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那位叫科爾特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猛的扭頭看向了那艘鋼鐵巨艦出現的地方。
他的瞳孔極速收縮,一串串神秘的代碼從他視網膜上劃過,僅是瞬間他就認出了那艘鋼鐵巨艦。
“蒸汽教會Z係列重型戰列艦,來人是蒸汽教會的人?”
想到這,科爾特的臉色瞬間就變得蒼白一片。
他猛的抱住懷中的女人,不再攻擊那艘三桅帆船,而是快速的向著水中下潛。
來到水中後,他將背後升起的八管旋轉機槍收回,轉而從背後升起了一個螺旋槳,然後他直接將螺旋槳的功率提升至最大,瘋狂的向著海水深處潛行。
水麵上的金發女人愣了一下,隨後瞬間就反應過來,科爾特這是準備丟下自己等人試圖帶著丹妮芙逃跑。
一時之間,金發女人心中五味雜陳,有憤怒也有釋然。
憤怒的是,他居然丟人自己等人逃跑。
釋然的是,如果他們真的能逃掉,那也算是一件好事。
金發女人長出了一口氣,感受著自己體內接近枯竭的靈性力量,又看了一眼至今還被海浪裹挾著的還幸存的船員,臉上露出了一抹慘笑。
自己這次是栽了,這其實也怨不得彆人,隻能怪她們自己準備不充分。
以為有黑夜領域的封印物收斂住自身的靈性後,就會沒事。
殊不知,雷鳴海域也是會有其他人闖入的。
莫名的,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自己待會兒落入那群海盜手中的下場:
是被殘忍的折磨,淪為那位船長隨意擺弄的玩物,還是會成為那些粗鄙的水手們排隊的工具?
想到這些,金發女人的臉色愈發蒼白了。
她的手劇烈顫抖著,緩緩拔出了腰間那把特製的匕首,刀刃在黯淡的光線下閃爍著冰冷的寒芒。
海風呼嘯,海浪拍打著水麵,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仿佛也在為她即將做出的決定而哀鳴。
她深吸了一口氣,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氣,將匕首緩緩抵在自己的脖頸上,鋒利的刀尖刺痛了皮膚,一絲鮮血滲了出來。
就在她咬緊牙關,準備用這件特製的匕首用力捅進去時,腦海裡卻突然浮現出死亡的黑暗與未知,恐懼如潮水般將她徹底淹沒。
她承認,她在關鍵時刻膽怯了,她其實是個畏懼死亡的膽小鬼。
匕首無力的從她手中滑落,跌落在了海麵上,然後向著海底緩緩下沉。
她癱軟在海水中,懷著對自己的厭惡和鄙夷,接受了接下來可能會遭遇到的命運。
即……活著的代價。
金發女人自嘲的笑了笑,恐怕自己那些船員們到死都不敢相信,他們的船長其實是個畏懼死亡的膽怯者吧。
就在金發女人已經接受了自己接下來會遭遇侮辱的命運時。
那艘三桅帆船上的船員們也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停止了對遠處海麵上那些幸存者的攻擊。
船長位上,那位右手是一隻蝦鉗的男人雙腿岔開,身子囂張的後仰在椅背上,一邊用鉗子夾著一根雪茄吞雲吐霧,一邊聽著自己手下的彙報。
“說說吧,又有什麼情況?”
男人用另外一隻手揉了揉自己新長出來的眼睛,語氣中滿是安逸的說道。
那位手下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的說道:
“船長!大蝦號的十點鐘方向,剛才出現了一艘鐵甲艦。”
右手上長了一隻蝦鉗的男人猛的坐直,一腳踹開了身前的女人,眼神凶惡的盯著麵前的水手,厲聲道:
“你說什麼?”
手下身子猛的一個哆嗦,大滴大滴的水漬從他臉上滑落,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
見自己手下結結巴巴的說不出去,男人惱火的罵人一聲:
“廢物!”
隨後,一撩身前的袍子將自己遮住,接著就大步向著瞭望台所在的地方走去。
那位被踹倒在甲板上的女人一聲不吭的從甲板上爬起,雙目無神,眼神空洞的站在一邊,對周圍那些水手投來的貪婪目光,視若無睹。
瞭望台上,這位有著蝦鉗的男人一把奪過了自己手下的望遠鏡,如法炮製的將自己眼珠扣了出來,放進了望遠鏡的孔中。
在經過自己手下的提示後,男人立刻就發現了那艘正航行在他們這艘船十點鐘方向的鐵甲船。
同時,還看到了站在鐵甲船船樓陽台上的一男幾女。
對方似乎也在那邊觀看他們,但讓男人有些疑惑的是,怎麼對方那艘鐵甲船上成員這麼少?
他前前後後將那艘船掃視了幾遍,就隻看到了正站在船樓陽台上的那幾個人,其餘地方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而且,那邊的海域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平靜?海浪呢?
男人臉上表情變化了幾下,隻是片刻,他就做出了決定。
“立刻撤離!”
對方隻憑幾個人就敢橫渡雷鳴海域,顯然實力不簡單,那片平靜的海域就是證明。
能夠在狂暴起來的雷鳴海域中,讓海麵恢複平靜,這得是什麼樣的實力?
就算不是實力,那對方也應該具備相當強力的封印物。
跟這樣一個底細未知的對手起衝突,屬實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
不如先暫時離開,繞遠之後,再慢慢跟隨,等確認了對方底細之後再動手也不遲。
對方船上的極品女人,如果有機會的話,他肯定是也不會錯過的。
想到自己剛才看到的那幾位,男人眼中露出了一絲貪婪。
但很快,他就將這縷貪婪收斂了起來,對著下方的手下們大聲吩咐道:
“馬上撤離這裡!”
說完後,他就將眼珠重新從望遠鏡裡摳了出來,扔進嘴裡吃了。
海麵上,看著突然離去的三桅帆船,金發女人臉上露出了一絲茫然。
對方怎麼就走了?
可沒一會兒,她就大致猜到了那艘三桅帆船為什麼會突然撤走了。
因為,她也看到了那艘航行在海上的鋼鐵巨艦。
這是另外一夥海盜麼?女人心中默然的想著。
幾分鐘後,周圍的海域漸漸平息了下來。
以那艘鋼鐵巨艦為圓心,半徑五百米以內的海域此刻溫順的就像是一個聽話的孩子。
金發女人看著已經駛到近前的鋼鐵巨艦,眼眸略微晃動了幾下。
海麵上,如今還幸存的幾名船員紛紛聚集到了金發女人的身邊,眼神警惕的盯著麵前這艘鋼鐵巨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