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歲捏緊了手機,語氣都變得急切,“那你現在怎麼樣?”
“我沒事,暗處的人跟大哥的人打起來了,雙方都不占好處,大哥趁機撤退了,蘇臻在我懷裡,她說著一些我不太能理解的話,像你跟妹夫說的那些話一樣,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流了很多的血。”
蕭徹捏著手機的手指上都全是血跡,那血跡順著手腕一直往下流,看著十分恐怖。
他跟黎歲打這個電話的時候,腦子裡麵都是空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麼,似乎就是身體的本能在牽引著他繼續往下說。
所以說的話聽起來也亂亂的。
蘇臻就在他的懷裡,胸口的血一直流出來,衣服都已經快被染成紅色的了。
金橋橋剛剛做了一番急救,但是子彈距離心臟的位置太近太近,甚至近到肉眼已經無法判斷到底是不是在心臟上,她有些不忍心,一雙杏眼瞪圓了。
才剛出來就遇上這種生離死彆的事情,心口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著,沉甸甸的。
“蕭徹哥,你跟她多說幾句話吧,我感覺她有話要跟你說。”
蕭徹的眼底出現一抹茫然,將蘇臻抱著,“她說很多,可我聽不懂啊,我聽不懂。”
她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他真的不懂。
蘇臻是那種端莊的女孩子,她費力的抬起睫毛,看到蕭徹的眼淚一顆一顆的砸在自己胸口,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她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跟蕭徹見麵的場景。
那時候他渾身都很警惕,就像是被人類發現的一隻狼崽,就算受傷了也一聲不吭,就連她給他送食物,他也會在遠處觀察一會兒才湊近,狼吞虎咽。
他完全不像是人類,可他的眼睛乾淨漂亮。
她給她送了一個月的食物,每次都是放在地上之後,就走開,看著他警惕的去拿東西吃。
就像是對人類已經徹底失去信任的狗,想要重新建立起這種信任是很困難的。
那時候的蕭徹眼底隻有蕭家人,隻有任務,其他的人在他眼裡都是隨時能成為任務目標的人,他不需要開口說話,不需要建立任何的感情,這是大哥說的。
曾經他有過一個很短暫的朋友,是在北美的宴會上認識的,所有人都不待見他,認為他會帶來厄運,更不待見他的狗,但是有一個人待見他,現在他都忘了對方的名字了,隻記得那時候的大哥正在試圖收購對方的家族公司,但是那邊是個硬茬,一直用毒丸計劃稀釋所有的股權,蕭嶠也就有了殺心,讓他去殺了那家唯一的兒子。
那個兒子就是在宴會上主動跟他開口說話的人,蕭徹當時站在原地沒反應。
大哥也就冷聲問,“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蕭徹在蕭家領了任務,轉頭就走,他不會有其他的感情,也不會生病,可他今天看著確實不太舒服。
他愣了好幾秒,才跟蕭嶠說:“他是我的朋友,可不可以不殺。”
這句話一出來,蕭嶠就笑了。
那笑容不是諷刺,就很輕很輕,但是每一個字都像是砸在他的心坎上。
“小徹,你這樣的怪物,誰願意跟你做朋友?那些主動靠近你的人,都是想通過你,攀上我們的關係,或者是想通過你,來尋找蕭家的弱點,都是不懷好意的。”
蕭徹那時候隻有幾歲孩子的思維,根本就不可能思考太多的東西,他看著蕭嶠,想起了在宴會上主動跟他搭話的那個少爺,少爺是個病秧子,走幾步就要喘好幾口氣,他都怕這種人待在自己身邊,會很快被自己身上的煞氣感染,會馬上死過去。
可那位少爺坐在他身邊,語氣十分羨慕,“我聽說你有兩條很厲害的狗,你還經常帶著它們去山上玩,是真的麼?我很羨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