要巔峰強者的源血，加上這個術式激活後，會悄然籠罩整個隕滅星，隻要是死在隕滅星的至強巔峰，就會被這術式容器收集源血，上次大學者·艾德羅的預估是，需要五位巔峰強者的源血，才能盛滿容器。”
傳奇巫師·索耶的這番話，解開了蘇曉的所有疑惑，就是為何本世紀「深淵之心」將現世的消息，被放出，既然冥神已有構建與喚醒「深淵之眼術式」的儀式，那悄然得到「深淵之心」，是最優選擇。
並非冥神不想這樣做，是無法實現，眼下十幾位至強巔峰，齊聚此界，這正是冥神想看到的。
在得知這消息後，蘇曉的第一想法是，馬上和未敵對的至強巔峰，結成臨時同盟，不過在這之前，他必須得先破除「原罪因果」。
「原罪因果」再有20多天就爆發，試問，本世界的哪個至強巔峰，會和一位，「原罪因果」即將爆發身死，加之持有六件大爹級·原罪物的滅法者合作？
以及，他和鹿神、赤紅野獸·帝羅最近幾天，的確是戰了個痛快，這導致，他在本世界的名聲，不太理想……
現在的情況是，彆說其他至強巔峰，與當前的蘇曉合作，就算和他有仇的冥神，這段時間都沒來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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