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三丫大姐大(1 / 1)

第二天,眾人都帶著自家的馬來了。

三丫是自己騎著望雲來的。

她現在,雖然還不能騎在馬背上讓馬撒歡跑,但是慢慢騎著,穩穩當當,不在話下。

她到的時候,眾人正圍著宋承歡。

準確地說,是圍著宋承歡的汗血寶馬。

那馬通身棗紅,似熔化的赤金,頸鬃編著銀絲辮,額前綴著碩大的綠鬆石,纏枝紋銀馬鞍上鋪著西域才有的的茜紅精美絨毯。

“這可是大宛國買來的。”宋承歡杏眼掃過眾人驚歎的麵容,不由得意,又指著身邊西域馬奴道,“養馬的人,都是重金買來的。”

眾人紛紛稱奇。

“真不錯啊!”三丫也過來看,和眾人一起稱讚。

“你的馬呢?”宋承歡驕傲得像一隻小孔雀。

“拴在樹下呢,喏,那邊——”三丫抬手指著不遠處的望雲。

和汗血寶馬比起來,望雲就太過樸素。

雖然身形優美,但是身上除了馬鞍之外,沒有其他裝扮。

馬鞍也是一副用舊的,看起來有些破敗。

宋承歡嗤笑一聲,“寒酸!”

三丫懶得理她,對眾人道:“快上課了,趕緊走,昨日許先生不是說了嗎,這幾日山長隨時可能來。要是誰被山長看到表現不好,那就等著受罰吧。”

小姑娘們一驚,連忙跟著她一起往教室走去。

原本還風頭鼎盛的宋承歡,頓時被孤零零地落在原地。

她氣得直跺腳。

這蕭皎皎,分明是故意要下自己的麵子,給她等著,她和她沒完!

騎射課是下午。

薑儀來了之後就見校場上多了許多馬。

她一一看過去之後,目光也落在宋承歡的汗血寶馬身上。

宋承歡對此很得意,讓人牽著馬上前給薑儀看。

薑儀客氣地誇了兩句,然後就問三丫去哪裡了。

她來了有一會兒了,沒有看到三丫。

“薑先生,薑先生,我在這裡。”三丫騎著馬小跑著過來。

原來,她心裡癢癢,忍不住在上課前自己騎上望雲,沿著校場跑了兩圈。

三丫勒馬跳下來,笑嘻嘻地給薑儀行禮:“薑先生,沒耽誤上課吧。”

“這,這是望雲?”薑儀驚訝地道。

蕭晏班師回朝的時候,她曾經去看過,當時他胯下所騎,正是望雲。

此刻那馬額間一道舊疤浸在日光中,垂落的睫毛掩著帶著鋒芒的目光。

“是我爹的望雲。”三丫高興地道,“薑先生也認識。”

“嗯。”薑儀伸手摸了摸望雲的額頭。

望雲不喜歡陌生人的觸碰,彆過頭表示抗拒。

“望雲,彆這樣。”三丫道,“彆害羞,咱們大大方方的。”

然後她又對薑儀道,“先生,它害羞。”

薑儀忍俊不禁:“是我造次,不該摸它。”

她忍不住和眾人說起了蕭晏當年的赫赫戰功。

小姑娘們聽得入迷,沒有人再去多看那汗血寶馬一眼。

宋承歡恨得幾乎要把牙咬碎。

蕭皎皎,蕭皎皎就是她的克星!

薑儀講完之後,才恍然發現時間已經過去很久。

“上馬。”她下令道。

和之前一樣,她帶著這些小姑娘們學騎馬。

這個過程,應該要幾個月時間。

這是根基,必須要紮實。

三丫高高興興爬上了望雲的後背,俯身摸摸它的頭,“好望雲,知道今兒人多馬多你害羞,回家我偷點蜂蜜給你吃。”

望雲:???

從前千軍萬馬之中的不是它嗎?

宋承歡仗著自己之前學過騎馬,讓馬奴放開韁繩,自己上前來和三丫並排而行。

三丫喜歡好馬,所以就盯著她的汗血寶馬看。

“蕭皎皎,你敢不敢跟我比一場?”宋承歡大聲地道。

她的目的,就是要讓其他人注意到。

“不敢。”三丫立刻道,“我爹說,我現在還不能騎馬快跑。要是被甩下來會摔壞的。”

薑儀也注意到這邊,皺眉驅馬過來。

“真沒用。”宋承歡嗤之以鼻,“你不敢跟我比試,算不算你輸了?”

三丫眨巴眨巴眼睛,“我說了就算嗎?”

“算。”

三丫立刻高興起來,“我得回家告訴我娘,不用擔心我了,我在學堂說了算了。行——”

她小手一揮,十分大方地道:“算你贏了。來來來,還有你們,隻要聽我話的,都算你們贏了。”

宋承歡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我沒有說過要聽你的!”

“你看你,剛才你自己說,我說了算。這會兒又不承認了。走了,我爹不讓我跟出爾反爾的人玩。”

薑儀上前,厲聲道:“不許賽馬!你們走還沒學會,就想跑!”

宋承歡在她的淩厲氣勢下,不甘心地低下了頭。

三丫卻已經高高興興地沿著校場繼續騎馬了。

等回家的時候,陸棄娘和蕭晏問三丫在學堂如何,三丫一邊往嘴裡扒飯一邊道:“好好好。大姐,這烤肉真好吃,明日我還想吃。”

陸棄娘笑罵道:“你就知道吃。彆哄我,回頭我會去問問夫子,你有沒有好好念書。要是瞎胡鬨,看我回來不捶你。”

“好好念了,後麵還有好幾個不如我的呢。”三丫理直氣壯地道。

“後麵還有好幾個?你怎麼不從前麵數?”陸棄娘氣結。

“那您得看比什麼,要是比騎射,我就是第一。”

陸棄娘:“……”

大丫則問她,在學堂裡都學了哪些具體的內容。

“《女誡》和《列女傳》,”三丫道,“也不知道誰寫的書,專門難為女人,這課不好,我聽著就打瞌睡。”

“你還好意思說?”陸棄娘聽得火大。

“娘,那不賴我,我要是不打瞌睡,就想頂撞夫子了。”三丫道,“憑啥那男人來拉我手,我就得把自己手砍下來?那不是腦子不好使嗎?為什麼不把男人的手砍下來?”

陸棄娘驚訝得筷子伸在半空都忘了夾菜。

“啥玩意?”她說,“你學了些什麼破玩意。我就不信書上是這麼寫,夫子是這麼教的。肯定是你自己打瞌睡聽岔了。”

被男人拉扯,砍自己的手?

說破天,也沒有這樣的道理啊!

等聽大丫說,有的書裡就是這樣寫的時候,陸棄娘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送孩子是去讀書明理的。

現在看來,非但不能明理,好好的孩子,還要被教成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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