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眼睛瞪大,“我們在莊園裡蓋的可不是這種。”該不會無意間發現驛站貪汙案了吧。
祝明月解釋,“莊園裡的是蠶絲被。”
疑問最終被杜喬澄清,“被內填充的是蘆花,南方還可用木棉,通常是平民所用。”
段曉棠:“暖和嗎?”
杜喬並不作答,隻是想到每年冬日不知有多少人凍餓而死。轉而提到:“我與白家一江姓幕僚投緣,今夜打算與其秉燭夜談。”
白家將杜喬和段曉棠安排在一處,原想著兩人相熟,處處方便。
但杜喬清楚段郎君實際是段娘子,索性避出去。
段曉棠擺手,“不用,我們仨擠一擠就行。”
杜喬:“男女大防,兩位娘子的聲名……”
林婉婉自己都不介意,“突遭大變,風聲鶴唳。三人在一處覺得沒那麼害怕,不行麼?驛站外有擺小攤賣東西的,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杜喬當然不去,上次在武功的心理陰影還沒過去呢。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陪女人逛街。
驛站位於交通要道,周邊還有兩家私營客店,那些非官家身份無法入住驛站的人員,通常就住在這裡。
來往行人眾多,附近村舍常有人來此做小買賣。
林婉婉捏著一條手絹問段曉棠,“好不好看?”
段曉棠:“這是什麼?粉色的布料一角用淺藍細線勾畫水波,水波上是兩隻水禽,“鴨子?”
賣手絹的小娘子頭一回做生意,頓時委屈上心頭,難道自己的繡工如此差勁,好好的鴛鴦居然被人認成水鴨子。
祝明月有常識,“那是鴛鴦,除非故意,沒人會在手絹上繡成雙成對的鴨子。”
段曉棠:“哦,原來鴛鴦長這樣!”再仔細看看,脖子比鴨子更短,其他的看不出來。她對鴨子的細節不甚了解,更熟悉的是它脫毛後的模樣。
“這是蘭花。”
“這是荷花。”
配色不錯,繡工不懂不做評價,隻能說針腳細密。
一張張看過去,每一張都愛不釋手。
林婉婉:“剩下的我全要了,一共多少?”沒衛生紙的時候,手絹必不可少。
“一張十二文錢,五張…”賣手絹的小娘子還在算賬。
林婉婉脫口而出,“六十文。”
“對,沒錯。”
林婉婉結完賬追上來,“吃什麼?我剛剛看到有人賣豆花。”
祝明月和段曉棠同時問道:“甜的鹹的?”
林婉婉:“沒注意。”最重要的事忘了。
三人齊齊站在豆花攤子前,看著佐料,“鹹的。”
林婉婉不死心,“攤主,有甜的嗎?”
攤主實話實說,“小娘子,小本生意,糖多貴呀!”
祝明月是鹹黨,段曉棠可鹹可甜,林婉婉為了維護甜黨最後的尊嚴,在隔壁攤子上叫了一碗羊肉湯餅。
送來一看,不就是揪成麵片樣子的羊肉麵麼?
祝明月舀著一勺豆花說道:“我一直不理解為什麼會對豆花粽子月餅甜口還是鹹口,元宵該是豆沙還是肉餡之類的問題爭論不休。”
白色的豆花混在濃紅的醬汁內,沒有辣椒,卻是另一番風味。
口味是極其私人的東西,無需拿到公眾層麵討論。
段曉棠將前置條件設定得清楚明白,“在這之前還要搞清楚它到底叫元宵還是湯圓,端午該吃粽子還是青團。”
林婉婉開口,“如果覺得無所謂可以把豆花放下呀!”在甜黨心裡,每一個吃鹹豆花的人都不可饒恕。
世界終將是我們甜黨的。
林婉婉壓低聲音,“一來生活富足,人們才有機會選擇。”甜豆花好吃但糖貴,以至於難以推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