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縣雖然不大。
但在普通老百姓不留意的地方,卻一直都有著澎湃的暗流湧動。
殺人這種事,很多人都隻是在電視電影裡看到過。
覺著身邊雖然也有,但一年甚至幾年也未必能出現一次。
可實際上,這種事出現的頻率並沒常人想象的那麼少。
隻不過,很多事都做的格外隱秘,不會被人輕易察覺到罷了。
就像陳陽最近遭遇的那些事,除了他本人,以及身邊最親近的幾個人,其餘之人誰能想到,那日發生的車禍是故意製造出來的?又有誰敢想象,在縣委大院門口的行凶,是大領導呂偉一手策劃的?
在尋常人眼中,恐怕那就隻是一場很湊巧的車禍。
以及一場沒什麼預謀的普通打擊報複罷了。
然而當拋開表層,深挖內核時,很多事的背後,都隱藏著諸多的陰謀詭計。
而那些陰謀所代表著的,必定是某種巨大的利益和好處。
白敬樓不是死於突發疾病。
而是死在了齊德文、呂偉、老貝以及塗狗蛋這幫人的精心算計下。
在那場算計中,齊德文是為了報複,也是為了上位。
呂偉是為了利益以及間接拉攏齊德文。
至於老貝,他應該依舊扮演的是中間人的角色。
而塗狗蛋,應該就是執行者,或者參與者之一。
但有一點,陳陽想不明白。
他麵露費解的問道:“按照你所說,齊德文、塗狗蛋這幫人,應該也是沒見過老貝真實樣貌的對吧?”
“差不多,我曾經問過塗狗蛋,他說不論是剛認識的時候,還是打過交道倆人熟絡了之後,老貝都始終保持著那種神秘的樣子。”
“不應該啊,齊德文也好,塗狗蛋也罷,都是人精,也是老狐狸,應該不會輕易容忍一個神秘且強大的人,輕易待在他們身邊,縱然還有利用價值,也應該搞清楚對方底細,這樣才能避免日後不被其當做獵物。”
“獵物?”田洪亮聽到這詞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著道:“你這詞用的很恰當啊,他是獵槍,金主是獵人,被他們瞄準的,就都是獵物,獵槍是沒有感情的,隻要給足子彈,任何人都能是獵物。”
陳陽瞥了他一眼:“我沒讓你總結這些,是在問你,齊德文那幫人為什麼會容忍老貝活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又為什麼能容忍他一直保持神秘,沒有去揭穿他的真實麵孔?”
田洪亮聳肩道:“為什麼能容忍,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為老貝他們想象的要厲害,不敢去除掉他,又也許是老貝本身就是他們的人,至於真麵孔這事,我覺著無非也是兩種可能,要麼是他們早就知道老貝是誰,要麼是他們得罪不起老貝,不敢去揭穿他。”
陳陽抽著煙沉吟了一兩秒鐘後,說道:“你繼續說吧,那次你還聽到了嗎?”
“那次沒了,我畢竟隻是個小弟,沒等聽正事呢,就被塗狗蛋給趕了出去。”田洪亮努了努嘴:“能再給我一根嘛。不想抽你的,你從我兜裡拿一根我得,兩根也行,你嘗嘗我這煙,比你的有勁多了。”
陳陽抬手伸進他的兜裡,摸出了兩包煙。
一包是老煙葉自己卷出來的沒過濾嘴那種。
另外一盒是細支雪茄。
這煙陳陽從秦老頭那抽過一次,類似巧克力的那種味挺濃的,但勁太大。抽兩口就上頭。
他點燃給了田洪亮:“說說後麵的兩次。”
田洪亮叼著小雪茄抽了兩口,說道:“第二次是我快出獄的時候,當時我有個獄友,曾是喬虎的金牌打手,他除了心狠手辣拳腳功夫不俗外,還有一手溜門撬鎖的絕活。當年號稱天底下沒有他打不開的鎖。
他是老光棍,蹲監獄很多年,每年就隻有喬虎會去看他一次,但那回喬虎剛看過他不久,就又有人去探視他了,因為那天也恰好有人去看我,我便跟他一塊出去。
當時,坐在外麵探視他的人,同樣偽裝的很嚴實,但手腕處那個血鳳凰紋身,卻讓我一眼就認出那是老貝,回到牢房我就問那獄友,獄友也證實,那確實是老貝。說是讓他出去幫忙開幾道鎖,拍幾張照片。”
陳陽皺眉道:“他當時也快出獄了嗎?”
“沒,他被判了十七年呢,當時也才在裡麵待了七八年的樣子。”
“沒出獄,又怎麼能幫老貝去開鎖和拍照片呢?”
“我當時也納悶啊,就詢問那位獄友,他說老貝會想辦法讓他出去一趟。當時他也不太相信老貝能有那樣的滔天手段,可好像沒過一個月,他就出去了,
具體理由不知道,但肯定走的是正當手續,在外麵辦了一周的事,回去又蹲了兩年吧好像,然後就被保外就醫了,我猜測,給他保外就醫,是那次讓他幫忙的條件或者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