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雲庭哭了(1 / 1)

大丫想了一會兒才道:“我原本也是不知道的,依稀聽爹和蔣玄提了一句,好像是派人帶著小神到處走一圈。”

她不敢說,這是蕭晏和她說的。

“走一圈?去哪裡走一圈?”

“就是各處吧。”大丫道,“爹想以後,用它來送信。那它最起碼得知道,往哪裡送。”

所以東西南北,有人專門帶著小神去熟悉,估計得一年半載的。

“怪不得呢,我說好久不見它。”二丫心思不在這上麵,也沒有多問。

到了吃飯的時候,還是擺了兩桌。

炕上一桌,大丫她們屋裡一桌。

銅鍋在桌上裡咕嘟作響,鹿肉卷在琥珀色湯底中舒展如雲。

五公子拿著筷子撥開浮油,看到了漂浮的萵苣。

那是他喜歡吃的。

姐姐還記著。

陸棄娘端來新切的鱸魚魚片放在桌上,拿了公筷往鍋裡下。

“嘗嘗,都說這個好吃。”她笑著張羅眾人。

五公子望著青瓷盤中薄如蟬翼的魚片,恍惚看見粗陶碗裡堆著的老豆腐。

窗外雪粒子簌簌撲打窗紙,他忽然被升騰的蒸汽迷了眼。

那時候,臘月北風撕扯著破窗紙,陶土爐上坐著豁口鐵鍋。

病中的他縮在被子裡,看陸棄娘用竹筷攪動翻滾的白浪。

鍋裡是白菜葉、豆腐、粉條,萵苣是唯一的綠色。

“五公子,小心燙著。”陸棄娘給他盛出一碗,熱氣騰騰。

她就坐在一旁看著他吃,納著鞋底。

等他吃完之後,她才和鬆煙把剩下的吃了……

如今,陪著萵苣在鍋裡浮沉的,是鹿肉,是魚肉,日子是越來越好了。

而他離姐姐,也是越來越遠了。

“快吃快吃,多吃點。”陸棄娘熱情張羅,“五公子,你彆隻吃菜啊!吃點肉!薑公子,你第一次來,彆客氣。來我家,你們吃得少,我才難受,吃得越多我越高興。”

薑權也是個實在人,甩開膀子,自己吃了可能有四五斤羊肉。

二丫切羊肉片切得手都疼了,忍不住和大丫吐槽,“這就是生在薑家。生在一般人家,把家裡都吃窮了。”

薑權到底吃撐了。

五公子在屋裡和蕭晏、陸棄娘說話,他出來在院子裡走動消食。

看見二丫在掃雪,他連忙過去幫忙。

二丫也沒跟他客氣,把大掃帚遞給他,自己拿了小掃帚,一邊掃一邊道:“今年這雪像不要錢似的下。一會兒不掃,又這麼厚一層。薑公子,你還會拿掃帚呢!我原本以為你們都不乾這些事。”

“彆人家不知道,我們家,遇到雪天,是要去幫忙的。”薑權道,“長輩說,我們武將之家,不養驕縱之子。”

“你們家這家風好。”二丫讚道。

薑權憨笑。

獒犬舔他的手。

“九耳,彆鬨,來之前不是喂了你嗎?回家再喂你。”

“它吃什麼?給它骨頭都不吃。”二丫好奇地問。

“它吃羊肉和雞肉,一頓要四隻雞,二斤羊肉。”

二丫:“……”

那你還是帶回家喂吧,我們家喂不起。

熱情好客,也需要資本啊!

兩人很快把院子掃完。

準備進門的時候,見到薑權身上落雪,二丫就站在門口,幫他拍了拍後背的雪。

獒犬忽然吠叫起來。

一個人走了進來。

二丫動作一頓,不由驚訝道:“雲庭,你怎麼回來了?”

雲庭本來一肚子委屈要跟她說,結果見到她和薑權有說有笑,自己屋門前又拴了悍犬,一時之間,更委屈了。

好好好,沒有他,他們過得更好是不是?

“想回來就回來了。”雲庭黑著臉道。

“那你吃飯了嗎?”二丫問,“怎麼了這是?”

“不吃,把狗弄走,我困了,要睡覺!”

薑權倒是好說話,連忙把獒犬拉到一邊。

雲庭大步回到自己房間,隨後重重把門摔上,誰也不理的模樣。

薑權愣了下,隨後看向二丫。

“不用理他,大過年的,吃了炸藥一樣。他就是那樣的人,”二丫道,“喜怒無常的,和你沒關係。走,咱們進屋去,不理他。”

薑權還有些猶豫,不過到底進去了。

雲庭衣裳靴子都沒脫,直接在床上躺著,背對著門縮成一團。

聽見二丫的話,他原本就通紅的眼圈就更紅了。

好好好,灼灼,以後看我還理你。

陸棄娘問二丫,“雲庭回來了?我怎麼聽見你們倆又吵起來了?”

“誰知道呢!可不是我跟他吵,說困了累了,回屋去了,不理人。”

“我去看看。”陸棄娘道,“這孩子,是不是回家過年,又和國公爺鬨起來了?兒女啊,都是債!”

活著就要還,無窮無儘。

“娘,您彆去了。我看他氣得狠,估計要發作。”二丫道,“你們吃飯,我吃飽了,我去看看。”

“你可彆跟他吵,好好問,怎麼回事。大過年的,聽到了沒?”陸棄娘不放心地叮囑道。

“知道了。”二丫倒了一杯熱茶出去了。

東廂房的門雖然關著,卻沒有上門栓,所以二丫直接就進去了。

雲庭也不回頭。

他聽腳步聲,就知道是誰。

二丫把茶水放到床頭小幾上,沒好氣地道:“起來,把靴子脫了,臟兮兮的,又是雪又是泥的。”

雲庭不理她。

“行了,你起來,彆鬨脾氣了。”二丫耐著性子道。

“我就不起來!”雲庭出聲。

“你哭了?”二丫有些驚訝。

“我才沒有!灼灼你少胡說八道!”雲庭聲音越發哽咽,淚流得更快了。

二丫:“……好好好,是我胡說八道,我哭了,行不行?”

“你哭什麼?”

“我哭你,行了吧。”二丫道,“說吧,你是不是跟家裡鬨翻了?”

“沒有。”

“少嘴硬。”二丫道,“你國公府少爺,走的時候被馬車接走,說好的過了上元節回來,結果今兒才初五就回來了,而且靴子袍子上又是雪水又是泥的。你說沒鬨翻,我信不信?”

她觀察得倒細,大概心裡也是關心自己的吧,雲庭想。

“你爹也不一定就是對的。你起來跟我說說,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向著你,行不行?”二丫又道。

雲庭聽見這話,一下就繃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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