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澤就是在用王謹和趙躍輝的政治前程當作賭注,賭他們不敢輕易對自己動手,不敢輕易掀開這場權力博弈的底牌。
如果今天來抓他的不是李霖而是彆的人,大概率那些人會因為害怕承擔責任而動搖,當場就會給王謹打電話彙報這一緊急情況,甚至還會給趙躍輝、省紀委陳國富打電話,尋求指示。這樣一來,就會讓省委陷入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給陸承澤更多周旋和逃脫的機會。
可今天來的偏偏是李霖。
在與陸承澤的這番對峙中,李霖也漸漸明白了王謹的良苦用心。
興許王謹早就篤定隻有李霖有足夠的膽量和魄力,能夠將陸承澤給繩之以法,所以才特意選派了他來執行這個艱巨的任務。
王謹就像一位高瞻遠矚的下棋高手,在布局之前就已經將一切可能出現的情況都考慮到了,對每一步棋都進行了精心的謀劃。有王謹在背後坐鎮指揮,李霖覺得自己沒什麼可擔心的,他隻需要按照計劃行事,完成自己的任務就好。
此時,李霖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他很想狠狠地指著陸承澤的鼻子,大聲來一句,“去你媽的大地震!老子來就是專門收拾你這個禍害的,彆說你掌握了誰誰的把柄,今天就算是天塌下來,我也得先把你關起來再說!”
但他畢竟是一名執法人員,代表著國家和法律的威嚴,說話辦事都得注重素質和形象。
所以,他隻是對著陸承澤冷冷地一笑,那笑容中充滿了不屑和嘲諷,任由陸承澤在那裡繼續蹦躂、叫囂,他自巋然不動。
在場的所有執法民警,在看到李霖與陸承澤的這場激烈交鋒後,都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了李霖,眼神中充滿了詢問和期待,等待著他下達下一步的行動指令。
李霖感受到了民警們的目光,他隻是輕輕地抬了抬手,動作簡潔而有力,淡然地說道,“帶走!”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充滿了威嚴和力量,如同洪鐘般響徹在眾人耳邊。
一眾民警聽到李霖的命令後,立刻迅速行動起來。
他們左右“攙扶”著陸承澤,說是攙扶,其實更像是在控製。
不管陸承澤如何暴跳如雷,如何大聲叫罵,如何拚命掙紮,他們都不為所動,硬是拖著他就往門外走去。
在這個過程中,陸承澤的雙腳不停地在地上亂蹬,試圖尋找著力點,想要掙脫民警的控製,但一切都是徒勞。
他的嘴裡還不停地喊著,“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陸承澤!你們會後悔的!”然而,他的這些叫嚷和威脅,在民警們堅定的行動麵前,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一旁的嶽川,看到眼前發生的這一幕,頓時驚得目瞪口呆,整個人都傻眼了。
他心裡比誰都清楚,陸承澤手裡握著一顆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那就是他掌握的那些乾部的黑料,他隨時準備用這些來與漢江高層同歸於儘。
可他萬萬沒想到,李霖這個“愣頭青”,竟然如此果斷,如此決絕,連給陸承澤說話解釋的機會都不給,直接就下令將他五花大綁地拖走了。
在嶽川看來,李霖的這個舉動簡直太瘋狂了,太不可思議了,可真他媽牛逼呀!
他愣愣地看著李霖向他走來,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張著,嘴唇還在不停地顫抖著,仿佛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李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冷冽的氣場,如同寒冬臘月的寒風,讓嶽川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脖子,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不知道下一步,自己將會受到李霖怎樣的“關照”,是嚴厲的審訊,還是其他更可怕的懲罰?他越想越害怕,身體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等到陸承澤被帶走後,李霖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走到了嶽川的麵前。
嶽川看到李霖走近,緊張得喉嚨都開始發緊,他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那聲音在這安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晰。
他顫巍巍地開口說道,“學弟...我是有功的呀!”
他試圖用“學弟”這個稱呼來拉近與李霖的關係,同時也想強調自己在抓捕老古這件事情上所做出的所謂“功勞”,希望能夠得到李霖的從輕處理。
李霖本已忽略了嶽川。
但突然聽到嶽川蹦出一句“學弟”,頓時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反感。
他回過身,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眼神中充滿了厭惡和不屑,冷冷地看向被民警反手控住的嶽川,說道,“你有功還是有過,司法部門會根據事實和證據進行公正的衡量和判斷。還有...我替漢大有你這樣的學生感到可恥!”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憤怒和譴責,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刺向嶽川的內心。
嶽川聽到李霖的這番話,喉頭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慌亂和無助,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李霖轉身欲走。
就在李霖快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他不甘心就這樣被李霖無視,不甘心自己的命運就這樣被決定。於是,他鼓起勇氣,大聲說道,“李霖!若不是我,你們能抓住老古?憑什麼在我麵前趾高氣揚?我告訴你,我嶽川不僅是漢大的學生,還是漢大混得最好的學生!
司法部門想要審判我?哼,我他媽就是律師,我手底下一堆精英律師,他們會為我辯護的,我是無罪的!不信走著瞧!”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瘋狂和自負,試圖用自己的身份和所謂的人脈來為自己爭取一絲生機。
哦?
李霖聽到嶽川的這番話,心中不禁感到好笑。
有無罪豈是你嶽川自己說了就能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