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縣裡的乾部都知道李霖的脾氣,輕易不會冒著觸他逆鱗的風險給他送禮,但這是過年,一年當中最重要的節日,那些下屬們若不出麵表示一下,總覺得這個年過的不是味。
為了能讓李霖接受,這些下屬們可謂是絞儘腦汁...什麼送個羊腿,送個豬後腿,送點酒店炸好的丸子...雜七雜八,李霖有時候工作忙,李蓉一個人在家,她看到那些上門送禮的人一臉期待、殷切的表情,再看看這些接地氣的年貨,衡量了片刻,轉身回屋拿出一兩件小禮物給來人個回禮記下來人的姓名單位,也就收下。
還是那句話,既然身在官場,你不能徹底擺脫世俗。
但李蓉始終恪守一條底線,超出認知範圍的東西,堅決不收。
比如某些下屬送來些看起來不起眼,但又不認識的煙酒,那就沒得商量,直接讓他帶走。
免得等李霖回來一查,謔,幾萬的煙酒都收了?
這不是害李霖嘛!
再說了,李霖和彆的官不一樣,他將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千萬千萬不能在這些身外之物上栽了跟頭。
如果李霖需要,不管是買車還是買房,她都有辦法幫李霖解決,根本不需要外人的幫忙。
李霖也很爭氣,從小到大,哪怕在學校因為穿的寒酸被人嘲笑,他也沒有向李蓉提過一次過分的物質要求。
想起這些,李蓉就覺十分的欣慰。
晚上六點多,李霖還沒有回來。
李蓉站在對方禮物的房間裡,看著堆的小山一樣的“紙盒子”有點頭疼,這要是吃一年也吃不完,這要是扔,估計得遭老天爺怪罪。還有那些羊腿豬腿...家裡沒有足夠的冰箱裝,再放下去就得變質...該怎麼處理,她犯起難。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敲響。
她走到門前透過貓眼看了看,是一個肥頭大腦滿臉堆笑的胖子。
李蓉隔著門問,“誰呀?”
胖子殷勤笑道,“是李蓉女士嗎?我是平陽銀行的崔小利...過年了,我來看看您。”
崔什麼玩意?
李蓉沒聽清楚,但她可以肯定,絕對不認識他。
聽話音,不是李霖的下屬,而是專門來看她的,這就讓人摸不著頭腦。
李蓉打開門,沒急著讓崔小利進屋,笑問,“我們認識嗎?”
崔小利滿臉堆笑,“李女士,您是我們銀行最尊貴的客戶,我是代表銀行來看望您的。”
“哦?”李蓉半信半疑的點點頭,然後探頭出去看到崔小利身後還跟著三個身穿統一製服的青年,每個人手上都捧著一箱禮物,箱子上寫著什麼什麼海參,什麼什麼魚翅...都是昂貴的禮物。
李蓉皺了下眉,然後禮貌笑道,“崔行長,心意到了就行,回去吧!”
啊?
崔小利愣住,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隻聽李蓉又說了句“回去吧”,然後就關上了房門。
崔小利還呆呆的站在門口,看著緊閉的房門,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他手下那三個青年,看到李蓉對崔小利的態度,隻覺震驚不已,心想什麼級彆,竟然對我們行長如此冷漠?
崔小利對手下三人尷尬的笑了笑,給自己找個台階說,“你們三個看見了嗎?這就是我們最高級彆客戶...住著不起眼的房子,擁有獨一無二的氣質,麵對厚禮不屑一顧...真是令人望而生畏!”
三個手下有點懵逼的點點頭,強行擠出笑臉附和著崔小利,“哦,果然不同凡響啊...”
有人問,“那行長,咱們這禮物...?”
崔小利說,“既然客戶看不上,那咱們先回去吧,至少在她老人家麵前露了個臉,這就足夠了,嗬嗬嗬...”
他尷尬的笑了兩聲,帶著手下便往樓下走。
剛到門洞口,便迎麵撞見兩個衣著光鮮的人,一個禿頭,一個眼鏡男。
崔小利驚訝的喊了一聲,“喲,這不是劉總、王總嗎?你們倆怎麼在這?”
禿頭和眼鏡男看到崔小利,也是驚訝不已,反問道,“崔行長,你怎麼在這?”
崔小利笑了笑說,“我來看個客戶。”
禿頭男說,“我也是,來看個領導。”
眼鏡男可能是好奇崔小利來看的人是不是李霖,於是問道,“你的客戶,不會是李霖縣長吧?”
崔小利愣住,想了想說,“哦...就三樓這家...”
三樓這家?
禿頭和眼鏡男順著崔小利的手指的位置看去,恍然大悟,不是李霖家又是誰家!
崔小利看兩人表情,頓時明白,他們看望的是同一家人。
於是心裡嘀咕,怪不得李蓉在燕京總行身份如此尊貴,原來有個當縣長的兒子
禿頭和眼鏡男也十分詫異,原來李霖還是市行的貴賓,可見他在那裡存了不少錢,還真是腐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