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2章 好食智者之心(1 / 1)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2586 字 2個月前

第1422章好食智者之心

哢哢。

走在範無術留下來的浮冰上,冰層底下,是蔚藍的海。

霜白與蔚藍如此疊映,有一種超乎尋常的美麗。

左光殊默默分析著道術痕跡,以期尋找下次交鋒的突破口。

範無術這一手凝冰的道術,實在太有克製性了,他不得不多做一些工夫。

“走吧。”薑望道。

左光殊愣了一下:“去哪兒?”

“當然是跟在他們後麵,看看他們去哪裡。”薑望理所當然地道。

“……”左光殊道:“鐘離炎真的不能殺。”

薑望哭笑不得:“你就不考慮一下我殺不殺得了他麼?”

“那你要跟在他們後麵做什麼?”

“我問你,你現在知不知道該往哪個方位走?”

“不知道。”

“但顯然他們是知道的。”薑望說著,已經轉身。

“哎!”左光殊跟在後麵:“但他們是去追殺那頭夔牛的啊,夔牛所居的流波山跟北極天櫃山又搭不上關係,何況這頭夔牛還不知往哪裡飛呢!”

薑望用看小傻子的眼神看著他:“你信啊?”

左光殊想了想:“如果是鐘離炎的話……可能性很大!”

“……你和鐘離炎之間,肯定有一個傻子。”薑望道:“我還是相信我的判斷。”

左光殊一邊飛在他身邊,一邊道:“什麼判斷?”

薑望豎起食指,聚出一縷煙氣,煙氣凝成碧草,低頭如追思。他早已在戰鬥中,記下了鐘離炎和範無術的神魂氣息。

此時正好以追思秘術指引方向。

“鐘離炎和範無術都非泛泛之輩,我們還是不要靠得太近。隻追氣息,不追人。”薑爵爺語氣冷靜,顯然不是第一次乾這種事情。

左光殊乖乖地“噢”了一聲。

薑大哥表現出來的專業性,令他不敢犟嘴。

薑望以追思秘術穩穩把控著距離,不快不慢地飛行著:“對了,你剛才說鐘離炎真有可能是在追殺夔牛?為什麼會這麼想?”

“因為他好像在夔牛麵前吃虧了嘛。”左光殊道。

“這是什麼理由?”薑望翻了個白眼:“那我們是不是該去追殺蠃魚?”

“哎,不是。鐘離炎的性格就是那樣。”左光殊解釋道:“他就是那種,你兩歲的時候踩了他一腳,他都二十歲了還會記得踩回來的那種人。你明白嗎?

他之所以棄術修武,就是因為輸給了鬥昭,特彆不服氣。但他覺得在已有的道路上,已經沒有戰勝鬥昭的指望。所以他選擇了武道這條新開的路……鐘離家沒人同意,但他還是這麼做了,差點被家族流放。”

“過程挺曲折啊……不過現在他不是挺好的麼?武道很有天賦的樣子,真的很強!”

“是啊,現在是挺好的。能不好麼?當初想流放他的人,現在全被他流放了,上上下下三十多個人,包括一條在當時點了一下頭的狗……”

鐘離炎敗給鬥昭之後,直接棄術修武,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這都屬於自毀前途。從家族利益的層麵考慮,難免會有人想給他一點懲罰。

一般在這種情況下東山再起的,可能就誅個首惡什麼的,畢竟都是族人,還是要維護家族的整體利益。

人家當初是口頭上說說,沒能實現。

鐘離炎是真流放。

還一流放就是三十多個人,甚至還有一條狗……

“咳咳,那還真的是很記仇啊。”薑望想了想道:“我剛才沒有特彆得罪他吧?”

左光殊幽幽道:“鬥幾句嘴應該不算。但是我們再跟下去就說不定了……”

薑望很聽勸地道:“行。我懂了。如果迫不得已一定要得罪他,那我就想辦法做得乾淨一點。”

左光殊:……

你懂什麼了?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

……

……

錯鋒而過的兩組人,當然免不了討論彼此。

範無術大袖飄飄,在空中疾飛,表情有些無精打采,全無方才霜殺百裡的氣勢。

但討論的話題,卻還算是嚴肅:“都說左光烈葬送了左氏最後的氣運,我看這個小左也不同凡響啊,沒有旁人說得那麼弱。”

“什麼氣運不氣運的?贏就是有,輸就是無。”鐘離炎隨口道:“左光烈名揚天下,河穀一戰而殞。算贏還是算輸?現在淮國公府完全不管那些聲音,擺明了是韜光養晦,不想讓左光殊出太多風頭。”

“說起來倒是薑望更讓我驚訝一些。”範無術道:“觀河台我是看著他奪魁的,連敗秦至臻和黃舍利,彼時還未成就天府,當時我就覺得,他的未來不可限量。但委實沒有想到,黃河得魁之後,他還能保持如此恐怖的進步速度。甚至於,剛剛我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今日若是我與他分生死……或許我已不如。”

鐘離炎乜了他一眼:“我說範爵爺,你在我麵前演什麼低調?”

自黃河之會結束後,範無術便因為觀河台上的亮眼戰績,被賜了爵位。說起來也是子爵,與薑望平級。當然,齊國的子爵和理國的子爵,自不可同日而語。

範無術苦笑道:“薑望此人術劍雙絕,又成就了天府,已展現的神通個個不凡,還有兩個至今未曾暴露,的確是能夠在內府境留名青史的人物……生死相搏,我確實沒有太大把握。”

鐘離炎也略認真了些,想了想,才說道:“以他迄今為止在公開場合展現出來的力量,怎麼都不可能殺死那幾個人魔。所以他隱藏的兩門神通一定十分恐怖,應該都是頂級神通。他要和你分生死的話,就看他那兩門神通掌控得怎麼樣了。”

“我可不好賭。”範無術搖搖頭,又問:“他若是和你分生死呢?”

“等他立起第四星樓再說吧。”鐘離炎一笑置之,那股強大的自信,溢於言表。

但緊接著,左臂處就跳起一縷電光,整個人也隨之猛地抽搐了一下,如發癲一般,氣勢全消。

強行把肌肉裡最後一縷雷電逼出去,鐘離炎咬牙切齒:“這狗娘養的夔牛,一照麵就下殺手。彆讓我找到機會,非燉了它不可!”

他先前聽到夔牛的動靜,便動念前去看一看情況。

結果才照個麵,就被夔牛一陣亂轟。

轟得他們抱頭鼠竄。

他越想越氣,跑了很遠又折回來,就是想給夔牛一個深刻的教訓。

至於意外碰到煙甲二人組,也就想順手抹除一個競爭者,所以有了那一場短暫交鋒。

範無術是清楚鐘離炎的性格的,故而也不勸說什麼。隻是道:“說起來,黃河之會那樣的盛會,真的是一生難忘的經曆。每個天驕在交手前,都覺得自己是唯一的勝者,因為每個人都是一路贏過來的,都沒有輸過。可魁首隻有一個,隻有那個人,才是無可爭議的絕世天驕。”

他用自己的方式提醒鐘離炎,不能小覷薑望。

在剛才的交鋒裡,鐘離炎固然是不願意付出太多代價,才答應停手。焉知主動提出罷手的薑望不是如此呢?

但他不說還好,一說鐘離炎就不忿起來:“漲誰的威風呢?黃河之會怎麼就了不起了?等我解決了夔牛,再回去找他!”

範無術一陣無言。

黃河之會是沒有怎麼了不起,但你不也沒資格去麼?

當然話不能這樣說出來,不然鐘離炎真乾得出現在就回頭的事情。隻轉口問道:“這次進山海境的目的是什麼,你還記得嗎?”

“砍鬥昭。”鐘離炎毫不遲疑地道。

“……”範無術語帶無奈:“鐘離大爺,你請我助拳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是怎麼說的?”

“你怎麼說的你問我?!”

鐘離炎往邊上撤了撤,避開他的口水:“那我說的話太多了,我還能都記著?”

“你口口聲聲說要跟我分享凰唯真的神臨之秘!”範無術近乎咆哮,怒意沸騰。

“哦,彆激動。”鐘離炎擺擺手,又像是解釋,又像是無視:“我隨便說說,你彆當真。”

範無術繼續逼問:“哪句話隨便說說?”

“你煩死了。砍鬥昭和搶神臨之秘又不衝突。”

範無術不依不饒:“總得有個優先級吧?孰先孰後?”

見他這副瀕臨爆炸的樣子,鐘離炎想了一陣,才說道:“理論上,那必然是凰唯真的神臨之秘最重要,最優先!說好與你分享,我不會騙你。當然,但在具體的行動中,咱們肯定是先碰到鬥昭就先砍鬥昭,先遇到神臨之秘就先搶神臨之秘。如果鬥昭和神臨之秘在一塊,為了確保搶到神臨之秘,咱們肯定要先解決鬥昭這個威脅。”

“這還差不多!”範無術滿意地點了點頭。

記仇二人組就這樣一邊“討論”,一邊追蹤夔牛而去。

……

……

“要不然算了吧?”

虛空之中,有個聲音悶悶地說道:“娘親說,吃了傻子會變傻的。”

“那後麵那兩個呢?”另一個聲音問道。

“那兩個更傻,連東南西北都找不著。吃了直接毒發。”

“走吧走吧。”後一個聲音歎道。

一隻雙頭四臂、體長一丈有餘的猿猴,兩個腦袋彼此對著話。在虛空之中連續幾個跳躍,就已經遠離了這片海域。

《山海異獸誌》有載:崇山有神,曰為“念正”。猿身赤麵,雙頭好訴,四臂裂空,常以虛空為路。嗜睡,好食智者之心。

念正潛在虛空之中,再往外看去,此處已是山海境裡另外一個地方。

它們在山海境裡很多地方都埋伏了念氣,一經觸動,即刻便能得到通知,而後趕來進食。

眼前的浮山,風景秀麗。

山上的桃林,桃花正豔。

桃林之中,有兩個人在行走。

一者身穿華裳,儀態美好,走動之間,似有一種韻律,她比桃花更動人。

她的身形已算高挑,旁邊那人更是高出一頭來,

頭戴鬥篷,全身裹在灰色長袍之中,完全看不出體態。

每一步的距離都剛好相等,好像在邁出第一步之前,就已經把前麵的道路切分清楚。

“怎麼樣?”念正的左顱問道。

“要不然算了吧?”右顱沒精打采地回道:“一個吃不著,一個沒得吃。”

“你怎麼就知道說算了?日子還能不能過下去?”左顱很是不忿:“要走你自己走!”

右顱脾氣也上來了:“走就走!”

兩個腦袋四條猿臂,各朝一方,在原地較了好一陣勁。

“算了,我退一步。”左顱很是顧全大局地道:“如果抓到了,讓你咬第一口。”

“要不然算了吧?感覺抓不到……”

“你再給我說算了?信不信我咬你?”

“行吧行吧。”憊賴的右顱道:“咱們去抓——欸,人呢?”

“搜山!”左顱氣勢洶洶。

“要不然算了吧?哈呼……俺好困。”

“你彆給我在這個時候打哈欠!哈呼……”

雙頭猿倒臥虛空,就這麼草率地睡過去了。

……

……

浮山的另一麵,兩人悄無聲息地飛遠。

在一定的距離之後,越飛越快。

“可惜啊,這座山是什麼山,山上有什麼珍物,全都沒來得及查探出來。”屈舜華語帶遺憾。

“那頭異獸追過來了嗎?”灰袍人隻淡聲問道。

這是一道非常標準的女聲,好像粗一分細一分都很不恰當。可標準到了如此地步,卻並不能算是動聽。

此外,也不知是不是很少說話的原因,言語之間,略有些滯澀的感覺。

“念正看不到人,應該馬上就睡覺了。”屈舜華很有把握地說道。

“哦,這樣。”灰袍人淡淡地應了一聲,好像對於那足以撕碎她們的存在,根本也不怎麼在意。

屈舜華倒是早已經習慣,隻道:“這裡太危險了,我們不能慢慢探索,應該直接去天山……月禪師,還是無法確定方位麼?”

裹在灰袍裡的月禪師搖搖頭。

“連你都做不到……看來這一次山海境的開放程度超乎想象。”屈舜華喃語:“也不知光殊知不知道的。”

顯然她對月禪師確定方位的能力非常篤信。

月禪師無法確定方位的事實,就是直觀地向她反應了這個世界的不同尋常。

“開放程度?”月禪師問。

“山海境每次開放的範圍都不同,所以那麼多參與者見到的、經曆到的都不相同。你確定方位的能力與現世無關,求諸於己,按理來說應該不會被乾擾的……山海境的規則竟然影響到參與者自我這麼深的位置,那就說明它開放得更多。”

屈舜華分析道:“無非是失落的九章玉璧回來了,這一次開啟山海境的,不止七章。也不知是《哀郢》,還是《悲回風》?”

對於山海境的了解,她顯然比左光殊深刻得多。

“有什麼區彆嗎?”月禪師語氣平淡地問道。

屈舜華頓了一下,搖搖頭:“大約……是沒有的吧。”

“那邊是什麼聲音?”她忽然問。

月禪師循聲轉頭,隻看到電光一閃便遠去。

“夔牛?”屈舜華問。

“我需要更多信息……”說話間,月禪師已經往那邊飛了過去。

屈舜華緊跟其後。

疾飛約三十裡後,月禪師停了下來。

“是夔牛,它在追殺一個人。”她很篤定地說道。

“不,是兩個。還有一個人的痕跡太淡……我幾乎錯過!”

她的語氣裡,第一次有了類似於驚訝的情緒。

似乎能被她“錯過”,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今天翻著劇情片段,突然想到,等這本書寫完了,我或許可以開個直播,帶著大家一起翻一翻那些廢棄的劇情線,講一講我當時設想的是什麼畫麵,又為什麼放棄了……

想來也是有點意思的吧。感覺像是跟大家一起追溯這個世界的其它可能。

另外還想說一件事。

就是大家對我嚴格一點可以,對同人作品不要太嚴格好吧?

多寬容才有百花齊放。

多鼓勵才能有更多優秀的同人產出。

最終都是讓赤心世界更立體的事情。

人家算是用愛發電。

你不能一上去就要求人家曲得怎麼樣詞得怎麼樣唱得怎麼樣。

喜歡就三連,不太喜歡就跳過,好不好呢?

不要去批評人家。

我看了感覺很不好。

人家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喜歡這個世界,並且真切付出努力了呢。

說這些,並不僅僅針對赤楓歌這一首同人歌,各位畫師太太的畫作也是如此。

請大家多些寬容吧。

希望大家隻把嚴格的這一麵,放在我身上。

不要放在其他書友身上。

我現在承受能力還可以。

鍛煉出來了。

當然,如果你們隻有鼓勵。

那我也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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