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主任?這不太好吧?”
燒傷外科主任想要解釋幾句,卻被黃朗直接打斷了。
“你們這麼多人站在這裡,都沒有發現我取下來的這個皮瓣有問題?”
“既然發現不了這個問題,還站在一助的位置上做什麼?”
黃朗有些不虞。
燒傷外科主任張了張嘴,最終啞口無言。
你彆說能不能發現這個問題了。
就算是能發現,咱也不敢說啊。
你是頂尖專家,我們來學習的啊。
也就這小子,仗著個實習生的身份,又靠著自己年輕,裝得一副不懂人情世故的樣子,直接說出來。
要是換我發現然後講出來,你不原地炸了嗎?
燒傷科主任有些不情願地讓開位置。
方知硯也是一臉懵逼的接替了他成為一助。
不是,我真沒那個意思。
方知硯就是單純地替病人著想,所以才多了一句嘴,誰成想就代替了一助的位置呢?
當然,懵逼的不止他一個,還有跟著他一起過來的中醫院一眾醫生。
果然,是金子在什麼地方都能放光啊。
大家都在外圍呢,就你一個人擠到最裡麵不說,還代替了人家的一助。
這對嗎?
這當然不對!
但,中醫院的醫生們紛紛挺起胸膛。
雖然牛的不是他們。
可方知硯代表中醫院啊。
能給中醫院爭光,那為的是什麼?
不就是讓他們這些中醫院的在外麵行走的時候,腰杆子能夠挺直嗎?
一時之間,眾人眼中露出羨慕的神色。
與此同時,手術繼續。
皮瓣移植手術的難度極高,而且時間也很長。
簡單來說,這是一個極其需要技術的細致活兒。
讓誰來都不太好做。
方知硯站在旁邊,看著黃朗的動作逐漸慢下來,多少有些心疼。
說起來,黃朗這樣的年紀,早就該在家裡頤養天年了。
但偏偏他的能力,讓眾人忽視了他的年齡,讓他依舊奮鬥在皮膚科領域。
為了讓黃朗做手術的時候能夠輕鬆一些,方知硯儘量拉好術野,做好配合。
而這樣做的結果就是,黃朗心中越來越驚訝。
直到某一刻,他停下休息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抬頭看向方知硯。
“黃主任,怎麼了?”
方知硯開口詢問道。
黃朗思索了一下,反問了一句,“你也能做皮瓣移植?”
“能。”
方知硯不假思索地點頭。
他現在已經沒必要藏拙。
有丁塵,何東方,汪學文等人替自己背鍋,他可以隨便甩。
要是鍋太沉,他們實在背不上,方知硯就往國外甩。
反正國外咱也有認識的人,什麼約瑟翰,巴喬夫。
黃朗張了張嘴,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旁邊的皮膚科燒傷主任,也就是原先的一助,突然發出了一陣嗤聲。
方知硯沒有理會,隻是低頭繼續保持著術野。
黃朗埋頭繼續進行操作。
皮瓣移植當中,血管吻合也是極其重要的一部分。
動脈吻合需要采用端端吻合法,優先保證他的通暢。
靜脈吻合則相對簡單一些,至少吻合一兩條靜脈,防止出現淤血的症狀。
吻合後,可以鬆開血管夾,觀察皮瓣顏色是否轉紅潤。
若是出現類似變化,那證明吻合是暫時成功的。
不過,就在黃朗強忍著疲憊繼續手術的時候,心電監護儀上,突然發出了瘋狂的警報聲。
“怎麼回事?”
黃朗瞬間抬頭。
“病人心率上升,已經到一百七了。”
器械護士臉色發白的開口道。
黃朗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來。
出現意外了嗎?
到底怎麼回事?
他沉著地檢查整個手術區域,試圖發現問題所在。
方知硯也是低著頭,腦海之中迅速思索著。
整個手術,他幾乎是全程參與。
此刻病人的通氣阻力在不斷地增加,血氧飽和度卻不斷地下降。
可問題是,手術區域內,並沒有什麼出血點。
那到底是什麼情況?
方知硯扭頭又看向旁邊托盤中的東西,突然想起了什麼。
“腎上腺素?”
他下意識開口道。
這就是嘴巴快於腦子。
燒傷科主任皺著眉頭嗬斥道,“什麼腎上腺素?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話音剛落下,黃朗臉色驚訝地注視著方知硯。
是!
是腎上腺素使用過量!
因為在手術中,為了實現無血手術區,一般會注射腎上腺素滲透到黏膜等位置,從而達到止血的目的。
若是腎上腺素使用過量的話,就會導致病人心率加快,血液流動也更加迅速。
一旦這樣的話,就極有可能產生十分嚴重的問題。
黃朗微微頷首,同時喊道,“檢查氣管插管!”
麻醉師一下子反應過來,匆匆跑去。
登時發現病人的氣管插管內,已經被粉紅色的泡沫填滿。
這是肺淤血引起的粉紅色泡沫分泌物,他出現在這個地方,就會導致病人出現呼吸道阻塞,最終窒息!
“快!”
黃朗催促了一聲。
麻醉師連忙行動起來,將那些粉紅色泡沫分泌物吸出去。
但,病人的情況依舊沒有好轉。
還有問題?
黃朗驚了一下,心情有些沉重。
方知硯則是在旁邊開口道,“肺栓塞,病人出現了肺栓塞。”
“血栓因為腎上腺素導致的心率過快,直接被衝下來,堵在肺血管處。”
短短幾句話,便判斷出病人的病症以及原因。
黃朗來不及看方知硯,但心中早已經是驚歎不已。
這小子,難不成經驗如此豐富?
比自己還要更快地判斷出病人的情況?
不過此刻也來不及多說什麼,肺栓塞的情況十分危險,必須要立刻采取行動。
“快!”
黃朗開口道。
聽到這話的方知硯,迅速抓住了旁邊的超聲儀,然後示意器械護士塗耦合劑。
器械護士愣在那裡。
不是?你乾什麼?你想要搶救?
方知硯有些著急的開口道,“你還愣著乾什麼?沒聽到黃主任讓你快點?”
“啊?”
器械護士一臉懵逼地給超聲儀上了耦合劑。
黃朗同樣有些錯愕。
不是?
我是說快請心內的人過來進行會診。
你在這裡整上耦合劑乾什麼了?
還不等他解釋,方知硯繼續催促道。
“保持純氧通氣!”
“調整半臥位,留置尿管。”
“呋塞米二十克,地塞米鬆八克,氫化可的鬆一百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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