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她因他而死(1 / 1)

病態占有 金佳戈 1244 字 2個月前

也為梁父解決了困境,他對連城下死手,自然怕朝肅為愛衝頭,跟他決裂。

所以在醫院選擇上,不能太暴露目的。

這家醫院,天長日久積累下的,不能見光的隱私太多,已經形成一種潛規則,對誰都口風緊,唯恐露出一絲,被人趁機抓住,扯個底朝天。

至於那兩夥兒人手,他錢隻要給得充足,消失得比誰都快。

屆時,是手術意外導致連城喪命,朝肅就算再恨他,卻還有一絲餘地,不至於倒反天罡。

除了父子情分缺失,對梁家、梁氏的傷害遠低於背德結婚。

而他服軟提前退休。朝肅身在梁家,繼續肩負梁氏,一年一年時間過去,再深刻的愛恨,也被消磨殆儘。

一切終歸正軌,

連城從上車開始就在後座,紅胡子肥胖,占了一半座椅,她蜷縮著,身體緊貼車門,有借著身體遮掩扳動門鎖。

門紋絲不動,反倒是聲音被紅胡子察覺,響亮嗤笑一聲,“省省力氣小妞,抓女人這種活兒,我們可乾的太多了,你們心裡想什麼,會有什麼反應,我們都總結出幾百條經驗。”

連城默不作聲。

後半程,她仿佛被嚇到,乖得出奇,甚至靠著窗戶睡了一覺。

車停的時候,紅胡子從另一側車門下車,沒有驚醒靠窗的女人。

人全部下去,連城睜開一隻眼,車窗外是一個巨大的垃圾回收場,報廢車、家電、腐朽的木頭沙發,雜亂堆在雪地裡。

紅胡子那夥人立在旁邊,正與另一夥身材彪悍的人交涉,連城聽得懂英語,卻猜不出英語的口型。

隻看見紅胡子的老大在交涉時,時不時抬手指向他,

車窗上貼了太陽膜,從外看不清裡麵,連城就沒躲,睜開雙眼,聚精會神盯著他們,期望能分析出點什麼。

身材彪悍的那夥人,應該就是梁父叮囑務必碰頭的那夥兒,看身型氣勢,跟梁朝肅找的那幫保鏢很像,是同一類出身。

紅胡子那夥兒人氣勢漸漸被壓下,仿佛服了軟,身材彪悍的那夥人,大步朝她圍攏過來。

連城立即閉眼裝睡。

下一刻,她倚著的車門,直接被從外拽開,她不算毫無防備,依舊任由身子往下倒,然後被一隻蒲扇大的手,揪住後衣領拎起來。

連城順勢睜開眼,麵上驚慌失措,奮力掙紮。

拎著她的人絲毫不受影響,幾步走到一輛帶著車鬥的越野旁,單手拉開後車門,將她塞進去。

前麵駕駛座,副駕已經坐了人,那人擠進後座,與連城並排。

車輛開動,副駕的人在撥弄手機,“半個小時後到那家醫院,但之前阻攔我們的那夥人馬上能找過來,如果跟他們一路糾纏到醫院,會引起警方注意。”

後座男人打量一眼連城,又看車外紅胡子那夥人,“讓他們去攔。”

副駕表示不可能,“那夥人跟我們一樣專業,他們不是對手。”

連城聽到這兒,心中有數了。

沈黎川老鬼找的是幫派的人,難免流裡流氣,能跟這夥人一樣專業的,目前隻有梁朝肅那群保鏢。

“那你的意見是?”

副駕從後視鏡瞥連城,“像剛才一樣,我們攔住那夥人,讓那群瘦猴子帶她去醫院。”

後座男人斷然否決,“東方老板通知有第三方摻入,他懷疑醫院有埋伏,讓我們必須親自送她去醫院,手術過程也要親眼目睹。”

連城雙手猛地攥緊,手臂緊繃成一根棍子。

梁父知道第三方,豈不是已經發現沈黎川,懷疑醫院有埋伏,是他察覺幫派動手腳,所以要親眼看著手術?

連城之前預防過梁父謹慎,要人全程參與手術。可那都是在梁父沒有察覺沈黎川的情況下,相隔萬裡,幫派說通醫院推三阻四,隻要態度堅決,梁父多少會退步。

但他如今有了察覺。

斷然是不退讓的。

副駕男人提出擔心,“以那夥人的難纏,剛才那幫瘦猴子最多拖住半個小時,等我們到醫院,他們追上來仍舊會擾亂我們的任務,再涉及警方,會影響我們脫身。”

連城支起耳朵,凝神細聽身旁男人的決定。

“先去醫院,確認醫院安全後,分出人手,與那幫瘦猴子彙合,幫助他們再拖十分鐘,等手術結束,立即撤退。”

連城瞳孔一縮,立時窒息了。

她剛發現懷孕,並沒準備留下這個孩子,在網上了解無痛人流,手術前檢查化驗、等結果,需要1到2個小時的時間,手術時間隻有3到5分鐘,手術後的消炎工作1個小時左右。

國內與國外醫療情況不同,可能存在些許誤差

可梁父壓根沒準備讓她活,手術前檢查化驗自然可以略去,也用不到術後消炎。

十分鐘。

十分鐘,不管什麼樣的醫院,都足夠讓她從生到死。

連城手腳止不住抽搐,她之前敢計劃得這麼大膽,並非是她愚蠢衝動,她是覺得梁朝肅既然準備借沈黎川的手,放走她,在一定程度上,他必然會幫著隱瞞,不讓梁父發現沈黎川。

可她又失算了。

梁朝肅那般算無遺策的手段,不會存在他隱瞞不住梁父的情況,除非他壓根兒就沒打算瞞。

是她誤會了嗎?

從始至終,梁朝肅借沈黎川放她走,都是她根據蛛絲馬跡綜合起來的推測,並沒有實際證據論證。

現在想來,倘若梁朝肅真打算讓她跟老鬼走,為何會在觀鯨後,步步緊逼,先娶後愛的,那豈非驚嚇到她,引發她懷疑,讓她不跑了。

可偏偏——她還真逃出來。

固然有老鬼一通操作,實在大膽出奇的緣故,可梁朝肅跟她攤牌後,壓根沒必要放她出門,還是知道老鬼準備帶走她的情況下。

半個小時後。

車輛停在一棟綠尖頂彆墅前,院牆不是私人宅居的磚牆鐵柵欄,種了兩排低矮鬆樹,庭院裡是樺樹,深冬裡隻剩光禿料峭的枝乾,半死不活挺在那兒。

連城被人挾製著,穿過庭院水泥路,進入大門。

因為早有預約,門口護士直接領著他們上三樓,推開走廊儘頭的手術室的門。

身穿無菌服的女醫生,和擺弄清點器械的兩個護士。

連城連衣服都沒換,身材彪悍的男人直接拎她,摁倒在床。

身後一名護士開口,“手術無菌操作,請出去。”

男人從腰後拔出手槍,扣動保險栓,哢嚓一聲,清脆的子彈上膛聲。

醫生護士當即舉起手。

男人槍口一偏,示意連城的方向,“她不需要無菌環境,請加快速度。”

手術室鴉雀無聲,幾息後,麻醉師回到器材前,準備麻醉,護士繼續準備紗布。

醫生默默佇立在手術床邊。

連城癱軟下去,直挺挺望著頭頂明亮刺眼的無影燈。

是如同那幾年,梁朝肅強壓她做輸卵管疏通手術一樣的燈光。

她這一生,二十二年。

前十八年因他更加快樂,後四年因他受儘委屈,支離破碎。

最後距離她二十三歲生日還有三個月時,她因他而死。

連城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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