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第一醫院。
秦景壑在直播裡麵說的那些話,加上被人扒出不久前,他還讓人扛著液晶屏在醫院門口滾動播報醫院換孩子事件。
一時,醫院又被架在了風口浪尖上。
周院長萬萬沒有料到,經過一番曲折之後,這場風波再次波及醫院
而引發這一切的竟是他曾經大力栽培、醫術精湛的副院長施梓彤。
“施副院長,既然直播中提到了你的名字,你怎麼說?”
院長目光意味深長的投向施梓彤。
施梓彤的目光依舊保持著往常的清明與冷靜,唯有桌子底下緊握至關節發白的手指,透露出她此刻內心的不安。
她以為沒有證據的事情,秦景壑肯定不會說出去。
誰想這人居然這麼豁得出去。
而且一個男人大度到這個份上,也讓她有些看不透。
還是這個男人壓根就不相信她說的那些?
“施副院長。”
見施梓彤久久不說話,周院長忍不住催促。
施梓彤緊抿雙唇,從口袋中取出一封信,輕輕放在桌上。
“我無話可說,也無從提供證據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辭職,與醫院劃清界限。
對於給醫院帶來的任何不便,我深感歉意。”
她一邊說著,一邊向會議桌旁的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
眾人想過施梓彤會辭職,但沒有想過她這麼乾脆的辭職離開醫院。
“施副院長,你難道不向外解釋一下的嗎?
任由臟水潑到你身上,現在才剛開始,你要是澄清事情或許還有挽救的餘地。”
有施梓彤學生痛心疾首的開口,“老師,不然您救死扶傷這麼多載,任由事情發酵下去您將晚節不保。”
“施副院長,不是你做的,醫院會和你同在,我們第一醫院如果連自己的副院長都護不住,我周某人乾脆先贏就辭職好了。”周院長表態。
望著一張張或熱切,或期待,或義憤填膺的麵孔,她微微頷首。
“就算不為自己,我也要為醫院做一次澄清。孤臣可棄,但絕不折節。”
會議廳醫院的眾管理層在久久沉默之後,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沈默盯著屏幕上震耳的聲音,嘴角微微勾起弧度。
“好一個孤臣可棄,但絕不折節。那就讓我看看你能做到何種程度。”
醫院為了給施梓彤撐腰,這次可以說是下足了血本。
除了開新聞發布會之外,還請來了各方人物,誓要為施梓彤撐到底的模樣。
就是連秦景壑都收到了第一醫院的請柬,似乎是施梓彤有意要和他對質。
“沈默,能讓金芙去作證嗎?”
秦景壑收到新聞發布會的請柬,知道這是施梓彤方麵想要當麵對質。
但他不怕,這邊畢竟有金芙這個人證。
沈默點點頭。
隻是他還沒有想明白,為什麼他們這邊有人證的情況之下,為什麼施梓彤還敢對峙?
所以,一定有他沒有想到的事情。
畢竟施梓彤曾經也是一個任務者,所以對方還會有什麼手段呢?
很快來到了新聞發布會直播當日。
施梓彤被眾星拱月的坐在位置最中央。
醫院其他高層分坐兩旁。
陸芷早早來到會場,她坐在顯眼的位置,對著施梓彤招招手。
施梓彤的眉毛不可察覺得微微皺起。
但隨後冷若冰霜的臉上微微揚起笑意。
“姐姐加油,我是相信你的。”
陸芷對施梓彤做出了一個鼓勵的動作。
施梓彤細眯起眼,其實有時候她也看不清這個妹妹是真愚蠢還是假意。
小時候,她們親密無間。
妹妹幾乎成了她的影子。
總是緊隨其後,不停的呼喚著,“姐姐,姐姐!”
隨著長大,父母婚姻走向儘頭。
妹妹選擇了跟隨父親,而她則隨母親離開,並改隨了母姓。
時光流轉,妹妹和她年少時約好的少年步入婚姻殿堂。
那段時間她痛苦迷惘。
妹妹卻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她的失魂落魄。
依舊開心的拉著她一起選婚紗,寫請柬,準備各項結婚事宜。
她逃避似的來到雲城。
陸芷依舊陰魂不散的跟過來,還要指名要她接生……
往事如煙,一幕幕在心頭浮現。
她突然意識到,妹妹才是她一直以來未能看懂的人。
望著眼前對她搖著手,喊加油的妹妹,她忽然有一種想要全盤托出。
也想要看看那時候,陸芷會不會崩潰大哭的衝動。
還是她還會像是現在這樣笑著搖手說:姐姐,沒有關係的,我們是姐妹,我和你才是一家人,就算我跟了爸爸,我嫁了人,我們的心還是在彼此一起的。
還是會徹底撕破臉,質問她:為什麼
周院長咳嗽了一聲,終於發布會開始。
施梓彤在話筒前侃侃而談。
她分享了自己在非洲目睹戰火中孤兒產婦的困境。
回國後決心投身婦產科,致力於保護更多產婦和新生兒的安全。
在此過程中,醫院的領導層也站出來支持施梓彤。
詳述了她在婦產科領域多年來的傑出貢獻。
演講過後,掌聲雷動。
施梓彤站起身,雙手一擺,示意全場安靜。
接著她目光犀利的對上了秦景壑。
“那麼秦景壑先生,您有什麼證據什麼立場說當年是我換了你的女兒?
據我所知二十六年前,給你們接生的醫生並非是我。”
如果秦景壑不是當晚親耳聽到施梓彤和沈默的對話。
他也要相信了施梓彤這番說辭。
施梓彤和換小孩的事情沒有絲毫的關係。
“是呢,不是你換的,那你說說是你們婦產科哪些人換了我的孩子?讓我骨肉分離二十六年?
你們說說我好好的女兒,為什麼在你們醫院出生的,現在沒有了?我養大的孩子和我們夫妻的親子關係不成立這是為什麼?”
問題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醫院方麵沒辦法給秦景壑答案。
“我們醫院道歉了,也會賠償您的損失。”
有醫院的高層站出來,擲地有聲。
“但你不能無憑無據的汙蔑我們的醫生。
如果人人像你這樣,那我們醫院將無法開展工作。”
這人的話讓不少在場的記者發出同樣的聲音。
“秦先生,您的孩子在醫院丟失,非常遺憾,可是你不能隨便汙蔑好人。”
“除非你有證據證明這是施副院長做的,不然你就是汙蔑造謠,要負法律責任的。”
“就是就是……”
指責聲浪一聲高過一聲。
蓋過了秦景壑的話。
秦景壑此時就就像是聲潮中的一葉扁舟,四周孤立無援。
“誰說我沒有證據,我有人證。”他大喊一聲。
讓保鏢帶著金芙來到會場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