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義和王惠聽的一頭霧水,不耐煩的打斷任江海,說,“任總,我看咱們長話短說,您就直接說來意吧。”
任江海笑了笑,點頭說道,“我給你們拿點錢,你們就不要再追究縣政府的責任了,你們看怎麼樣?”
劉義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耳機突然傳出聲響,“你問問他,到底是為政府說情還是為某個人說情,如果是為政府,你不接受。”
劉義現在是對省台記者十分的相信,不假思索的就按照他的話說了一遍。
任江海聽後,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他皺眉看向劉義,詫異的問他,“劉義兄弟,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能諒解政府呢?”
隻見劉義垂眸不語,片刻之後,他冷笑一聲,說,“是這樣...政府害的我哥我媽一死一癱瘓,不公開給我們個說法,我們是絕不會諒解的。但是如果你是為縣裡某個責任人說情,我倒是可以考慮諒解他的行為,不追究他的責任,還可以幫你...出視頻...在網上澄清...”
說完這番話,劉義自己都愣住了...這怎麼好像說著說著要把自己給賣了呀!但這是記者教他說的,他心想一定有道理。
“我...”任江海開始有點理解劉義的意思,也就是說,給李霖說情可以,給政府說情,就是不行。
緊接著,劉義耳機中再次傳來記者的聲音,劉義有樣學樣的轉述道,“任總,我知道因為我哥這件事,縣裡不少乾部都受到了影響,比如押送我哥的那幾個警察...還有下令抓捕我哥的李霖副縣長...我知道他們都是為了工作,也沒有要難為他們的意思,你如果是替他們說情,我可以答應...但你至少要告訴我,你今天來,到底是替誰來說情的吧?”
任江海再次愣住,他感覺自己現在處境很被動,被劉義不斷引導著讓他說出李霖的名字。
他有些納悶...不明白劉義為何連條件都不談,直接答應下來,如此的大度,讓人覺得意外!
這時,劉義突然補充道,“任總,我諒解縣裡這些乾部沒問題,但也要看您今天來的誠意夠不夠!”
聽到劉義的暗示,任江海這才鬆了一口。
對嘛,這才符合常理,不可能有人高尚到連送上門的好處都不要!
任江海淡然一笑,一抬手,讓手下打開了兩個皮箱,裡麵整齊碼放著一摞摞現金,紅刷刷的,甚為惹眼
劉義看的眼都直了。
直到他耳機突然傳來記者的嗬斥聲,他才反應過來,記者急促的說,“你讓開點...擋住攝像頭了!”
“往左邊挪一點!”
遠程觀看監控的假記者,讓劉義挪下位置,彆擋著桌上現金...這樣,他的監視器才能拍攝清楚,留下最為有力的證據!
“你挪一點?”
劉義傻乎乎的下意識跟著叫了一聲。
任江海疑惑,問他,“劉義兄弟,你說什麼?”
“哦...哦...”劉義這才反應過來記者是讓他挪一下位置,於是趁機起身,往左挪了挪,笑著對任江海解釋說,“沒..沒事,沒見過這麼多錢,有點驚訝。”
“哦,那你看,這些錢還滿意嗎?能不能給我出一個諒解書,再拍一個澄清視頻?”任江海小心翼翼的問道。
劉義按照耳機裡的指示,爽朗笑道,“可以!但是任總到底是為誰來收買我,是不是要先說清楚?”
事已至此,也沒有遮掩的必要,任江海果斷說道,“收買這個詞你用的不恰當...我隻是替李霖副縣長,對你們家的遭遇,來表示一下慰問。希望你們能理解一下他的工作...”
“你也承認...李霖...在工作中...是有失誤的了?”
劉義一字一頓說道,語調十分生硬。
任江海眉頭一皺,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就好像獵物掉進了獵人的陷阱!
“劉義兄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李霖縣長沒有過錯,這隻是一起意外...這...”
任江海本想辯駁說,這是有人在背後施展的陰謀詭計...可是話到嘴邊他又咽下,這些話即便告訴劉義,他也不可能理解。
“是意外...所以政府必須要給我們補償...但是不好意思任總,雖然你給的錢更多,我們不敢要!”劉義繼續按照耳機裡假記者的指示說道。
其實他是心動的,但他也怕任江海翻臉不認人,到時候雞飛蛋打...再也沒了跟政府討價還價的餘地。畢竟他還想借著這次機會,在縣裡為自己的兒子女兒謀一個事業編的職位。
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也沒什麼需要避諱的了,任江海冷笑一聲,露出百億大老板獨有的霸氣,問道,“是對價格不滿意嗎?這裡是兩百萬...我再給你兩百萬,能諒解李霖縣長嗎?”
任江海看向劉義的眼神逐漸冰冷,讓人不寒而栗。
劉義知道,自己剛剛轉述記者那番話,將任江海激怒了。
他敲了敲耳朵,希望那位記者能給自己一些提示,該怎麼繼續跟任江海溝通下去,可是等了好一會兒,耳機裡再也沒有傳出聲響。
劉義緊張的咽口唾沫,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任江海此時也看出了端倪,質問劉義,“我一開始就覺得你不對勁,你耳朵裡是什麼?誰在跟你秘密通話?”
說著,任江海霍然起身,一個箭步上去便揪住了劉義的衣領,強行從他耳朵上摘下一個指尖大小的耳機,如果不留意,還真不容易發現!
緊接著,在任江海手下的逼問下,劉義才提心吊膽的將“省台記者”的事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聽到自己剛才的一言一行全被人拍下...任江海頓生一身冷汗。
他心中驚叫一聲,“糟了!被陸承澤那老家夥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