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夫人的生日當晚,來了很多人。
外麵豪車遍布,北美所有叫得上名字的家族,幾乎都來了。
紅毯從城堡的草坪入口一直鋪到城堡中心位置,大廳已經被認真布置了一番,現在賓客陸陸續續到了。
大家要麼討論杠杆投資,要麼討論股票走勢,又或者是討論近期北美出現的那幾場大型火拚。
霍硯舟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裝,手裡端著一杯酒,他沒心思跟這裡的人聊天,隻是想來走個過場。
他的餘光打量著這裡的人,興致缺缺,直到看到蕭嶠。
他跟蕭嶠的視線在空中對視了一眼。
蕭嶠溫柔的笑笑,就去招待現場的賓客了。
霍硯舟捏著高腳杯的力道微微收緊,他雖然放過了聶乘風,但還是從那人嘴裡知道了消息,那一百個死士是蕭嶠給聶乘風的,蕭嶠為何要這麼做?
霍硯舟晃蕩著杯子裡的酒水,垂下睫毛,蕭嶠在北美這麼多年,做事兒一直麵麵俱到,送出一百個死士對他來說,實在是有些冒險。
他是迫切想要除掉黎歲,到底是什麼原因?
他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這人最關心的是權勢,除非是黎歲威脅到他的權勢了。
霍硯舟的臉上很平靜,視線在現場搜尋了一番,總算看到了蕭長玉。
以前他幾乎沒怎麼跟蕭長玉說過話,現在這人的身邊圍繞著北美很多漂亮的名媛。
蕭長玉就如同傳言一樣,十分受女人的歡迎。
霍硯舟走過去的時候,那群名媛看到了,眼底紛紛出現一抹驚豔,然後很識趣的離開。
這裡轉眼隻剩下他和蕭長玉,蕭長玉此前染了藍發,又戴了耳釘,在這堆端莊的黑發裡,算得上張揚。
他舉高酒杯,眼底含笑,“霍總,久仰大名啊。”
男人天生的直覺,霍硯舟不喜歡這個人。
情敵見麵,分外眼紅。
那種不喜歡對方的氣息就算想遮掩,都無法遮掩到。
霍硯舟開口,“本來想帶歲歲一起來的。”
蕭長玉的眼睛眯了眯,他找了一個女人好幾年不是秘密,看來霍硯舟知道那個女人就是黎歲了。
霍硯舟抿了一口酒,語氣淡淡,“我跟歲歲有個孩子。”
這句話簡直就是暴擊。
蕭長玉手中的酒杯都差點兒落在地上,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霍硯舟微微抬頭,眼底十分平靜,“蕭二少爺也該找個女人穩定下來了。”
一共就說了三句,句句刺在蕭長玉的心臟腹地。
他笑了,但想到黎歲就在自己住的地方,那火氣瞬間消失,“祝福霍總,希望你跟她長長久久。”
最後幾個字拖得很長很長,顯然是極其不情願的。
但霍硯舟“嗯”了一聲。
他每次這樣回應人的時候,都讓人火氣很大。
蕭長玉打死都沒想到這人會主動上來挑釁,而且是如此直白的挑釁,到底是誰說霍硯舟不愛說話的,這他媽不是挺能逼逼的麼?
他心裡有氣,本來就不想來宴會現場,隻是怕引起大哥的懷疑,才不得不來。
他撇開視線,看向遠方,這樣子就是不想跟霍硯舟再繼續交流了。
但霍硯舟顯然不肯放過他。
“歲歲很愛我,如果不是我,她不會來北美。”
蕭長玉緊緊捏著酒杯,“說完了麼?”
霍硯舟看著杯子裡的酒水,垂下睫毛,“我們之間經曆了很多事情,多到你無法想象。”
蕭長玉有些受不了了,他深吸一口氣,抬腳就要離開,卻看到了遠處的肖翠。
肖翠是奶奶的心腹,以往都不會在宴會上出現,怎麼這次突然來了?
肖翠的臉上都是慌亂,視線在人群裡快速尋找著,跟他的目光對上之後,馬上就跑了過來。
“二少爺,老夫人昏迷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眶泛紅,嗓子都是啞的。
老夫人這些年一直都是強弩之末,隻是在撐著想要等那個人出現而已,現在是撐不下去了。
蕭長玉隻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連忙就撇開現場的一切,馬上朝著老夫人坐在的樓棟走去。