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屋內就剩下李霖、侯耀東、林陽三人。
李霖和侯耀東安穩的坐著,林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動不動站著。
他像是下定決心要得到李霖和侯耀東的原諒,咬著後槽牙對二人說道,“兩位,實在是對不住...我誠懇的向你們道歉...這絕對是一場誤會...我希望你們能夠諒解,所謂不打不相識,我是省廳辦公室副主任林陽,手裡也有點權力,以後有用得到兄弟的地方,兩位隻管開口,我絕不推辭...”
林陽!
李霖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
這不是在平陽殺了五人害任江海重傷的元凶?
陸承澤的狗腿子!
李霖緩緩扭過頭,冷冷注視著侃侃而談的林陽,聲音冰冷的對他說道,“林陽,你聽清楚,無論你今天說什麼,我們不會原諒你...識趣點,快滾!”
“你!”
林陽眉頭緊皺,心中的憤怒已然達到頂點。
但是裴榆林警告的話猶在耳邊...他惹不起麵前的兩人,隻得將這份屈辱生生咽下。
他憤恨地衝李霖兩人點著頭,邊朝門口走去,邊說道,“李霖,我給你麵子了!是你不要!你要真有本事,就讓裴廳長撤了我的職!我等著你!哼!”
“哐!”
林陽摔門而去。
“這小子...還挺狂!”侯耀東看向門口的方向說道。
李霖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快狂到頭兒了!”
兩人對視一眼,情不自禁笑了。
錢淩雲乘坐二號車,駛進了省委大院。
在“漢江省委”的高牌下站定,錢淩雲抬起頭,向樓上望去。
他在省委工作多年,心中早有彆樣的感情,但是此刻,卻覺此地如此的陌生、淒涼。
今天,他是來向王謹彙報平陽工廠事故情況的。
之前,在電話裡,省委秘書長就在電話裡,對他進行了一頓批評,說,“老錢,你這個市長是怎麼當的?有事不提前彙報,非要等到有人把相關情況加油添醋的報上來之後,你才後知後覺想起找王書記彙報...現在王書記很氣憤,一直催問我事故調查結果...我也說不清,你親自來向王書記彙報吧!”
其實平陽的情況,錢淩雲提前就讓秘書陸輝會同政府辦公室、市委辦公廳...撰寫了一份事故報告,一早就報給了省政府和省委辦公廳...但不知道為什麼,秘書長竟然聲稱沒有見到事故報告
沒見到事故報告就算了,竟然還有人提前他一步,當麵向王謹書記添油加醋的彙報了工廠的事故詳情
誰有這個能耐?除了彭宇濤之外,誰還有資格向王書記當麵彙報!
嗬~又他媽被陰了!
錢淩雲苦笑搖頭
當初真不該讓陸輝去找市委辦公廳那幫人合作辦公...肯定是市委那邊動了手腳,最終扣下了事故報告...省委省政府遲遲不見事故報告,錯以為平陽市政府隱瞞不報,王書記以及眾領導這才會勃然大怒!
真是命運多舛!
待會兒見到王書記,該怎麼麵對他!
錢淩雲懊惱的歎口氣,不住搖頭。
然而,冤家路窄。
就在走進省委辦公樓的一瞬,迎麵碰到了從電梯間走出來的彭宇濤!
兩人四目相對的刹那,相繼停下腳步,駐足原地。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整個大廳陷入死寂,兩人隔空相望良久。
可以見到彭宇濤的表情從一開始的輕鬆逐漸變為詫異,又從詫異轉變為疑惑,而後歸於平靜,直至最後,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是的,他得逞了!
正是彭宇濤在王謹麵前加油添醋的彙報,加重了錢淩雲的罪名,讓錢淩雲的命運再次坎坷起來。
錢淩雲的臉色始終陰沉,他笑不出來!
麵對陰了自己的彭宇濤,他的拳頭情不自禁的握緊。
對視片刻,兩人繼續向前走,就在兩人相距兩步之時,彭宇濤笑著開口道,“老錢,你不在市裡處理工廠的事,突然來省委乾什麼?是哪位領導找你嗎?”
這是明知故問,意在撇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但是這欲蓋彌彰的表演太過拙劣,讓人忍不住心中發笑。
錢淩雲心想,你不是愛裝嗎?
好,那就滿足你!
這是第一次,錢淩雲強忍住心中不滿,沒有選擇與彭宇濤針鋒相對。
他裝作一臉平靜,笑著反問道,“彭書記,你來乾什麼?”
麵對錢淩雲一改常態的說話方式,彭宇濤有點愣住,他笑了笑說,“黨建上的工作,我找常部長彙報一下...”
還他媽裝呢!
錢淩雲笑了笑說,“哦,我是政府工程建設上的事,來見見趙省長...行了,你先走,我上樓!”
“哦,好。”
彭宇濤臉上帶笑。
心裡卻泛起嘀咕。
沒想到錢淩雲也學會裝了。
誰不知道他來省委是向王書記彙報平陽工廠的事
嗬,但是現在學會裝,已經晚了!
彭宇濤與錢淩雲擦肩而過,一個上樓,一個下台階。
坐進車裡,彭宇濤得意笑道,“你就好好跟王書記解釋去吧...這次王書記要是不處理你,算我彭宇濤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