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大丫的謀劃(1 / 1)

晚上,陸棄娘房間的燭火熄滅,白日的暑熱退去,涼風習習。

陸棄娘在心裡盤算了一下蕭晏離開的日子,竟有半個月了。

哎,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

等他回來的時候,自己是不是已經適應了一個人睡覺?

她正感慨,忽然阿黃爬起來“汪汪”了兩聲,踩得草墊子嘩嘩作響。

隨後不知怎麼,它又慢慢地躺下。

陸棄娘笑罵道:“我睡不著,你跟著亂什麼?快點睡。”

她有點衝動,想給阿黃洗洗,抱到炕上來。

但是想想又算了。

她也懶了。

蕭晏不在,好像她做什麼也提不起精神了。

前天胡神醫看她無精打采的樣子,非要給她診脈。

陸棄娘推辭不過,隻能隨他。

結果呢?

胡神醫摸了摸她的脈,立刻一臉嫌棄:“還以為你懷上了呢!”

陸棄娘:“……蕭晏都沒著急,你急什麼?”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和你說的話,你就著飯都吃了。”胡神醫白了她一眼,“我給你開個方子,再調養調養,等蕭晏回來之後,早點懷個孩子。一天天的,讓人操碎了心。”

陸棄娘對孩子沒有什麼執著,她有了三個女兒就很滿足了。

天底下的好事,還能讓她都占了?

但是胡神醫明顯有。

胡神醫給她的感覺,就像她不給蕭晏生孩子,蕭晏就不要她了一樣。

其實陸棄娘覺得,就算真的會那樣,她也不會勉強。

該是自己的,跑不了。

不是自己的,拴不住。

男人就像狗,拴不住的,都不是自己的。

不過胡神醫還是給她配了藥丸子,讓她每日吃一顆。

陸棄娘忽然想起今晚似乎沒吃,糾結了一下,還是起身下炕,打算倒水吃藥。

結果一晃茶壺,空了。

哎。

她經常忘記這件事,蕭晏在的時候,茶壺總是滿的。

不等想了,沒出息,弄得像離不開男人似的。

陸棄娘想著,三更半夜,也不忙活燒水了,直接舀一瓢涼水把藥吃了算了。

於是她披上衣裳推門而出。

結果還沒出門,就被大丫屋裡窗戶上兩個人投映的身影嚇了一跳。

她看到那道高大的身影似乎動了動,扭頭看向外麵。

陸棄娘:“……”

我不在,我真的不在,當我不存在。

她大氣也不敢出,把邁出去的腿又偷偷收了回來,然後慢慢把門關上,躡手躡腳地回到炕上躺下。

這是蔣玄半夜來找大丫了。

她不是那麼古板的人。

這倆人都有數,想來是商量什麼事情。

她不懂,但是相信他們。

蕭晏臨走之前,把他的那攤事情,應該都留給蔣玄和大丫了。

這兩個人能頂立門戶,她放心。

她真的沒多想的,希望蔣玄和大丫能明白她的心意。

好好說說話,兩個人現在還在“退婚”狀態,基本不見麵。

這次想來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所以蔣玄才會來。

怪不得阿黃剛才汪汪了兩聲,又縮回了窩裡,因為它都知道,這是自己人來了。

“是我娘?”大丫低聲問蔣玄。

剛才看到蔣玄麵色變了一下,她就猜出來了。

蔣玄有些歉疚地點點頭。

大丫卻對他笑笑,“無礙,我娘不會生氣的。”

“我主要,怕對你不好。”

“不會。”大丫道,“我們繼續說正事。”

蔣玄點頭,看著眼前沉穩的姑娘,驕傲油然而生。

他之前從未想過,自己會娶一個比自己小這麼多的妻子。

但是現在,他無比慶幸,自己等來了她。

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點,一切都剛剛好。

“昭昭,你說,我聽著。”蔣玄眼神鼓勵。

大丫笑笑:“我爹臨走之前,把他的那處藏著印刷好單子的房子告訴了你我。我想,現在可以用起來了。”

“現在嗎?”蔣玄道,“是有什麼很好的機會?”

因為蕭晏臨走之前叮囑過,這事不用操之過急,等他回來再說。

“是。”大丫道,“現在太子落水,我們完全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揭穿太子上元節意圖謀害皇上,不忠不孝的舉動,就說是上天降罰。”

“另外,我覺得還要再印一點東西,這個交給我,暗示燕王才是真正的儲君人選。”

蔣玄震驚地看著她。

這是要把燕王拉下水?

“我見過燕王,他那般性子,隻有推他一把,才有可能。”大丫從容地道。

“可是,主上現在去了金陵。這豈不是引人懷疑?不對,”蔣玄反應過來了,“這樣的話,反而可以排除主上這樣做的嫌疑。”

因為蕭晏去金陵是光明正大的。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正因為他要去投奔燕王,所以他不會把燕王推上風口浪尖,引火燒身。

這果然,是個極好的機會。

大丫垂眸,輕聲道:“有沒有覺得我這般做很冷血?畢竟,太子是去救災,而燕王,也沒有謀反之心。”

這件事,不能讓娘知道,娘會良心不安。

但是她不會。

“我一直是個冷血的人。”大丫聲音淡淡,“我不可能,每次都等著彆人先發難。”

這一次,換她主動出擊。

太子該死。

而燕王——他太蠢了,早晚會死在太子手上,自己這算是幫他。

不過就算不是幫,那也沒什麼,她不在意。

“昭昭,彆這樣說自己。”蔣玄伸手摟住她瘦削的肩頭,“誰也不該要求彆人,任人宰割。你那麼聰明果斷,我遠不如你。我覺得你這般想很好,我們不能等到太子再一次對我們揮刀相向。”

“這件事,交給我。”蔣玄道,“你放心。”

“我放心。我隻是不想你日後後悔。”大丫似輕歎一聲,“蔣玄,我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可怕。”

“不,沒有誰比你更心軟。”

受了一份恩,要還十分情。

他的昭昭,從來都是他的驕傲。

“不,我心很硬。我在謀劃這些的時候,心裡甚至是興奮的。”

大丫覺得,她應該是個男人才對。

她像男人一樣冷酷。

“傻瓜。”蔣玄伸手摸了摸她頭頂,“你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子,不要為賦新詞強說愁。好了,告訴我,還有什麼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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