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傑點點頭,笑道,“是啊姐夫,這幾個鄉鎮的副書記我也認識,他們背後的人脈確實挺強的。”
趙傑其實很想笑,背景強又怎麼樣?還不是沒有競爭過我?
但是他忍住了,既然裝逼,那就要裝到底,聽聽範春海到底想說什麼。
範春海輕歎一聲,有種替趙傑感到遺憾的意思,他說,“不僅是劉汝林,像牛亞濤、楊青波...我跟他們都很熟,算是知根知底,他們背後的關係錯綜複雜,要不然楊青波酒駕被抓了幾次,照樣不是沒受處理?可想而知,他的背景有多強。”
聞言,趙傑表現的一副喪失鬥誌的樣子,無奈說道,“哎,是啊,他們都很強...”
見趙傑這副失落的樣子,範春海不知為何,心中有一絲得意,他徹底打開話匣子,繼續說道,“小傑啊,所以我說,你還是耐著性子在鄉裡多沉澱沉澱,你還很年輕,過個三五年現占住鄉黨委副書記的位置再想著回縣直單位當一把手也不遲...”
“總而言之,我覺得你有點操之過急了,你看看我,在團結鎮鎮委委員的位置上一待就是五年,我照樣兢兢業業乾好本職工作,根本就沒想過能回縣直單位任一把手這種事,就算咱爸能跟沈部長說上話,我都覺得以我現在的資曆,沒法跟鎮裡那些副書記相提並論,更彆說你了。”
趙一承依舊不動聲色,一開始他沒有宣布趙傑升職的消息,現在範春海竟然教育起趙傑,他就更不能這時候開口了,要不然,範春海聽到趙傑明天就公示,豈不是直接慚愧到沒臉見人?
趙傑此時也很為難,麵對姐夫的好意教誨,他總不能直接反駁說,“我明天就公示了...你這些大道理還是留著講給你自己聽吧...”
這樣做,太傷範春海的自尊心!
趙傑這個小舅子當的還是很貼心的,他自當什麼都不知道,態度誠懇的聆聽著姐夫範春海不厭其煩的教誨。他心想,愛說就讓他說個夠吧,等明天他聽到消息質問起來,我就說我也是剛知道...總算是給他留足麵子。
範春海喝醉了,看趙傑一直點頭附和,越說越來勁,不知是真的還是演的,他一副難過的表情,眼眶微紅的對趙傑說,“小傑啊,咱爸為你的事沒少操心,事情辦成辦不成,你可不準埋怨咱爸!在縣裡,咱爸還是很有能量的,這次沒有把你提上去,相信以後一定可以的。你也彆灰心,畢竟你現在資曆太淺,審批大廳的水又很深,你去了那裡也未必是件好事,你看看胡誌全,他有劉書記當靠山又怎麼樣?最後還不是說免職就被免職了?所以啊,做人不能好高騖遠,還是腳踏實地乾好眼前工作為好,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德不配位反受其咎...小傑,你聽姐夫的,絕不會錯的。”
你說的彆的我不反駁,但是你說審批大廳水很深,搞得好像我沒這個能力管理好審批大廳一樣...這,我就要反駁你兩句了!
趙傑終於還是忍不住,反駁道,“姐夫,李霖縣長曾經跟我說過,遇事彆怕難,一定要對自己充滿信心,隻要是有勇氣走上那個崗位接受挑戰的人,就一定有能力乾好!”
當然,他搞不清這些話是不是李霖跟他講過的,但是現在他習慣這麼說話,這樣顯得自己就是李霖的身邊人,親近的人。
範春海聽到這話卻笑了。
他哈哈笑道,“小傑,你有點自以為是了!李霖是什麼人?他可是錢市長的門生,人家有仗恃,況且人家現在已經是副縣長了,所以人家說什麼話都是至理名言,但是這些話不能從咱們這些鄉科級乾部嘴裡說出來,因為這麼說,就有裝逼的嫌疑...論能力你告訴我鄉裡哪個乾部差?最終要比拚的根本就不是什麼能力,而是背景和實力!我不懷疑你的能力,但是我現在不看好你能走上縣直單位一把手的位置...因為咱家的實力還不足以與那些人相爭。”
範春海說這些話時,忍不住笑了幾次,一看就是喝醉了。
趙露看著他喝點酒嘴就把不住門的樣子,十分的厭惡。她眉頭緊皺,瞪著範春海說,“春海,你說這麼多乾什麼?我弟這麼優秀的人,怎麼不能去審批大廳當主任了?咱爸在縣裡乾了一輩子科局級,怎麼就比彆人實力差了?你怎麼喝點酒就胡說八道呢?”
“誰...誰胡說八道了?”範春海一臉委屈,扭頭看向趙一承,哭喪著臉說,“爸,你看趙露,她又責怪我!我在這個家裡真的是一點地位都沒有...好歹我現在也是副鎮長,怎麼我在她麵前就一點男人的尊嚴都沒有?爸...”
“好了,你喝醉了,帶上你老婆孩子回家去吧。”
趙一承不耐煩的起身,早已厭惡了範春海愚蠢而又可笑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