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永嘉原本想將人引到二樓雅間去,杜喬:“薑掌櫃,不用特地招呼,我們坐大堂就行。”挑了一個離題詩牆近些的位置。
薑永嘉叫來一個機靈小二招待,自己去後院和祝明月說杜喬來了。
祝明月:“宴請還是用餐?”
薑永嘉:“是和友人一起來的。”
祝明月:“送他們幾個菜吧。”
薑永嘉明白送菜是人情,錢還是照收。以後其他朋友來也照此規矩辦理。
杜喬既然來過,諸人也不用小二介紹,催著讓杜喬點菜,“兩隻烤鴨、紅燒肉、回鍋肉、爛肉豆腐、醬肉絲,涼拌鹵肉、一壺綠蟻酒。”
住在寺廟裡成天吃素,從來不嫌外頭油水多,除了烤鴨,其他全是豬肉,不比羊肉價高還實惠。
若說葷素搭配營養健康,烤鴨裡的蔥絲瓜絲、爛肉豆腐的豆腐,送的泡菜不都是素的麼。
丘才聽到鹵肉就知道這東家是何方神聖,當初曾戲言該在東市開食肆,沒想到手筆這麼大。“名字好生奇怪,春風得意不知何解?”
杜喬:“幾個東家集名,一說得意,一說春風,合起來便是春風得意。聯成一句詩: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觀儘長安花。”
丘才撫掌,“捷才,果然捷才。”隻此一句便可壓下牆上數首詩,甚至日後牆上題滿詩的時候,未必能有超越此句者。
東家果然是作詩愛詩之人。
祝明月從未對朋友們隱瞞過酒樓有其他東家之事,隻不過在她模糊的說法下,其他人不約而同將合夥人當成段曉棠和林婉婉。
烤鴨尚且需要些時間,先上其他菜。
丘才見肉紋理不似羊肉,問道:“這是什麼肉?”
杜喬並不多言,將紅燒肉推到友人麵前,“你先嘗一嘗。”
丘才夾了一塊紅燒肉,鹹香適口,頓時驚為天人。其他三人跟風,嘗了一塊後紛紛誇讚。
杜喬方才說道:“豬肉,價錢不及羊肉的一半。”
原本覺得豬肉為賤的及時止口,這個價錢這個味道,是他們賺了呀!
丘才立刻招呼道:“快吃,快吃!”
杜喬:“彆吃的太狠,留點肚子吃烤鴨,我點了兩隻。”五個成年男人解決兩隻烤鴨輕輕鬆鬆。
小二再過來送上來的不是烤鴨,而是蔥爆羊肉、鴨血粉絲湯和五香豆乾。
杜喬:“我們沒點這些,上錯了。”
小二:“杜郎君,這是東家送你的。”
祝明月的盛情從來都是直接的,譬如在武功時一高興就要給自己和白湛送飾物。
杜喬:“那多謝了。”
春風得意樓對麵,其他幾家掌櫃站在一處,心裡不是滋味。
原本華天樓是全不放在眼裡的,沒想到取而代之的春風得意樓強勢崛起,僅開業一天就給附近同行帶來滿滿的壓迫感。
孫掌櫃:“現在都說春風得意樓的烤鴨一絕。”弄得昨日寶隆和壓根沒殺幾隻鴨子,算不算積德。
陳掌櫃:“聽說他們用的是豬肉。”味尚居價格廉宜也是以羊肉為主。
錢掌櫃:“新菜譜新食材,連裝修布置都是新的。”他的考察更全麵些。
陳掌櫃不得不安慰自己:“剛開業的時候,誰沒幾天好日子。”酸,還是酸。
胡屠夫原本是東市一個普通屠夫,他賣的肉更小眾——豬肉,準確的說是閹割過豬肉,味道沒有尋常豬肉的腥燥。
生意平平,一日才能賣出半扇肉。直到一個姓段的年輕人出現,隔一兩日出現,隻買新鮮肉。
後來段郎君帶了一個姓薑的掌櫃過來,每日訂十幾斤肉。酒樓開業,數量漲到幾十斤,還對部位有要求,什麼裡脊、五花、後臀……胡屠夫不得不每天殺兩頭豬才能滿足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