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願意。”
“有。”陸棄娘哼了一聲,“咱們倆現在這關係,我還看不出來?”
他們兩個多默契啊。
蕭晏捏捏她的腰,她都知道他想換姿勢了。
就跟搓澡似的,拍一拍就該換麵了。
“隻是覺得人心易變。”
“彆說那些虛頭巴腦的,說點我能聽得懂的,要不不讓你睡覺了啊!”陸棄娘威脅。
蕭晏:“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困。”
“滾一邊去。”陸棄娘罵人,“你就天天騙我吧。之前還跟我說,男人花期也短。那你告訴我,隔壁七十歲老頭娶了個十八歲的小妾,怎麼又生出了兒子?”
“那說不好是誰的。”
“胡說。”陸棄娘道,“分明是你騙我。你趕緊的,說常輝呢!”
蕭晏吧,有優點有缺點。
但是在兩個方麵,陸棄娘覺得他非常行。
一個就是晚上,讓陸棄娘打開了新的世界。
另一個方麵,就是他看人的眼光。
他替大丫選的蔣玄,陸棄娘太滿意了。
之前嫌棄年紀大,現在看,年紀大,周全啊,會疼人啊。
而且大丫本身也是個成熟內斂的孩子,兩個人在一起,多般配。
所以蕭晏對常輝持保留態度,陸棄娘就非常想知道他在介意什麼。
“常輝出身,太苦了。”蕭晏道。
“出身苦怎麼了?我出身還苦呢!”
“可是,也隻有一個棄娘。”蕭晏把臉貼在她臉上。
童年的陰影,需要一生去治愈。
陸棄娘沒有受到很大影響,因為她性格就是大大咧咧的,萬事不多想。
常輝不一樣,他心思太重了。
自卑敏感,想要出人頭地,不是說他人品不好,而是這種性格,非常容易內耗。
“你看蔣玄,其實他出身好,又正派。”蕭晏道,“他包容治愈昭昭,而不是反過來。”
二丫本身也是從前很苦的孩子,所以沒有安全感,才會拚命要去抓住自己想要的東西。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和常輝,是一類人。
他們其實應該都去找一個陽光的另一半。
陸棄娘小聲嘟囔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不太合適了。啊啊啊,蕭晏,你是不是把你自己的腦子,硬塞進我腦子裡了?我怎麼覺得你說什麼都有道理。”
她怎麼那麼容易就被蕭晏說動了?
簡直盲目崇拜。
“我給你的,不是腦子。”蕭晏咬住她耳垂,“那個給不了你。但是——”
“好了,彆說了。”陸棄娘拉起被子捂住他的腦袋,“再說就悶死你算了!”
蕭晏在被窩裡撓她癢癢肉,兩人鬨成一團。
第二天陸棄娘又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可笑。
二丫才十三,要是說親的話,不算早,但是想招人入贅,那確實不急,可以再挑挑。
常輝行不行的,還有後麵很長時間可以觀察。
先賺錢,賺錢要緊。
等簽了契書之後,常輝就搬到了鋪子裡。
陸棄娘直接把錢交給他,剩下的事情,什麼都不用管了。
二丫倒是經常往那邊跑,和常輝嘀嘀咕咕。
常輝也是好脾氣,教了二丫許多東西。
二丫回來嘴裡就不時提常輝。
蕭晏看出來雲庭有些不對,這日晚上就去找他。
“你怎麼來了?”雲庭把筆放下。
“你現在倒是刻苦,就是得仔細眼睛,彆年紀輕輕就熬瞎了。”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茶涼了,湊合著喝。”雲庭起身給蕭晏倒了一杯茶,“找我有事?”
“沒事,來跟你聊聊。”
“我信你的鬼。我還要讀書寫字,沒空跟你瞎扯,有事你直說。忽然這麼客氣,總覺得你沒憋著好屁。”
“粗俗。”蕭晏接過茶水淺抿一口,“你悠著點學。你不用走科舉之路,不用學八股。我倒是建議你多讀史書。”
以史為鑒,可知興替,以人為鑒,可以知得失。
“知道。”雲庭道,“但是總不能彆人說什麼我都不知道,一句詩做不出來。”
有些事情,即使知道是附庸風雅,也不得不為之。
蕭晏見他心裡有數,點到為止,並不多勸,轉而問起了他的婚事。
雲庭十分煩躁,“外祖母,祖母,我爹,現在又是你,你們對讓我成親為什麼那麼執著?我不成親會死嗎?”
蕭晏:“你好好說話。”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多大歲數才成親的?要說生孩子,你現在還沒生出來一個呢!”
等他到了蕭晏這年紀,肯定孩子都好幾個了。
“我不想要而已。”蕭晏道,“過幾年再說。”
“你偷偷吃藥?!”
蕭晏:“……你管得太寬了。”
他其實並沒有吃藥。
胡神醫說,他大概是因為太過頻繁的緣故……
不過蕭晏並不想改。
他已經當了爹,所以對這件事,並無執念。
順其自然就行。
“你是不是想要娶灼灼?”蕭晏忽然扔出來一句,把雲庭砸得臉色瞬時就紅起來。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娶灼灼了?她那個……潑辣的樣子,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她?我又不是欠虐。我娶不上媳婦都不會要她的,我要娶她,下輩子多慘。我……我……”
雲庭聲音漸漸黯淡了下去。
“我隻是,隻是習慣了。”雲庭低頭,“習慣了她跟我拌嘴,嘰嘰喳喳。忽然有一天,我發現她現在和彆人走得更近,心裡就難免有些不舒服。我怎麼能害她呢?”
國公府,至少現在的國公府,不是什麼好地方。
就二丫那種掐尖要強不肯吃虧的性格,國公府那小小的四方天空,得讓她受多少委屈。
蕭晏輕輕拍了拍他肩膀,“談不上害她。但是你們身份懸殊,她也不是肯吃虧的人。”
“說到底,還是我沒本事。”雲庭道。
如果他足夠強大,可以把妻兒護好,還擔心什麼?
“你喜歡灼灼?”蕭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